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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做的事

面首做的事

众人讶异着长公主竟然就这样同意了皇上立时静姝为后,众人都在等长公主什么时候跳出来反驳,挑选自己可以拿捏的人入主后宫。可是他们没等到,他们只等来了长公主为皇上分忧解难的操办事宜,这很成体统,而且顾全大局。

这根本就不像是长公主作风。

人人都在猜测长公主此举的目的是什么,可当他们得知立后的大事是礼部负责操办,每一项事情的对接都是江行止列在折子上,要呈报给长公主看,他们便明白了。

看起来是长公主听话退让,可是实际上,长公主还是想要争取江行止,拿捏住江行止就能和皇上对峙,继而平分秋色。可怜的江大人难怪之前会那样被长公主针对,就这样被卷入了皇权争斗之中。

被长公主看上的人,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长公主和皇上那样剑拔弩张的对峙,江行止来日估计还会遭遇更多痛苦的事情,长公主看在皇上想要拉拢江行止的面子上,定然是会想尽许多的法子对着江行止的。

众人估计的不错,江行止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长公主暂管后宫,自然是要主持立后这样的事宜的,江行止觉得自己不过是有些倒霉,刚好在礼部刚好被选中撰写陈词,向上呈递,可是哪里有这样听着曲儿饮着酒让人呈报进程的人呢?

江行止本来还有思虑,屋中只有他一人不太好,他诚惶诚恐地来到宫门口,等小宫女为他打着帘子,他看到了屋中站着一排的人,他才明白自己多虑了。

那可是长公主,声名远扬,豢养面首,见过众多绝色男子的人,怎么会只抓着自己不放呢。江行止低下头,不过多干涉长公主的行为举止,他只想要快些讲完自己的要讲的事情就走,绝不耽搁长公主寻欢作乐。

江行止刚准备开口,可是长公主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屋中的琴音才起,正是动听的时候。凌若徽闭上眼睛,很是满意地听着,时不时还用手轻轻敲着桌面,等听到一时兴起了,凌若徽还会睁开眼睛,用那一双漂亮的狐貍眼睛,盯着那弹琴的面首看,洋溢着无边的笑意。

见了鬼了一般,江行止咽了咽口水,他亲眼看见了长公主如同他人所说,养着面首,他没有见过那样熠熠生辉的长公主,他还有些惊诧。

原来长公主也有这样子柔媚的一面。

他继续察看着,他看到了另一位面首伺候着长公主捏肩,还有专门捶腿的,除却这些还有专程剥着瓜果点心的皮,还有沏茶的。

真是好不惬意的日子,就连皇上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的人手伺候。

江行止还想要看,可他看到其中一位利欲熏心的面首沏好了茶,特意先闻了闻那茶水的甘甜,饮下了一小口再送至长公主的唇边,要长公主饮下。

他们还要用矫揉造作的声音哄着凌若徽:“长公主,快来试试这杯茶好不好喝呀。”

江行止从未见过男子之中还能有这样的“人中龙凤”,能这样子卑躬屈膝,丢掉礼义廉耻,做这样的事情。

更让江行止觉得震惊的是凌若徽竟然还接过来了。

凌若徽打算对着那被人抿过的杯口喝下去吗?

凌若徽从江行止进屋,就一直在偷偷观察着江行止。她是故意的,她要让江行止受到震撼,但这还远远不够的,她要将江行止拉下神坛。

唇瓣就差毫厘就要触碰到那被抿过的杯口,凌若徽忽然转了杯,在干净处饮了一口茶。她喝完茶才看向江行止,折腾的时辰差不多了,她终于开口:“江大人可会弹琴?”

“回长公主的话,今日臣来是要向您呈报立后的事宜的,若是长公主想要听,我便开始了。”

“这个不急,我从别人那里听闻江大人文采斐然,想来应该也是懂得琴艺的。我想要听一听文人弹出来的琴是什么样子的。”凌若徽摇了摇头,她真的带了些好奇的天真,看向江行止。

“江大人不会是不敢吧,怕比不过我手底下的这些人?”

