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打脸
废柴打脸
第一章废柴打脸
八月十五的斩霄宗，本该是阖家团圆、共赏灵月的日子，此刻演武场却被挤得水泄不通。青灰色的云纹地砖被踩得微微发烫，边缘缠绕着淡青色灵气的石柱嗡嗡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大戏屏息凝神。
人群中央，陆沉舟负手而立，宛如谪仙临凡。月白锦袍的广袖无风自动，发冠上鸽卵大的赤焰灵矿折射出刺目金光，将他周身镀上一层神圣的光晕。这排场，说是退婚，倒不如说是某位仙尊即将在此举行飞升大典。
“啧啧，不愧是陆师兄，连退婚都搞得这么风光。”后排外门弟子小声嘀咕，手里的扫帚柄都快被捏出了汗，“听说那赤焰灵矿是宗主亲赐的，一块就够咱们外门弟子修炼十年了。”
“谁让人家是百年难遇的单系天灵根呢？”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十三岁筑基，十五岁凝金丹，现在才二十岁就摸到了元婴期的门槛，跟苏小棠那种五灵根的废柴，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苏妄站在人群中央，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语，内心却毫无波澜。毕竟，她已经不是三天前那个被退婚就哭得死去活来的原主了。穿越附带的“装逼预警系统”，早已让她摸清了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只要会拆穿装逼犯，就能在修仙界横着走！
“苏小棠，”陆沉舟终于开口，声音清冽如冰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你灵根杂驳，修炼三年仍在练气三层徘徊，实在难堪我陆沉舟道侣之位。不如主动解除婚约，我还能赠你三瓶聚气散，保你在三个月内突破练气四层。”
话音刚落，苏妄就看见他头顶缓缓浮现出一条淡红色的进度条，正随着说话的节奏疯狂上涨，旁边还悬浮着几行小字：【装逼指数：70%】【当前技能：高岭之花的怜悯】【后续技能冷却中……】
“此人三秒后将召唤青鸾虚影，深情告白：我已心属清瑶师妹。”系统机械音适时响起，甚至还贴心地配上了《凉凉》的bgm。
苏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余光扫向人群右侧。那里站着个穿鹅黄衣裙的少女，正是原主的“好闺蜜”叶清瑶。此刻她正捂着嘴，一双丹凤眼水汪汪的，看起来既担忧又羞怯，视线却黏在陆沉舟身上，连耳根都红透了。
“慢着！”
在陆沉舟指尖即将注入灵力的瞬间，苏妄突然往后退了半步，右脚精准地踩在旁边的石桌上。或许是没掌握好力道，她身子猛地一晃，宽大的外门弟子袍被风掀起，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腰肢，引得围观人群里发出一阵抽气声。
陆沉舟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苏小棠，你还想纠缠？”
“纠缠？”苏妄稳住身形，从袖中摸出一把巴掌大的断发刀。刀身暗沉无光，一看就是凡铁打造，跟陆沉舟腰间悬挂的灵剑“青锋”比起来，简直像是烧火棍。可她握着刀的姿势却格外嚣张，刀尖斜斜指向地面，“陆师兄怕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婚约解不解的，得先处理点私事。”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翻，断发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动的，只听见“嗤”的一声轻响，陆沉舟束发的锦带突然断裂，一缕乌黑的发丝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苏妄摊开的掌心里。
“你！”陆沉舟又惊又怒，下意识地擡手按住发髻。他素来注重仪表，这头长发是用南海鲛丝混合灵力养护的，每日梳理都要耗费半个时辰，此刻被人当众斩断发丝，简直比打他一巴掌还难受。
苏妄捏着那缕头发凑到鼻尖闻了闻，夸张地皱起眉：“啧啧，陆师兄这发油味也太重了，难怪总爱甩头发。我这剑穗可是用百年冰蚕丝编的，被你这头油发熏染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全场寂静。外门弟子们张大了嘴，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都没发觉。内门弟子们更是目瞪口呆，他们从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对陆沉舟说话，更别说当众断他头发了。
陆沉舟头顶的进度条猛地窜到100%，紧接着“啪”地一声炸开来，化作漫天飞舞的粉色光点，像极了话本里描写的烟花特效。【装逼失败！目标人物陆沉舟，当前状态：恼羞成怒+30%，懵逼+70%。】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点幸灾乐祸。
苏妄心里冷笑，这就受不了了？她趁着陆沉舟愣神的功夫，悄悄在心里默念：“反杀剧本启动，消耗10点吐槽值，目标：婚书。”
【吐槽值充足，反杀剧本生成中……】
