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
大婚当日本应该是一派和睦,柔情缱绻的,可是和长公主成婚就大不同了。江行止想过的不同,会是身份的尊贵高下的不同,可是他没想到的会是凌若徽根本就是想要放弃他。
宁愿独守空房,都不愿意将从前的所有缠绵都说清楚。
为什么!
大婚之日竟然就成了清算之日,江行止要和凌若徽清算那些情爱,清算所有的缘由。此时凌若徽在江行止的身上坐着,江行止还是舍不得将凌若徽压在身下质问,江行止怕凌若徽不愿意低头,彼时他还要仰着头才能看清楚素面的凌若徽。
真是动人的模样,未施粉黛,素面朝天,那如同少女的柔媚的双眼不知道何为风情,但是处处都是风情。情不动,但是旁人的心乱动,江行止忍不住要上前,轻轻从凌若徽的肩头吻过去。
“江行止,你别这样。”凌若徽太痒了,她要退缩,可是她的退缩在江行止的眼中看来,那就是逃避。
凌若徽在逃避他,凌若徽还是不想要和他成婚。
“长公主,让我们把话一一说清楚。”
是要说清楚的,只是需要这样说清楚吗?凌若徽心中有苦笑,她坐在江行止双股之上,看起来是高高在上,可是她只着一身里衣,那些丝绸缠线实在是不能遮挡多少,她为了好看,为了让自己穿着也舒服,特意选的这样式。
她的双颊已经通红了,她挑选江行止是看中了江行止有君子的模样,好说话也可以放她一马,各自安好,可是现在的江行止和从前的江行止一点都不一样,现在的江行止不仅什么都要,还要兴师问罪,还要抓住她的脚踝。
凌若徽被牵制住,不能动弹,她被江行止按住了腰,江行止问她一次便顶撞她一次,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双手掐着江行止的肩膀,发泄自己的力气。
真是反了天了,凌若徽眉心一蹙,瞪着江行止看,可是凌若徽看到江行止通红的双眸,一身婚服还未褪下,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凌若徽见状,又心软。
这是她挑选出来的人,是她精心调教出来的狗,虽然会咬人,但也会勾人。
凌若徽当初也是看着这张脸,选中的江行止。
“你要问什么?”凌若徽开口。
“长公主想要离开宫门,所以利用了我是不是?”江行止和凌若徽面容贴得极近,说话也都近在咫尺,他在颤抖。
凌若徽说:“是,我当初就是利用你出宫,你也都知道的,我从未瞒你。”
“既然都是利用,那么在利用的这些过程中,你一点都没有动心过吗?”江行止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些真心,他知道凌若徽的处境,知道她若非利用就没有出路。
可是在那些利用中,在他牢狱中绝望着以为此生便是这样的时候,是凌若徽给了他重生的希望,凌若徽做到了这样的地步,当真就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吗,一点点也好啊。
只要一点点,就够了,江行止要的就只有这一点点而已。
人非草木,或许是有的,凌若徽没想到江行止要的是这样的一点真心。她才要捧着江行止的脸仔细看着,可是她还未说话,江行止就用了力气将她全都溃散在了江行止的身上。
这一顶,却让凌若徽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地抓着江行止的脖颈乱挠。她真的要发火了,她抓住江行止的衣领,但她又看到了江行止一行眼泪从眼角里流下来。
要如何将凌若徽眼中看到的江行止尽数描绘出来呢,凌若徽不懂,但是她只觉得江行止实在是太可怜的样子,是被主子丢弃的可怜小狗,她何时把江行止调成了这个样子,调成离不开她的样子,调成了时时刻刻都需要她的样子。
这样不好,凌若徽不喜欢这样黏人的,她不想要让小狗得意,她已经做了许多心虚的让步了。
凌若徽稳定了心神,她习惯了要为自己有所保留,她不能将全部的自己都交付给旁人。她说:“没有的江行止,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经历过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人有心动呢?”
“江行止,你死了这条心,我能选你当驸马,已经是对你极佳的恩赐了,你应该庆幸我并未选择旁人。对你的那些好,你也不用感动,若是旁人我也会如此,不会不同。”
“若是对坐当好友,皆可,江行止你明白了吗?”
江行止明白,但也不明白,江行止不想要明白。
江行止听到的,只有不行,只有推辞。
愤怒和不甘冲上了江行止的心口和胸膛,他为了凌若徽流了太多的眼泪了,他从前为凌若徽忍气吞声,为了凌若徽还等了他一年,从前掌心里被凌若徽用香灰烫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他怎么能让自己就这样算了。
“这就是长公主的回答吗?”
“是的,这就是我......诶江行止你干嘛?”
凌若徽整个人都腾空被抱了起来,她有害怕,她紧紧勾住了江行止的脖颈,蜷缩在江行止的怀中去,她不知道江行止要带她去哪里,她隐约觉得自己身下贴到了床榻,她的手要松开,而后她被江行止压了上去。
凌若徽只有那一次洁白的月光,那夜的江行止也温柔,可是今夜的江行止和那夜的完全不一样。
照映在床头的烛火燃尽,烛台只剩下一片残余灰烬,一夜未眠的不只是烛火。琴心进来的时候捂着嘴不敢置信,满地的衣裳都分不清楚是谁的,而长公主凌若徽,躺在床榻之上长发如瀑地垂落下来挡住了自己的身子,也挡住了那些红痕。
琴心见状连忙上前,将地上的长公主的衣裳找出来替长公主穿上,长公主未接过来,这下琴心才瞧见了凌若徽的脚踝被捆绑在了床尾。
琴心认得!那是江行止婚服上的腰带,还有着流苏,衬得凌若徽的双腿白皙,如同玉如意一般温润。
这还不够,琴心替着凌若徽解开了束缚后擡起头,却发觉双手也是如此,凌若徽的双手手腕上系的是江行止的里衣。
够了,真的够了!琴心越看越愤怒,这江行止果然是放肆的人,她双手颤抖,满含着泪花替凌若徽解开,她说:“长公主,您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您一声令下,我让人去杖责江行止。”
琴心将凌若徽的衣裳送到凌若徽的面前来,可是凌若徽仍然是横陈在床榻上的姿态,并未动弹。那束缚和捆绑已经解开了呀,为何还不动弹呢,琴心以为凌若徽气傻了,她唤了一声长公主。
“您这是怎么了,逃离了皇宫,可是日子过得却还不如在皇宫之中呢。”
“我没事,”凌若徽道,“你来为我穿衣裳吧,我只是在思索一些事情。”
凌若徽懒得翻身了,她让琴心为自己穿上了衣裳,扶着自己起来,她靠在床头,接过了琴心递过来的茶水洗漱。
“在想什么事情,是要如何责罚驸马吗?”琴心见不得凌若徽受苦,“今日我会好好教导驸马的,我会告诉他,公主嫁人也是不同的,若是您不愿意见他,他都不能应允来见您,也不能对您如此放肆的。”
“不,我想的不是这个,”凌若徽摇摇头,她仔细回忆着昨夜,“江行止挺厉害的,昨夜他虽然放肆,但是却的确让人意犹未尽。”
今日的情状若是传出去,旁人也一定会说长公主憋闷了这么久,一定是尽兴了一夜,人人都会说长公主野了心思,都不会说江行止。
真是个很会讨名声的江行止啊,凌若徽闭上眼睛,还能想到昨夜江行止伏在她的耳边对她说的那些话。江行止说:既然长公主利用过臣,那么臣鲁莽一些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江行止说:长公主,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