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又红了
你脸又红了
怎么不能当一条听话的狗呢?
凌若徽哄着江行止:“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和他们相比在我心中的地位更高些。”
一句话却让江行止温温地笑了开来,江行止有无奈,但也很温柔地为凌若徽缠上了绷带。事毕,江行止要走,凌若徽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叫住了江行止。
“我去东宫除了复仇,还有一件事情,但我心中拿不定主意,要你帮我去查一查。”
玩笑归玩笑,事情还是要做的。凌若徽去东宫,太子给的朝中有异心的名单竟然是一位修纂文书的史官。小小的史官哪里能有这样大的心思,想要颠覆朝堂的,凌若徽并不是很相信,她要让江行止在前朝,试探一下这位史大人。
若是真的是他有异心,那么事情还是得及早做打算。
“史大人?”江行止听到了这里就蹙紧了眉头,“这位史大人是宫中的元老了,先皇在位很是尊敬这位,而他这个人口舌不让人,除却这些似乎没有听说有别的问题。”
“但是臣不太确定,臣去查查。”
江行止不愿意辜负长公主的一番试探,他要得出真相。他对凌若徽的所有印象都翻了个面,在江行止的心中,凌若徽已经变得不是那样十恶不赦,不是罪行累累了。
囚禁太子那是因为太子有问题,让众人害怕那是因为保护自己,凌若徽不会是一根带刺的花朵,不过是在防御。凌若徽虽然任性,但是也是识大体,从未掉过链子的。
凌若徽是个很厉害很有智慧的人,世间少有的女子。
还是极其漂亮的女子。
江行止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心已经慢慢偏向了凌若徽,虽然凌若徽总是给他一巴掌,曾经也刁难过他,想要他屈服。
可那些不过是一点小任性罢了。
赐婚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上下,凌屹川顺势也将今年科考的要求定下,今年各地都可不看初身,只看文章选拔人才,更让人注目的是刚被赏赐了大婚,即将要成为驸马的江行止却只被安排在了此次京城考试中,领到了一个小小的杂役活计。
皇上这是何意,众人又不能理解了。皇上既然赐婚,那么就是看重江行止,江行止虽然是来日的驸马,可毕竟还未成婚,自然也能领着前朝的事务的,可是皇上给了江行止荣耀风光,却又要在这上头为难江行止。
是为了警告长公主吗?
长公主和皇上,仍旧还在斗吗?
可怜的江行止。
宰相大人闻无砚站了出来。他也是先皇在时就官至宰相的,在朝中也是说得上话的人,他怕皇上此举太过针对,大悲大喜寒了江行止的心,他想要替江行止争取争取。
他说:“皇上,行止可是新贵英才,若是只让他做些巡视考场,更替试卷,添补蜡烛的事情,是不是太屈才了?”
皇上当然是否决了闻无砚的请求。凌屹川说:“纵然新贵,但是也不能因此偏袒,得从小事做起才是。只有成小事,将来才能成大事。”
皇上心意已决,自然是无法更改的。
朝堂散后,闻无砚叫住了江行止,他一身朝服,满身的温润气质走到江行止面前,看着江行止先叹了口气。江行止自知要在朝堂中安分守己,不能跋扈,要比从前更克己复礼才行,他道:“宰相大人可有吩咐?”
“并没什么,我只是怕你想不开。此次考试,皇上并未重用你,你别多心,或许是皇上想要慢慢栽培你,历练历练你,来日你定会大展宏图的。”
闻无砚方才在朝堂想要求情,在此时又来宽慰,为皇上体恤臣民,实在是细心之至,江行止连忙道:“宰相大人放心,我懂得这些道理的,皇上有皇上的安排,我等只需要听从命令就好。”
“江大人能有这样的心思,那是最好不过的了,皇上从前也想过要重用你,不愁来日的,长公主也器重江大人,还有好日子等着江大人呢。”
江行止不语,只是恭送宰相大人的离去,他照例收到了琴心递来的一张字条,让他留在宫中不急着离去,有事传唤。江行止将字条收好,这还是他在赐婚之名公之于众后,第一次见长公主。
长公主府内,此刻并不安静,就和前朝一样,后宫也暗流涌动,熙熙攘攘。听说了赐婚的消息,后宫妃嫔皆来庆贺送上大礼,当然也不缺乏皇后的那一份。
后宫之中有几个是凌屹川在封地的时候就已经入了府的,也就给了相应的位分,不高不低地在宫中住着,但都不算是位高权重的,凌屹川也没有极其宠爱的。但是她们仰仗着跟随凌屹川时日久,总是会给这位才入后宫的皇后一些软脸子瞧。
这些凌若徽隐约有听说,但是并未有机会和皇后说上话,这次凌若徽也自然觉得皇后时静姝是要来趁此机会,提及此事的。
她收下了皇后的礼,她想要看看时静姝自己能否有掌管后宫的本事,是不是能压住人。凌若徽笑着邀请皇后坐下,此时她们同坐,相处一位,茶水正好,正适合说话。
只是她们闲叙了许久,凌若徽都不曾听到一句后宫的抱怨,全是些无关痛痒的寻常家话和一些凌若徽的伤势。
凌若徽放下了茶盏,对着时静姝道:“上次的情形多亏了你,能够不计前嫌还为我包扎。”
“我和长公主没有嫌隙,如何计算?”时静姝笑了笑,“长公主若是因为上次要坐上首,觉得我心中计较,那么就错了。”
“那些不过是虚礼,长公主无心皇后是谁,我入宫这么久也给足了我的体面,我都知道,长公主和外界说的并不一样。”
是个聪明人,凌若徽来了些兴趣,凝神看着时静姝:“这后宫来日是你的,并不是我的,我插手做什么,没得讨人嫌,没有好名声。”
“只是这后宫杂乱,人人都说我是想要独揽大权的,可你经历了这几日也知道了,这后宫大权是什么好管的吗,不过是劳神费力,以后可要麻烦你了。”
时静姝垂眸,过了许久她开口:“我知道的,户部有钱,皇上立后是想要巩固自己的实力,我家有,因而我来了皇宫,并非是因为皇上喜欢我这个人。这后宫是什么日子我自然是知道的,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利益捆绑。”
这些话恐怕在后宫没少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让时静姝听了,生出这样的想法来。
“皇后,”凌若徽对时静姝道,“喜欢在这个宫中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你才来这宫中,日后还有许多时日和皇上相处,慢慢来总会变好的。”
“在这宫中最最要紧的是让自己好过,别一味委屈别人,也别害怕别人。那些流言,不过是顷刻间会消散的云朵,一场雷雨过去就不见了踪影。”
凌若徽相信时静姝听懂了。
“时日不早了,我回去了,”时静姝点了点头,“对了等到长公主出嫁那日,宫中的典礼皇上放权让我来操办了,所有的流程等定下来,我会让人送过来给长公主过目。”
凌若徽笑着点头:“这些都是虚礼,我不在意。”
若是真的在意的,凌若徽想要在这京城中找一处极为僻静的处所修建公主府,她在这后宫听过的吵闹太多了,她已经累了,她听不见琴音,听不到寻常的欢笑声。
指节从琴弦上流转,充盈着整间屋子,只是这琴音总有些倾诉不尽的忧愁,总有牵挂。
这样的牵挂,将门口的脚步声都掩盖了下去。
直到江行止的声音传来,那琴音才穿越了寂寥的荒原,撞上了一片涌上了潮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