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墨竹没想到今日闹到了陛下跟前
第63章墨竹没想到今日闹到了陛下跟前
假山后的啜泣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阵窸窣声，不肖片刻一身着粉色宫装的小宫女从假山后缓缓走出。
待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后，小宫女脸色一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都因极度害怕而颤抖了起来，“陛下恕罪，长公主殿下恕罪，奴婢罪该万死。”
不待高沉星开口,方才被他挡在了身后的高临此刻走了出来,刚刚高沉星这一下意识护着他的动作，让他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高临瞧着跪在地上的那小宫女,开口道：“把头擡起来。”
小宫女颤巍巍地擡起头,那张原本就很是清秀的脸上此刻挂着未干的泪痕,一张苍白的小脸未施粉黛，眼角与鼻尖都因方才的哭泣而泛着浅浅的粉色,一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是墨竹？”高临看着眼前这张脸，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许久未被提起的名字。
墨竹听见高临唤出了自己的名字，她似惊似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高临又随即垂下了眼，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点鼻音：“回陛下的话,奴婢正是墨竹。”
高沉星有些好奇道：“陛下认得这小宫女？”
高临解释：“朕尚为太子之时，她曾在东宫的书房里伺候过笔墨。”说着高临又笑道,“墨竹这个名字当初还是朕给她取的。”
他登基之后，这小宫女便被留在了东宫，若不是今日出现在他眼前，他怕是很难再会记起这号人了,不过现在瞧见了人，以往那些情分还是在的。
高沉星笑道：“我就说这小宫女的名字听着还挺雅致的，原来竟是陛下赐的名。”
高沉星说着又望向了还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她问道：“既然是跟在过陛下身边旧人了，怎么今日还会这般不懂规矩？”高沉星的话语里虽然带着责问，但语气显然要比方才柔和了不少。
闻言，墨竹眼泪似又有些忍不住，她强忍着眼泪道：“回殿下的话，奴婢的兄长在兵马营当差，今日收到哥哥同僚带来的口信，说哥哥在营中挨了板子，主官大人还下了令不准大夫给他医治，奴婢实在是心忧兄长，方会一时无状冲撞了陛下，求殿下恕罪。”
高临：“朕记得你家中只有这一个相依为命的兄长，可是？”
当初高临便对这个长相清秀头脑聪慧的小宫女颇有些偏爱，她兄长能入兵马营当差也是墨竹求了当时还是太子的他，方能破格得到这个差事。
见高临这般提起，墨竹眼泪复又忍不住流了出来，她抽泣着道：“奴婢与兄长这么些年一直感念陛下的恩泽，奴婢今日斗胆求陛下让奴婢去营中看一眼兄长，只要知道兄长还能活着，奴婢就放心了。”
如此一件小事，高临自然不会不准，刚欲擡手准了墨竹的请求，便听得身旁的高沉星皱着眉自语般开口道：“这崔广恩怎么还在做这种对兵士用刑又不准医治的事……”
“还在？”高临捕捉到高沉星话语中的重点，“皇姐知晓此事？”
高沉星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墨竹，高临也意识到了什么，与墨竹道：“你兄长之事朕知晓了，你先退下吧。”
“奴婢叩谢陛下。”
高临瞧着墨竹站起身弱柳扶风的模样，心下一动，道：“今日起你便还是去御书房伺候笔墨。”说着又朝李祥安招手，吩咐道，“李祥安，你亲自带墨竹去尚宫局走一趟，日后留她在御书房伺候，便放在你手下。”
李祥安快步上前，看了眼眼前这个娉娉袅袅的小宫女，心下会意，招手让另一名小太监先行带着墨竹退下。
待旁人退下后，高沉星方回答方才的问题道：“也算不上知晓，只是我前几日去栖山马场骑马时，也瞧见了数名挨了崔广恩鞭打的兵士，那些人都被下了令不准大夫医治，中间有人起了高热，我于心不忍，便让人拿了我的牌子去给这些人请了大夫。”
“都是被崔广恩打的？”
“我并未细问，不过据马场的小兵所言，那几个受罚的都是得罪了崔广恩方挨的毒打。”高沉星叹道，“那日之后我还以为这种情况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今日竟还闹到了陛下跟前。”
听着高沉星所言，高临的眉头越皱越深，前些日子他向孙仪问起崔广恩在兵马营干得如何时，孙仪还告诉他道崔广恩如今已得到了营中大半兵士的拥戴，压根没提崔广恩是用这种方式来获得“拥戴”的。
高沉星见状亦有些沉默，片刻后她道：“皇城军乃是长宁城最重要的一道防线，亦是天子近卫军，兹事体大，不可不上心。”她提议，“改日陛下若得了空，不妨微服去营中看一看，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皇姐所言有理。”高临道，“皇姐今日便不要出宫了，明日早朝过后陪朕一道去兵马营走一趟。”
高沉星垂眸应下：“好。”
高沉星知晓高临这是在防备自己出了宫会将消息提前透露给孟陆离知晓，她心中冷嘲，即便她要传递消息也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用这种最容易留下马脚的方式。
***
从瑶华宫用完午膳出来，高临问李祥安道：“墨竹呢？”
李祥安道：“依着陛下的吩咐，她此刻正在御书房打扫。”
高临坐上了步撵，“回御书房。”
御书房内，高临进去的时候，墨竹正在仔细地擦拭着书架，见高临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物件，给高临行礼。
高临在侧间的软榻上坐下，“过来奉茶。”
墨竹立刻垂首应是，很快便端着沏好的茶呈上，她边轻手轻脚地将茶盏放在桌上，边小声提醒道：“茶水有些烫口，陛下慢些饮。”
高临并未去动桌上的茶盏，他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一年多未见，出落得越发玲珑有致惹人怜爱的墨竹。
垂首而立的墨竹良久未听见高临让她退下的声音，她犹豫着小心翼翼地擡头朝高临望去，在对上高临的视线后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立刻慌乱地垂下了眼。
高临轻笑一声，下一瞬墨竹只觉腰间一软整个人便跌至了高临怀中……
直待桌上那杯滚烫的茶水凉透之后，高临方一脸餍足地由着满脸皆染上了红晕的墨竹伺候他将凌乱的衣裳整理妥帖。
穿戴整齐的高临靠在软榻上端起了桌上那只茶盏，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欣赏着面前一脸羞愤的墨竹僵硬着身子将她自己的衣裙穿上。
高临又忍不住伸手在墨竹胸前的丰腴上掐了一把，惹得墨竹一声惊呼随即又立刻慌乱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让多余的声音泻出。
高临此刻爱极了墨竹这幅模样，他拉过墨竹的手许诺道：“你跟随朕多年，朕会给你一个位份，定不会委屈了你。”
墨竹跪坐在高临的脚步，她的声音绵软温柔，“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求其他，奴婢只愿本本分分当个宫女，能在陛下近旁服侍便已是奴婢天大的福分了。”
高临勾起她的下巴，“这样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情|欲退去理智回笼，高临也只自己如今后宫空虚，若真先收了一个宫女入后宫，那些言官每日一人一本奏折便能淹死他，更何况若墨竹真入了后宫，又岂能如现在这般肆意，白日里在御书房就能欢愉一番。
墨竹将头倚靠在高临的膝上，她道：“墨竹从来都不是贪恋地位权势之人，能每日见着陛下伺候陛下才是墨竹最想要的。”
听着墨竹这般直白地袒露心迹，高临不无动容，“有你这份真心在，朕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