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三十.观星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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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用枪打穿了一个人的头，从侧边。”</p>

“不可思议的是，那人并没有死，我很确认那人的脑子已经完全稀烂。”</p>

“但是他并没有死，站立着，直到七八秒钟之后才倒下。”</p>

“我想，我发现了真理。”</p>

“人的意识，是和肉体剥离开来的。”</p>

“我看了一些学术研究，灵魂，记忆，都是神经突触里的化学物质，构成这些的是叫做脑肽的微小蛋白。”</p>

“所有一切，都决定于脑肽氨基酸的种类，数量，序列还有空间结构的不同。”</p>

“我总是觉得不对劲，反正总有哪里不对。”</p>

“可所有的资料又是那样的真实，从训练过的蜜蜂颅内提取记忆蛋白，将其移植到没有经过训练的蜜蜂脑内，然后这些蜜蜂就像已经受到过训练一样，每天都能飞到指定的蜂巢内就餐。”</p>

“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我不断的杀人，精确，高效，我只是想确认那种表情，在大脑完全毁灭后，在有限的时间内，肉体自然做出的反应。”</p>

“但我很长时间都没遇到过，在大脑被击穿后，还能活七八秒那么久的人，这一定是我的问题。”</p>

“必须要在没有任何多余步骤的情况下，瞬间将大脑毁灭，我不断继续，不断精进，技术越来越精湛，最开始是两秒，五秒，甚至是十秒。”</p>

“终于，我抵达了终极。”</p>

“如果说我现在杀掉你旁边的这位助手，她的脑子完全失效。”</p>

“但她还能够存活三十三秒。”</p>

砰……</p>

盛着咖啡杯的铁盘因为手部脱力，哐当掉在地上持续摇曳发出金石交接的铿锵声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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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毁灭区。</p>

内海。</p>

狂风压境，掀起漆黑如死水的浪涛凶勐拍在礁石上自我粉碎，连绵不绝。</p>

随着两道幽绿色的游蛇闪电，宛如末日霹雳点亮海岸巨大礁岩上耸立的灯塔，腐蚀的酸雨发出支离破碎的狂响。</p>

透过那斑驳的灯塔窗户，映照出半张人脸，往后梳的短发钢针般立着，散出狼狈的几缕飘在额前，毫不起眼的面容，平庸得甚至到了一种恐怖的地步，即使那漆黑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人，也只是感觉，在看着其它什么地方。</p>

浪涛声不断，灯塔上层的会客室内。</p>

“抱歉……”</p>

女助手惶恐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说会立马重新准备，再也受不了房间内的压抑，即使杯子的碎玻璃片刮到了手渗出鲜血也毫不在意，迅速整理完后端起盘子离开了房间。</p>

只留下了长途跋涉后至此的客人，以及这灯塔的主人。</p>

这十五世纪就已经铸造的灯塔，如今已经顽固的存续了五六百年，房间内的石壁和陈设都极其古朴，墙上甚至还有着搭载火把的锈铁底座，不过早已失去作用，铁栅格钠灯释放着微弱幽冥的光线，为这里提供照明。</p>

链锯听闻这里有着一个观星术师，洞晓宇宙奥妙，得悉过去，现在，未来，拥有着很大一部分的，所谓原初真页的东西。</p>

“三十三秒。”</p>

“这真是神奇。”</p>

“似乎所有事物都逃不过这个数字。”</p>

“的确有什么不对劲，我很好奇，在大脑完全毁灭之后，长达那么久，甚至超过半分钟的时间，究竟……”</p>

“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状态？”</p>

罗德平静的问着，并不畏惧这个末世主宰一样的人物，横跨多个毁灭区的大型暴力集团，救世军的最高领袖。</p>

“看来传言毕竟是传言。”</p>

“你并不是神。”</p>

“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在我抵达这个极值之后，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p>

“脑肽，氨基酸，的确是记忆的载体。”</p>

“像是电子数据，二进制代码符号的东西。”</p>

“总得有……”</p>

链锯有些词穷，霎时有些卡壳，在脑海中搜索不到合适的词汇。</p>

罗德替他补充着。</p>

“用来认知，解码这些数据的东西。”</p>

“那才是人的本质。”</p>

“你是这个意思对么。”</p>

罗德平静说着。</p>

他的提醒，让链锯的思绪再度开始清晰起来，或许是和深渊联系得过于紧密，已经快要触底，有什么伟力，在阻止他冲破3的桎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