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一.余烬之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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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板焊接的冰冷甲板上所刷的白漆，在悠远的岁月中部分已经开始脱落，整艘巨大的铁船在茫茫的黑色死海上随着风浪摇曳沉浮。</p>

兴许是核阴霾最后的沉降，所有聚集到云层上方的水汽和灰尽，在极寒的天候下，竟发生了奇景。</p>

在这海上也开始飘下大雪。</p>

格曼连开两枪。</p>

陷入恍忽状态的柯林被紫罗兰急忙拖到一边，躲在集装箱掩体后，先遣人员腿部中了一枪，此时此刻任何能力都是无用，鲜血奔涌而出，也立刻躲在了另一边的掩体后。</p>

“振作起来。”</p>

“现在不是你死的时候。”</p>

紫罗兰紧蹙着眉头，没想到以前拿来装饰用的精美左轮手枪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她拿起来检查了一下弹仓，里面只有五发子弹，空着一发，是为了防止走火。</p>

柯林反呕出一口鲜血，在深渊的侵蚀下，随着银丝钻入眼童，暴痛贯穿了柯林颅内，一只眼睛快要完全丧失视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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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觉悟。”</p>

“我本来认为是用不上这种手段的。”</p>

“但不试一试的话怎么知道呢？”</p>

“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必做无谓的牺牲。”</p>

“包括降自星空的两位朋友，首席已经预言了一切。”</p>

“柯林，只要你束手就擒，每个人都能亲眼见证到终极。”</p>

“早在几年前就该这样了。”</p>

“你有十秒钟的时间。”</p>

紧接着格曼开始毫无感情的报数。</p>

柯林强撑着意识，站起身来，受深渊所制，留下的一只眼睛看得也不清楚，视线受阻，被污染的那只眼睛上尽是光怪陆离的抽象波纹，一片模湖。</p>

在格曼冰冷的报数声中。</p>

他想要离开掩体，却被紫罗兰拉住。</p>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p>

紫罗兰的口吻也是同样的冰冷。</p>

另一侧集装箱后的先遣人员，也对柯林摇了摇头。</p>

“八。”</p>

“七。”</p>

格曼刻意拖缓了速度，只是想要给柯林施加压力，</p>

是的。</p>

尤金说得很对，这并不是在救她。</p>

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p>

每个染上怪症的人都会无数次预想死亡。</p>

只是为了迎接那一天的到来。</p>

“六……”</p>

“五……”</p>

格曼示意让挟持尤金的sct成员做好准备，以便在报数完后可以即刻开枪。</p>

柯林知道该怎么做了。</p>

为了让剩下的一只眼睛能够对焦，不被另一只污染的眼睛所影响，在暗示，能力，全部被卸掉的，肉身状态下。</p>

在紫罗兰错愕的目光中，柯林拿出他在这废土上用来开罐头的小刀。</p>

卡察一声。</p>

用那锐利的刀尖，刺入了他自己的左眼，鲜血哗哗直流，所有模湖缭乱干扰视线的抽象波纹顷刻间荡然无存，只剩一片猩红。</p>

他撕下黑色衣袖的一角，用布条缠在完全瞎掉失明的左眼上，另一只眼睛的视线变得清明无比。</p>

在惊愕中的紫罗兰来不及阻止。</p>

柯林已然走出了掩体，在雪与灰尽飘零的凛冬中，冲锋枪持在手里，缠着眼睛的布条伸渗着血，对峙着格曼。</p>

“真是残忍的人。”</p>

“为了保持专注度，竟然将被腐蚀的眼睛给刺瞎了么。”</p>

格曼并没有着急开枪，尽管这负向的异空间能吞没一切非凡，但对于超越3的事物，似乎不怎么管用。</p>

就像是原初抄本一样，好在那种东西因为走到了万物归环的重要衔接点，而焚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