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怎么了三弟?”桑渝面带关切,四平八稳。
桑洛看不出什么来,只问道:“你说,大哥还会回来吗?”
桑渝当然不希望桑淮活着回来,他道:“我不知,只是犯了这样的大错,就算回来,父皇也不会饶了他。”
桑洛又问:“你相信吗?”
他问的是什么,两人都知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大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信...”
听到桑渝的话,桑洛没在说什么,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二哥,我先告退了。”
看着桑洛离去的背影,桑渝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桑洛,你拿什么跟我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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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鸢到了丹凤宫,宫门前异常萧条寂寥,来往路过的宫人皆是神色匆匆。
既得了皇上允许,程知鸢倒也没有顾忌那么多,径直走了进去。
守在殿门前的内侍看到程知鸢来了,忙过来行礼:“见过安平公主,碧水姑姑,安平公主来了!”
碧水从殿内走来,虽带着笑,但依然遮不住一脸愁容:“见过公主,公主怎么来了。”
见她有些担忧,程知鸢扶起她道:“姑姑不必担心,圣上让我来的呢,我来陪舅母说说话。”
“您快进来。”
随碧水走进殿内,殿内有些檀香。
“娘娘,您歇歇吧,程姑娘来看您了。”碧水对皇后轻声道。
程知鸢这才发现,皇后正跪坐在一方小案后,执笔抄书。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舅母这是在...?”
皇后放下手中的毛笔,就着碧水的手站了起来:“阿鸢来了,坐吧。”
碧水要为她揉膝盖,她摆了摆了手让碧水退下:“太子...淮儿不知现下如何,我抄写经书为他祈福。”
“佛祖定能感受到您的诚意。”
皇后没接程知鸢的话,只道:“其他人都对这丹凤宫避之不及,我母家势弱,也递不进消息来,倒是你们程家,却也不知道避嫌。”
“舅母这是说的哪里话。”程知鸢道,“我相信太子哥哥不会做出那等事,这事定有隐情。再说了,就算他做了,难道我便不认您这个舅母了吗?难道从小到大您都白疼我了?”
程知鸢说的是真心话,皇后的母家许家在朝中存在感确实低,但也是明哲保身之举,皇后的父亲本是一从五品鸿胪寺寺丞,在京城属实是不起眼,皇上登基后赐封为荣安伯,早早地退了,皇后的哥哥被外派,在浙江任盐运使。
皇后少时与永康有几分交情,是以在小一辈的孩子中,对程知鸢格外喜爱些,再加上桑淮与程思琼交好,是以程家自然和桑淮亲近了些。
但程礼一直注意着分寸,即便亲近,也不站队,一直保持着忠于皇上的态度。
皇后叹了口气:“淮儿定不会做出那种事...等他回来,他若能回来...”
长青街上,一处未完工的宅院里,桑渝站在石料后,身形半隐。
他背后的人单膝跪地,那人身着一身黑衣,身形健壮,头戴黑纱斗笠,看不清面容。
“孙将军,你解释一下,他为何能跑掉。”
那人虽跪着,语气却也不卑不亢:“景王殿下,计划本是天衣无缝的,只怪那冯远舟,他自作主张,竟不顾冯家上下,救走了桑淮。”
桑渝转身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孙伯平:“那为何又在呈给父皇的信中说他为保护你战死?”
孙伯平道:“冯家逼迫冯远舟为你我做事,他本就不情愿,但最后也帮我们拿到了太子亲印和一些书信笔迹,冯家那边怕是留着几番往来的书信当做制约你的证据,若是不保下冯远舟的名声,冯府也完了,他们若是鱼死网破,后果不堪设想。”
桑渝轻哼一声,对这解释勉强还算满意:“只是这次让他跑了...你的人,要快些找到他,直接处理了。”
孙伯平暗自心惊,虽已共事许久,但桑渝的狠辣每每还是让他心惊,他垂下头,面容隐在黑纱斗笠后,看不真切:“是。”
“好了,时间不早了,父皇下令今日在南大营犒赏军士们,你早些去面圣吧。”
孙伯平进宫面见周帝,周帝这日精神不错,乘坐步撵到御书房召见了他:“孙伯平,你道太子造反,下落不明,可知此事的对国家来说,是何等大事?”
“末将知道。”
周帝又问:“你说太子砍伤你,要夺你手中兵符?”
既已选择了桑渝这条船,那只能一路走到底了,孙伯平道:“回皇上,正是。”
周帝的目光如寒潭一般,直直地看着他:“有何人能证明,又有何物能证明?”
孙伯平跪下:“回皇上,当时臣到太子殿下的马车中奏报军务,正要下车时,背对太子,太子砍伤臣的手臂,周围将士均亲眼所见,事后在马车以及太子的行李中搜寻,更是搜到他与南王的书信,待南王助他夺得帝位,许了南王割让城池的好处。”
周帝道:“书信为何不呈上来。”
“末将怕出了差错,这书信一直随身带着。”孙伯平从怀中掏出几封信来,“便是想着回京面圣后亲自呈给圣上。”
周帝拿过信展开来看,竟真是太子的字迹和印章,上面一字一句,都在谋划,谋划如何夺得兵权,如何残害手足,如何弑君夺位,如何割让国家...
周帝气得手抖,若说之前还对桑淮存着一些不忍和余地,现下却是完全信了。
只是他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皇上!来人,皇上晕倒了,快请御医!”孙伯平上前扶住周帝,喊来立在门外的李保华。
一时间,宫中又乱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