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罚跪 - 病美人在线给反派画同人 - 仰玩玄度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50章罚跪

明理堂。

黄律坐在下首侧方,说:“沈氏家大业大,我们跟着户部忙活了两日才核查完毕,金银玉器、田产地契、各地的商行房契等加起来的数额非常巨大,光是在册的便足有千万两余,具体的数额都记在奏章上了。”

“一半充入国库,另一半由户部核算,分批拨了给边城。”秋晏景放下奏章,说:“沈原落马,国不可一日无相,诸位有何看法?”

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还是成阅站出来说:“一朝宰辅是百官之首,必得德才兼备之类才能胜任,依臣看,既然老太傅回京,不如请老太傅再辛苦一下?”

“不可。”秦姚忙道:“家父早已闲赋在家,挑不起这个担子了。”

“臣觉得成御史说的对,老太傅德高望重,又深受陛下信任,如今朝局,正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能胜任宰相。”黄律也跟着劝说:“秦氏此前也是出过宰辅的。”

秋晏景思索片刻,说:“宰相政务繁忙,操劳之事甚多,老太傅年事已高,又闲赋已久,确实不太合适了。太傅出身名门,早年是殿试头名,在朝已久,清廉正直,依我的意思,请太傅上任,如何?”

“啊?这——”秦姚连忙起身,沉默了半晌才道:“承蒙王爷信任,臣领旨便是。”

“还有一事。”成阅说:“东秦泱泱大国,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王爷准备何时践祚?”

见秋晏景不语,成阅又道:“钦天监选了日子,下月初五正合适呢!”

秋晏景有些头疼,还欲挣扎,说:“不急,我看——”

“急着呢!”黄律道:“王爷,是真急啊!春搜之事想必早就传将出去,您若不早日登基,怕有心之人作怪,乱我朝纲啊!”

有心之人……秋晏景阖眸,半晌后才颔首:“既然如此,下月初五,礼部拟个章程,昭告天下吧!”

众人一喜,忙起身道:“臣等遵旨。”

遣散众臣,秋晏景也跟着出了明理堂,候在外边的侍卫行了一礼,说:“王爷,福满公公方才来过,说陛下吵着闹着要见您。”

秋晏景心里正想着回家找媳妇儿,闻言蹙了蹙眉,冷声道:“还是没断奶的婴孩吗?闹腾什么!”

侍卫心想人家都要被您逼疯了,能不闹腾吗?

***

那日之后,秋赫被软禁在昌平宫内,一应事务依旧由专人伺候,连福满都没被调走,好像还是和从前一样,可又什么都变了。

秋晏景到的时候,秋赫刚刚打碎了殿中最后一尊花瓶,清脆的嗓音透过殿门,传进了秋晏景耳里。他推开门,看也没看地上的狼藉,朝跪在地上的福满道:“出去吧!”

“……是。”福满犹豫地看了秋赫一眼,躬身退下了。

秋赫坐在床下的阶梯上,连日的软禁叫他失了往日的体面,胡子拉碴的、浑身酒味,与一如往日的秋晏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软着骨头,笑呵呵地看着秋晏景。

“皇叔,你来了?”

秋晏景站在珠帘后,隔着一层帘子看他,语气很淡:“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得看皇叔你啊!”秋赫讥笑:“皇叔,你打算什么时候杀我?难不成真要把我关到死么?”

“我只给你两条路走,要么在这儿安安分分地待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要么——”秋晏景一字一句,毫无温情:“我送你一杯毒酒,下了黄泉,别耽搁了投胎。”

秋赫闻言倏地爆发出一声大笑,他说:“皇叔,我好高兴啊!你……你竟然给了我选择的余地?啊?”

他笑得眼泪都掉出来,顺势躺倒在地,痴痴地道:“我怎么可能活着,我活着一日,皇叔心里便膈应一日,不是么?”

秋晏景抿唇不语。

“兄弟几个,我是最能伪装的那个。我装温和,装敦厚,骗了谢懿,骗了沈凌岄,骗了许多人,最后失败了;我装待你只如叔叔,装了好多年,也败了。”秋赫声音很低,闷闷地传进秋晏景耳里,“皇叔,我喜欢你,真让你如此厌恶,忍无可忍吗?”

他转过头,喃喃地道:“我们之间既无叔侄之情,亲情淡薄如同一张白纸,那为何要守叔侄之规呢!”

秋晏景看了他半晌,说:“我心中膈应,并非你对我起了爱慕之心,而我们是叔侄。”

“什么?”秋赫起身,怔怔地看着他。

“不过是因为我不喜欢你,而你又伤了我心爱之人,如此而已。”秋晏景面色、语气尤为平静,像是丝毫没察觉出自己的残忍和直白,他看着秋赫惨然失笑,说:“酒中掺药,你最后喝上一盅,算我们叔侄之间最后的情分。”

他转过身,听身后传来秋赫平静嘶哑的询问:“凌岄呢?”

秋赫盯着珠帘后高大又熟悉的背影,哑声道:“凌岄虽带了个沈家姓,但他手上从未沾血,他是个难得的善心人,我对不起他,皇叔,你放他一条生路,算我求你。”

秋晏景没有作声,迈步朝外走去。

“皇叔!”秋赫摇晃着站起了身,站在阶梯上问:“二十多年了,我有没有一次让你满意欣慰过!”

秋晏景的脚步短暂地停了下来,半晌后,秋赫听到了回答。

“有。你先拉拢我对付沈家,又借着沈家想对付我,两个都想铲除,其实这样做没错,可惜你不分轻重,抓不准最好的时机。若珩之没有来到我身边,我活得腻烦了,说不定你能得偿所愿。”

“砰——”渝西笃加。

“啪!”

殿门敞开一瞬间,又被合上了,阳光在秋赫脸上滑过,他笑得嘴里直发苦:“所以……今日杀我的这柄刀,握着它的人,是谢珩之啊!”

秋晏景站在殿门前,说:“今夜由你送陛下上路。”

“……奴才遵旨。”福满磕了个头,说:“王爷和公子为义父报了仇,奴才叩谢天恩。”

“福阳公公是看着皇兄和我长大的老人了,当年受皇兄牵连,死于非命,难为你还记得他。”秋晏景看了他一眼,“起来吧!”

福满站起身,颤声道:“奴才从小被丢在乞丐窝里,若不是义父路过,看奴才可怜,将奴才抱回去做了干儿子,奴才早就饿死了。义父死后,奴才毕生之志就是要替义父报仇,可要对付沈氏,对奴才而言是蚍蜉撼树!若非王爷手下之人相助,当年义父死后,奴才就该死了,更别说奴才这一辈子都不能如愿,奴才——再谢二位隆恩!”

“既然如此,往后珩之入了宫,你便尽心照顾他吧,犹记得当初他入了宫后,也是在福阳公公的看顾下长大的。”秋晏景看着他,说:“这是命令,若有违背,便是不臣。”

福满闻言一怔,忙道:“奴才不敢,奴才遵命。”

秋晏景走后,福满站在原地想了许久。他心中有目的,但陛下这些年来待他不差,他恼恨陛下为了与王爷作对,枉顾孝道,心中也失望至极,可还是抱着给陛下殉葬的决心,以全忠诚,没曾想王爷竟然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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