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死他
气死他
eric扶着额看季宁。
季宁不知道抽了什么疯,非要来向她请教怎么样对女生主动。
他认识季宁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密集地听她聊女性话题。
这人穿着正装,显得冷淡又禁欲,大概是觉得酒吧这种地方太脏,他连扣子都扣到最上方,在这种特殊场合,更是引得人侧目,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
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快把他的脸盯出一个筛子,他无知无觉,只是一味在喝闷酒。
“喂,差不多了吧,你要喝多少啊。”
eric拿过他的杯子:“这是外面的杯子,很脏的。”
季宁小声说:“她都不要我了,脏不脏有什么关系?”
eric理解不了。
他撑着脑袋,想这世界形形色色花花绿绿多少人,他们这种身份地位什么人搞不到手,非要在一颗树上吊到死。
他看着季宁失意的模样,趁机提议道:“我这有几个还不错的,新来的苗子,你要不要试试。”
eric说:“耐药性都挺好的,我试过了,碰都没碰过,一点也不脏。”
“你也可以不碰他们,我这很多别的道具。”
季宁的眼皮泛红,缓缓趴在桌子上,黑发柔软的滑下来:“脏。”
“不脏。”
“不喜欢。”
“你喜欢的人又不搭理你。”
季宁擡起头,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珠如同一潭冷水,盯着eric。
eric耸耸肩:“我错了还不行吗?”
eric捋了捋他浅色的头发,他是中俄混血,五官很立体,带着点异域风情。
他说:“既然你没有我们这种正常人龌龊的想法,那我们就来聊聊正事吧,你到底要拜托我什么?”
季宁微微侧脸:“我想让你这段时间只负责夏小星的治疗,所有费用,包括其他患者的损失我双倍给你。”
eric挑挑眉,手指转了转杯子里的酒,台上的演出开始了,脱衣舞娘在跳艳舞,eric跟着吹了声口哨。
“就这么简单?”
季宁视线移动了一下:“你去诊断的时候和我通着电话。”
eric笑了,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再怎么样我也是医生,还是个有钱的医生,不会为了那一点小恩小惠做不守医德的事。”
季宁的眼神很恍惚,盯着酒吧牌子上的enjoytime,eric看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一口气,又说:“不过,只是在我们谈话的间隙,悄悄让你听一听她的声音,还是可以的。”
季宁的眼睛亮了一下。
酒吧的背景音乐很吵,季宁听了听,听到一句歌词:ifeveryouneededsomeone,i’mtheoneyoushouldcall。
鼓点声敲击他的耳膜,周围的人都尖叫着躁动起来。
这是一个十分开放的俱乐部,不少思想先进的疯子都喜欢在这里聚集,当下便有一对情侣拿出戒指求婚,两个人似乎是所谓的“圈内人”,现场的起哄声更是不绝于耳。
季宁有些羡慕的看着他们。
吧台里的酒保弯着身子,漂亮的玫瑰金头发被霓虹灯染上一点紫光,她俯下身,轻轻抚摸季宁的手臂。
季宁把手收回来,酒保的指甲绕着季宁的手打转。
她撩起一点季宁的衣袖,看见伤疤上两个模糊到看到不清的彩色油彩,油彩周围一圈红痕,像是用刀子或者别的什么刻的。
“帅哥,你有特殊癖好啊。”酒保的指甲围着那块红痕打转,抚摸,看起来很入迷似的。
季宁托着腮,剩下半杯酒倒在酒保准备附身亲吻他手臂的头上。
缓缓流淌的酒液传递出他心情不好的暗号,周围蠢蠢欲动的人终于消停了一些。
“不好意思。”季宁眼睛沉沉,丢了几百块钱在吧台上,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感觉,“你拿着这些钱今晚早点回去吧。”
酒水混着冰块发出哗啦啦的声响,eric用吸管搅动酒杯里的冰块,看好戏结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火气这么大啊。”eric笑着说,“她也只是看你好看而已啊,你又何必为难她。”
酒保上半身紧身文胸湿了一半,她单手捂住,却没转头就走。
季宁眼神都没分一个。
他似乎得到些启示,拿出手机拍了张自己手臂的伤痕,发送给夏小星。
油彩周围的红边是他自己拿小刀刻的,他怕那圈油彩消失了,就再也找不到踪迹。
周围的鼓点声让他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他盯着那张照片,又觉得有点吓人,夏小星本来就病了,他还要拿这种照片去吓她。
他这样想着,几秒后又点击撤回。
季宁这时才流露出一点情绪,厌倦中掺杂着焦躁,他带着手套的手抚摸额头,几缕碎发落下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眼底的阴影此时格外立体的冒出来,黑漆漆遮挡住他眼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