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赴☆、
共赴堂前春
一夜宿醉的头痛实在难熬,凌若徽迟钝地睁开眼睛醒来,后知后觉的难受席卷全身,让凌若徽睁不开眼睛,她想要翻个身,想要重新将眼睛闭上,可是这些都很困难。
她翻了个身,碰到了柔软的胸膛。
警铃大作,凌若徽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江行止正凝眸看着她。
她一下子没有了困意,坐起身子要看着江行止:“我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了?”
江行止并未有凌若徽的那些局促,他一一解释道:“此时过了正午,长公主您宿醉睡到了日上三竿,外头的小丫鬟一直端着洗漱要用到的水,要与您梳洗。”
什么,都日上三竿了,这不能睡了,凌若徽责怪地问江行止:“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我就这样睡过去了。”
“臣若是叫醒了长公主,那臣算什么,若是长公主发起火来,臣可不能担待。”江行止话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将凌若徽按住,不让凌若徽起身。
反正也这个时候了,早起晚起已经不是那样重要的了,江行止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凌若徽说。
果然,凌若徽被抓住手腕,闲来无事看着江行止,就知道江行止有话要说。还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呢,凌若徽大概也能猜出来和醉酒有关,但是她相信自己的酒品,就算是喝醉了,但是也不至于多丢人。
她试探地问江行止:“昨夜醉酒我可做了什么荒唐的事情?”
“长公主酒品极好,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的,”江行止先是恭维,等着凌若徽放心下来,他才继续开口,“也就是抓住臣的耳朵使劲拧着,让臣听话。”
这就是胡说了,凌若徽一点都不记得,她看向江行止的耳朵,却果真看出那么一点红。不会真的是自己拧的吧,凌若徽咬咬牙,她实在是没有这一段的记忆,她看向江行止:“你是不是诈我?”
“现在又多了一条,长公主酒后断片,忘记了昨晚。”
凌若徽又是心虚,她抿了抿唇:“那我还做了什么事情?”
“长公主说,臣是您的一条狗,”江行止忽然靠近,“长公主原来只拿我当一条狗,只是想要让我听话。”
这倒是有些记忆了,凌若徽隐约有着这样的片段,这也是她的心事。怎么喝醉了酒,这些真话都吐露出来了,江行止听了是不是会发疯,会生气?
难怪此刻江行止要来找她算账。
凌若徽盯着江行止看,她企图在这个间隙之中找寻一些蛛丝马迹来为自己圆谎,只是可惜,她想了很久,还是没想出来怎么圆。
她索性就摊牌了,她对江行止说:“这要怪你了。”
“怪臣?”江行止愣了愣。
“对啊,若不是你酒酿得不好,让人醉了,我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呢,”凌若徽抓住了借口,她说得强势,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江行止的身上去,“那喝醉酒的人说话,也不能全部都相信的,是吧。”
江行止深吸了一口气,他有时候也敬佩凌若徽的聪慧,他拿凌若徽完全没办法。
此时此刻凌若徽的架子又拿了起来:“既然我是长公主,你是我的驸马,就算是我酒后说了那些话,但是你是不是也应该听我的?”
是的,的确如此。
凌若徽乘胜追击:“所以我说你是我的狗,你认不认?”
反倒是让江行止认下自己的职责起来了,好像江行止若不答应,那么就是亵渎长公主了。
先机不是在江行止的手里吗,怎么此时变成在凌若徽的手中了?
江行止觉得不行,江行止直接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臣的宿命吧,长公主醉酒赖人,还要说都是臣的问题,不就是一条狗吗,长公主若是威逼利诱,屈打成招的话,臣也只好听了。”
凌若徽睁圆了眼睛,她还记得自己是靠着君子之德选的江行止,可是眼前的江行止哪里有那些高贵的品行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早知道不选江行止做驸马了。
江行止知道凌若徽怎么想,他反驳凌若徽:“臣也不是对谁都是如此的,臣只是因为喜欢长公主,因为爱长公主才这样的,长公主昨夜还使劲抓着臣的衣领,要扒下臣的衣裳,这些臣都没有反抗。”
好了,不要再说了,凌若徽捂住了江行止的嘴巴,让他赶快住口。再说下去可就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来了,凌若徽不想听。凌若徽也知道江行止的意思,今日江行止无非就是向他讨要一些好处和补偿。
“说吧,你想做什么?”凌若徽不再和江行止兜圈子。
江行止自然也就说明了自己的意图:“臣不想做什么别的事情,臣只是想要同公主一起抚琴,就像是从前长公主召唤臣那样。”
凌若徽完全通透了,她明白过来了,江行止这是在向她讨债,说好听了是抚琴,曾经凌若徽用过这样的法子折辱过江行止,她曾经以面首做的事情要挟江行止抚琴,如今难道江行止也想要这样对她吗?
真是小气,记了这么久。
凌若徽嘟囔着,她的嘟囔被江行止听到,江行止正起身同凌若徽一起起床呢,他转过身问他:“长公主,您说什么?”
“没什么,”凌若徽摇了摇头,“你听错了。”
毕竟凌若徽理亏在先,凌若徽也想要看看,江行止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来。
洗漱完毕,用完膳食,江行止果真拿来了一把琴。凌若徽认得这把琴,这是她送给江行止的,没想到江行止将这琴从江家拿了过来,竟然随手就可以拿出来。
赠送出去的东西被人好好保管,凌若徽心中有着暖意,她抚摸上这把琴勾了几下弦,动听的声音传来,声声入耳。
真是一把好琴啊,这样的琴就应该配上谦谦君子。凌若徽当初送江行止琴,也是真的觉得江行止能够配得上这把琴,她想要将最好的赠与江行止。
她也有私心。
而如今她和江行止并肩坐着,她的肩膀能蹭着江行止的肩,凌若徽弹琴的手也微微颤动着,她的心思不在琴上,都在江行止的身上。她不专心,很快就被江行止发现,江行止的头都未曾擡起,他轻声道:“长公主心不静。”
“长公主在想着谁?”
凌若徽不答。
“在想着臣吧,”江行止正在把玩着香炉,他专程要将点上香,就像从前凌若徽对他那样,“臣当年也是这样的,抚琴的时候想着长公主。”
那时候的想大概只有怨恨吧,凌若徽低头一笑:“我们之间想的或许不太一样。”
“驸马这时候摆弄香灰,是要与我算账吗?”
“驸马要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