第34章情有可缘
第34章情有可缘
她环视一周后,终于在边缘的角落里找到一个蜷缩的身影。常年的潮湿,地上很湿滑,她放慢脚步走过去。
“五殿下。”她半蹲着身子,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叫唤了几声,没有答应,微微蹙眉,忙探向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息,她将他轻轻翻过身子,竟发现他全身湿透了,身体冷得象寒潭中爬出来一般。他的双手紧紧护着脑袋,双膝极力弓着护着自已的身子,这是一种连睡觉都在防备的姿势,那一瞬,贺锦年狠狠一揪,竟象是千年岩石包裹的心,终被岁月侵蚀,露出一里面柔软的血色!
她的手不知不觉地抚上他的后背,带着安抚轻轻拍了一下,她知道,他回冷宫后,一定又是受了一连番的折磨,那些人还不停用冷水泼,逼得他清醒地承受每一波的疼痛。
“五殿下?你醒醒,我过来……”她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双膝跪地,想将他抱起来,可贺锦年的身量也不高,想横抱起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确实有些吃力。
“疼……”很微弱的声音,但到底人醒了。
贺锦年轻笑出声,那一刹,好象是回到二十一世纪时,终于找到了被困的战友,她忘情地捧了顾容月的脸猛亲了几口,笑,“臭小子,你要再不醒,我就要打你屁股了。”
“别打我……”顾容月尚未完全从昏沉中清醒,直觉有人靠近他的身体时,因为全身无力无法抗拒,只能微弱地发出低低哼鸣声。
“是我,五殿下,我是贺锦年!”冷宫中是不提供灯烛,贺锦年只好抱着他来到院外残廊下,借着月光找到一处稍为干燥的地方,将他放了下来。
“喂,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来帮你把银针取出来,这玩意儿虽然不伤人命,但留在关节处久了,你这腿就废了!”她掀了他身上破旧的布袍,本想卷起他的亵裤,却发现裤子冷湿地全粘在他有腿上,而小腿上明显有鞭打过的痕迹,“不行,你得把衣服给脱了,你这样子很容易会引起发炎!”
“没事,我习惯了!”此时的顾容月已完全清醒,他削瘦的脸微微一热,倒是很听话,自已动手卷起裤腿,偶尔碰到伤处,也仅仅稍稍停了一下,并没有疼痛的表情。
贺锦年从怀里掏出一块磁石,瞧了他一眼,淡淡地安慰,“五殿下,你膝盖也挨过棍子,可能银针已经移位,我得找一找,可能有些痛,你忍一下就过去!”
顾容月苍白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神情,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应,“我不怕疼的,你动手便是!”
因为顾容月的配合,针很快就被取了出来,整个过程,他的膝盖除了肌肉本能的收缩抵抗外,连呼吸都是平缓的,这种疼痛的承受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你没有别的衣裳?”春夜还是有些冷沁,她见他的唇都冻成了酱紫色。
“没有了!”他摇摇首,又解释道,“我今天刚离开这里,宫人把我的屋子里的东西全烧了!”别说是自已,就算是宫人也没想到他当天就被谴回!
原本就是见高拜,见低踩的地方,众人都料定,二进冷宫的五皇子这一回,一辈子也休想再离开了,所以,连一张床也没有为他准备。
“你把衣服先脱了晾一晾,先穿我的!别说你能挨,你又不是铁打的身子……”自言自语地哼了几声,开始剥除自己的衣裳。
“女孩子,这样不好!”一脸的慎重其事,贺锦年愣了一下,抬起头不解地问:“什么?”
顾容月抿了抿唇,脸热得历害,别过了脸,近乎轻不可闻的声音响起,“你是锦筝,我知道……”
贺锦年无法置信,她瞒过了所有的人却不曾瞒过顾容月,连她一时也猜不透这顾容月是怎么一下就断定了她的身份。
“你方才抱我时,我听到你的心跳是从右胸传出来,你不记得了?我小时候和你一起玩时,你告诉过我!”
贺锦年脑海中倏地闪地一个画面,一个女童眯着双眸,亮着白晃晃的牙笑,“容月哥哥,筝儿长大给你当媳妇儿!”
贺锦年静静地看着他,难怪她想救顾容月,她以为是同情心作祟,看来并不仅仅是。她突然想起一个案例,在二十一换心的手术中,那些病患在施了手术后,在生活习性,甚至于感情上,都会对原心脏的主人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而她,占用了贺锦筝整个身体,那一切就情有可缘!
雨丝很细,被风吹进长廊时,带着缠缠绵绵气息扑在她的脸上,浓墨的夜静得发憷,许久,顾容月带着苦涩的笑先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已的故事,筝儿,我会把今晚全忘了……”
“五殿下,以前的事,不要提了,我现在是贺锦年!”贺锦年三下两除二就脱了自已的黑色劲衣,穿着单色的亵衣亵裤,见顾容月还是静静坐着,便俯身过来拉扯他的衣裳。
“你……”顾容月涨红了脸,急道:“我不冷,我说了我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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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还不冷,舌头都打颤了,我敢打赌,你要是挨上一夜的冻,你的筋脉运行阻塞,肯定会影响你的膝盖上的伤。要是残了,我不是白救你了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要脸不要命,真迂腐!”
贺锦年力气比他大,三下两除二就扯掉了一件,接着开始剥他的裤子,顾容月吓得差点尖叫起来。
贺锦年这边却裂着嘴阴森森地笑,“叫吧,叫死了也没人救你,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撕了你的裤子,要是乖乖配合,我留你一件底裤遮羞,你自已看着办!”
脱得差不多后,贺锦年将自已的黑色劲装裹住顾容月的身体,又随手拿起顾容月的湿衣服使劲拧一拧,又抖了几下,摊开后晾在栏杆上,随口念叨一句,“小破孩,都没长毛!”
顾容月只听得差点呕出血来,在他的记忆中,贺锦筝天真浪漫中带着一丝的羞涩,与眼前的少女的个性有着天壤之别!
而贺元奇堂堂的一代大儒,怎么会教导出这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