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凉春日夜
荒凉春日夜
所有的解释都变得苍白无力,君王威严,此时屋中皆是寂静。凌若徽擡起头,就看到凌屹川从门口踏屋而来,这一步步凌屹川走得实在是艰辛,往前走一步是他夺取龙椅的太子,再往前一步是背叛他的赵妃,他看起来光鲜亮丽,实则什么都没有。
这就是走到今日这一步慢慢在失去的。
凌若徽一言不发,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凌屹川。
这时候还不该她说话,这里有皇上,也该凌屹川先开口。
凌屹川站在了赵妃的身边,他低着头,看着衣衫凌乱的赵妃,他蹲下去和赵妃平视。也就是这样子的举动,让赵妃还以为有机会,赵妃扯着凌屹川的衣角,哭哭啼啼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
“你和太子是否有私?”凌屹川的手捏着赵妃的下颌,话说得温柔,但是目光却是一凛。
是不言而喻,板上钉钉,不容抵赖的。
“皇上,是太子逼迫臣妾的。”赵妃还要往凌屹川的怀里缩,还要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企图让凌屹川心软,想起来这么多年的情分。
凌屹川没动,就这样让着赵妃蹭过来。
在凌若徽一旁的时静姝紧紧地抓住椅背,紧咬牙关但是却不能说出来一个字。
谁都不能看着自己的夫君怀中有着其他的女子,若是凌屹川此时心软了,那么天大的错事都会被原谅,那么时静姝便不能如法惩治赵妃,她看起来,倒像是个跳梁小丑。
凌若徽的手轻轻握住时静姝的手,对着时静姝温温地笑着。
“没事的,皇后别担心。”
凌若徽相信,凌屹川不会原谅的,天下所有的男女对于情爱都是一样的,不能容下枕榻有他人。有了私情就是有了,和谁强迫并无关系,凌屹川闭上了眼睛,赵妃还在他的怀中,可是他却说:“来人,按着皇后的意思,审问赵妃,一定要问出来真相缘由。”
“太子,我亲自审。”
过去的情分是没有用的,是不能抵消做了这样大的错事的。赵妃的声音凄厉鲜明,响彻了东宫,这声音中或许有不甘,或许有埋怨,但是这些声音都被黑夜裹挟吞噬,不久后便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凌屹川站起身,对着太子,当脚就是一踹。
凌阙之被踹了胸膛,压制在了地上,他的目光中却有着得意和玉石俱焚的决心,他抓住凌屹川的脚大笑:“凌屹川,如今你也知道了被人抢夺了东西的痛苦了。”
“这些都是我还给你的,当初你抢了我的龙椅就知道你该有今天。”
“这是你应得的。”
压在胸膛上的脚用了力,往下压着,让凌阙之几乎没有了力气再说任何一句话。凌屹川冷笑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同朕这样说话。”
“如今朕只要一句,就能让你死,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什么末路境地。”
“好啊,你要杀了我,”凌阙之挣扎着让自己能发出声音来,他的目光看向凌若徽,“我长姐还在这里,长姐,你如今也要杀了我吗?”
“你还记得谁是你的至亲吗,杀了我,你就要被群臣弹劾了,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凌阙之就是打量着凌若徽不敢杀他,所以才这样放肆,才这样敢走到今日的这一地步。他是要死了,是要面临绝境,但是一想到这样可以让凌屹川痛苦,他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凌屹川没有看向凌若徽,他的目光只抓紧了凌阙之,他没有别的心思,他就想要凌阙之死。
“皇上,”凌若徽开口,她这时候才冰冷地看向了凌阙之,她看到了凌阙之眼光中的一些期望,但她的心已经冰冷了,她微微仰起头,“除了不让凌阙之死,其他的你做什么,我都不干涉。”
凌若徽的目光对紧了凌阙之,这还是她许久后,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凌阙之:“有些人就是要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一直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和亲缘无关,亲缘之中也不能例外。
凌阙之的愣神和凌屹川的冷笑同时抵达,他松了脚,吩咐道:“来人,把人带走。”
凌屹川擡起头,他和时静姝目光对视,他们点了点头,心照不宣。皇后去审问了赵妃,人凌屹川带走审问了,东宫正殿只剩下了凌若徽一人,安安静静的。
倒是有些诡异。
琴心在一旁侍奉着茶水,对凌若徽道:“长公主不用担心,此事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会放过的,等到这些消息传到前朝去,也能让那些要折腾江大人的人忧心,那时候我们就能有机会救出江行止。”
“我知道,我没有担心,江行止在牢中也死不了。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争斗就像是一场大梦,不值得,也没意思。”
琴心说:“这些咱们这么多年已经看过太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是啊,”凌若徽低吟浅笑,“所以咱们得离开这里,过自己的日子。宫中的日子,我已经厌倦了。”
很快,皇后那边就传来了审问的消息,赵妃招认了。
此次是太子先找她的,太子巧言令色,将她哄骗至了床榻之上,两人苟且如此忘了天地才被发觉。
凌若徽一听便知道赵妃没有吐干净,她起身去了偏殿。
她审问赵妃,可不只是为了这些风月事。她坐在皇后的身边,对皇后颔首:“皇后,你该审问的事情结束了,但是我还有想要问她的事情,你要一同听吗?”
“方便听吗?”时静姝问。
“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都能听,只是此事或许会牵扯到前朝之事,你若是听了,也正好告知皇上。”
时静姝点头,她并未离去,她想要知道这后宫前朝到底有什么事情牵扯,她想要和凌屹川可以说得上来话,说得上一处去。
凌若徽坐稳了位子,她的目光一冷,那些手下的人抓住了赵妃的手继续给她受刑。这刑罚是追随着凌若徽的目光来的,凌若徽才是那不沾染那肮脏身躯的刽子手。
“赵妃,太子为何要找你?”
“长公主的弟弟为何找我,我如何知晓?”赵妃看着凌若徽,根本没想着松口,她冷笑道,“太子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吗,想来是我太好看了,好色之心人皆有之。”
凌若徽根本就不吃这套,她也不管赵妃的死活:“你也不用为了他守口如瓶,她方才都那样将你推出去,那样的贪生怕死之徒,你还护着他保着他做什么?”
“皇上那边的手段只会比我们这边更厉害,为了自保,太子也会让你死。”
“你不说,难道我就不知道了吗,你们之间通传的那些消息,我就没有眼线吗?”凌若徽只是笑着此刻赵妃还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