凌若徽点了点头:“也是的,我能选出来的人那已经是万里挑一的了,容貌琴技都没得说,江大人脸皮薄,害怕输不敢弹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

江行止沉默了。

但是凌若徽还没有结束,她继续开口:“那我也能体谅了,江大人也可以不用弹琴了,江大人连我的面首都不如,那我也就不听了。”

“我让我的面首继续弹就是了。”

君子的品德倒不是在于显摆自己的才能,君子不能容忍的是自己行的端做得正,本就能做好的才能被蒙了尘,不被发掘。江行止有君子之风,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最是不能听到这些话。

哪怕他知道,这些是长公主的激将之法,是长公主的计谋,但是他也要为君子正名。

江行止坐在了琴边。

凌若徽见江行止步入了自己的陷阱,嘴角也都上扬起来,她拍了拍手,让琴心携了个小小的香炉来到江行止的身边。琴心将琴高高架起,把香炉放置其下,做完这一切她笑着看向江行止:“江大人,这下您可以弹琴了。”

香炉放置在下头,这还怎么弹琴呢?虽说那香炉很小,可是手放置在上头,总是会不小心碰到香灰,若是琴音震颤,弹落下来些许,更是会触碰到指节。凌若徽是故意的,凌若徽这时还要噙着笑意,对江行止说:

“江大人,可别弄掉灭香灰啊,这可是我最爱的香炉了。”

“琴音就应该配着袅袅的香,江大人应该明白我的小心思的吧。”

江行止嘴角细微抽搐了几下,这哪里是想要弹琴的心思,这简直就是在刁难他。

若要一曲结束,那么指节必然是泛着通红的,江行止要脸面要尊严,他隐忍不发地弹奏了一曲。等那绕梁的琴音也喑哑下去,他已经满手通红了,他没喊一句疼,也没有愤怒的神色,他只是将琴交还到面首的手中去,对长公主行礼。

“嗯,的确比我这里的人弹得要好,昆山玉碎,凤凰鸣叫,我很是喜欢。”

凌若徽看着江行止走上前来,她低眉看到江行止那红了的手,嘴角一扬,她站起身来,将手绢抽出来,垫在江行止的手腕之下,她的手覆盖上去,冰冷的凉意渗透进江行止的肌肤里头去,好像消解了些疼痛。

“哎呀,可真是辛苦江大人了,这样好的一双手可不能受伤呢。江大人别怕,我是个很会怜香惜玉的人,琴心,快去吩咐人将最好的药膏拿过来,给江大人用上。”

根本不用吩咐人,有人专程呈上来了早就准备好的药膏,琴心拿了送至凌若徽的手边。

“长公主,”江行止实在忍不住了,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针对,再明显不过了,他也不想要装了,他说,“我没事,琴也弹了,我现在可以将立后的事宜说与长公主听了吗?”

“不用说,我信你。”凌若徽对此事根本不感兴趣,她启封了药膏,挑了点出来细细抹在江行止的掌心,细微的柔腻的触感,也随着药理渗透进去江行止的肌肤,让江行止要退缩,但是又被抓住了手腕,只能两厢坚持着。

长公主信他?江行止觉得自己被彻底戏耍了,长公主要他来汇报事宜,他来了,可是他来了除却做了些面首做的事情,根本没做其他,他的手反倒被凌若徽握住,好好地摸了个遍。

他被长公主占了便宜!

长公主想干什么,他可不是来当长公主面首的。

江行止看着低头凝神正为自己上药的凌若徽,心中激荡万分,也懊悔万分。他不该招惹长公主,他应该收敛自己的心性,他在朝堂上不应该一点都不偏袒长公主,把自己摘出去。

真是记仇的长公主啊,江行止在心中暗暗叫苦,等立后的事情结束,他一定要好好远离长公主,不再招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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