几乎就在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那卷悬浮在空中的鎏金婚书突然冒出黑烟。起初只是淡淡的一缕，很快就燃起熊熊火焰，金色的书页在烈焰中卷曲、变黑，最后化作一捧灰烬。
“不好！”陆沉舟惊呼一声，想要施法灭火却已经来不及了。
围观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婚书怎么自己烧起来了？”
“是苏小棠搞的鬼吧？她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邪术？”
“不可能啊，她才练气三层，哪有本事烧掉加持了灵力的断缘契？”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灰烬中突然飘落下一张泛黄的信笺。信纸边缘已经被烧焦，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几行字，末尾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风恰好吹过，将信笺送到最前排的弟子手里。
“念！快念出来！”有人大喊。
那弟子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清瑶妹妹亲启：见字如面，前日与你同游灵犀谷，见你采撷灵草时不慎摔倒，鬓边沾了片紫菀花瓣，实乃我此生见过最美之景……”
念到这里，全场已经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叶清瑶，只见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不、不是的！这封信不是我写的！也不是……也不是陆师兄给我的！”
“哦？不是陆师兄给的？”苏妄突然往前凑了两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可这信纸，我前日还见陆师兄用过呢。他说这是用千年雪莲纤维做的，整个斩霄宗只有三张，一张给了宗主，一张给了长老，剩下那张……原来是给了清瑶妹妹啊。”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尾音带着点戏谑的上扬。叶清瑶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眼泪掉得更凶，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检测到目标人物叶清瑶装逼失败，吐槽值+50。】
【检测到围观群众情绪波动，吐槽值+200。】
【当前可用吐槽值：260，可兑换反杀剧本x2，临时技能：火眼金睛（持续10秒）。】
苏妄心里乐开了花，这才哪儿到哪儿？她学着叶清瑶平时撒娇的样子，捏着嗓子捂着脸：“哎呀，原来陆师兄说要带我去灵犀谷看紫菀花海，是骗我的呀？还说那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只能带我一个人去呢……”
说到这里，她突然提高音量，对着陆沉舟眨了眨眼：“陆师兄，你说要带我看遍山河日月，原来都是骗我的！那三瓶聚气散，是不是也准备转头送给清瑶妹妹呀？”
“噗嗤——”人群里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笑声像滚雪球似的蔓延开来。外门弟子们笑得前仰后合，连内门那些素来端着架子的修士都别过脸，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谁都知道陆沉舟向来高冷，最讨厌旁人提及儿女情长，如今被苏妄当众揭短，那张俊朗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活像被泼了墨的山水画。
“够了！”陆沉舟猛地擡手，腰间的青锋剑“噌”地一声出鞘。剑身嗡鸣着发出青色光芒，灵力波动如潮水般扩散开来，逼得前排弟子连连后退。
【警告！目标人物陆沉舟进入暴怒状态，装逼进度重置为0%，当前技能：恼羞成怒斩。】
【检测到对方灵力等级：筑基中期，建议宿主立刻闪避。】
苏妄却站在原地没动，反而把断发刀插回腰间，拍了拍手上的灰：“陆师兄这是要动手？就因为我拆穿了你和清瑶妹妹的好事？”
“放肆！”陆沉舟眼中寒光乍现，青锋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气直指苏妄面门，“你以下犯上，污蔑同门，今日我便代宗门清理门户！”
这一剑又快又狠，带着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力威压，不少修为低的弟子都吓得闭上了眼。叶清瑶更是惊呼一声：“陆师兄不要！”可她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多少担忧，反而带着点隐秘的期待。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苏妄鼻尖的瞬间，苏妄突然喊道：“左上方三寸，有灵虫！”
陆沉舟下意识地擡头去看。也就是这半秒的迟疑，苏妄突然往旁边歪了歪身子。青锋剑擦着她的衣袖飞过去，本该刺在石桌上的剑气，不知怎的突然拐了个弯，“唰”地一下削向陆沉舟自己的束发带。
“咔嚓”一声脆响，陆沉舟最后一根束发带也断了。乌黑的长发瀑布似的散下来，一半垂在胸前，一半搭在背后，配上他那张又惊又怒的脸，活像个刚被人抢了糖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