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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林珠踏上了前往昌黎的行程。此行目的明确,是为了再争取争取几家实力雄厚、对创新持开放态度的昌黎酒庄加入联盟。飞机落地,北方的初秋已有凉意。林珠效率极高,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几家目标酒庄。结束了手头的事情,还剩大半天时间。她犹豫再三,还是把车开到了宁之月。宁之月酒庄位于一片向阳的坡地,规模中等,打理得井井有条。施怀信亲自在门口迎接,比起上次见林珠的时候,好像更清瘦了些。“林教授,好久不见!快请进!”施怀信笑着引林珠到酿造车间和酒窖,介绍今年的葡萄采收情况与新酒试酿进展。“今年雨水少,糖度比往年高两个点,果香特别足。”他掀开不锈钢发酵罐的取样口,饱满浆果香漫出来。林珠举起试饮杯观察酒裙,深宝石红边缘略带紫晕,挂杯细长。“比去年干净多了。没什么杂味,酸度也稳,喝着不尖不涩,纯净度上来了。”施怀信给林珠递一瓶矿泉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年特意在发酵罐清洁和温控上多下了功夫。”“单宁也细了。”林珠又啜了一口,“没去年那种生青的梗苦味,质感软和,不喇嗓子。是不是浸皮时间收短了?皮帽管理也调了吧?淋皮和踩皮的节奏是不是改了?”“什么都瞒不过林教授的嘴巴。”施怀信显得佩服,又自有一种技术改造的得意,“浸皮从15天缩到12天,淋皮改成上午轻淋一次,傍晚踩一次,不敢太使劲翻搅,就怕把籽里的粗单宁带出来。”“叔,您路子找对了。这样色素提够了,涩感又轻,口感顺多了,喝着不费劲。”施怀信得到肯定,越说越有劲。带着林珠到酒窖深处继续参观。走到橡木桶区,林珠伸手摸了摸桶身的木纹,又弯腰凑近桶口闻了闻,回头问:“今年这桶是新换的?纹路细,香气不冲,是法国桶?”“对,进的法国中部林区的料,您闻出来了?特意选的中度偏轻烘烤,怕重了盖过果香。”“难怪。”林珠端起旁边的试饮杯又晃了晃,深吸一口气,“桶香刚冒头,有点香草和可可的影子,不抢戏,果香还能透出来。这桶烤得匀,没焦…

几天后,林珠踏上了前往昌黎的行程。此行目的明确,是为了再争取争取几家实力雄厚、对创新持开放态度的昌黎酒庄加入联盟。

飞机落地,北方的初秋已有凉意。

林珠效率极高,马不停蹄地拜访了几家目标酒庄。结束了手头的事情,还剩大半天时间。她犹豫再三,还是把车开到了宁之月。

宁之月酒庄位于一片向阳的坡地,规模中等,打理得井井有条。施怀信亲自在门口迎接,比起上次见林珠的时候,好像更清瘦了些。

“林教授,好久不见!快请进!”施怀信笑着引林珠到酿造车间和酒窖,介绍今年的葡萄采收情况与新酒试酿进展。

“今年雨水少,糖度比往年高两个点,果香特别足。”

他掀开不锈钢发酵罐的取样口,饱满浆果香漫出来。

林珠举起试饮杯观察酒裙,深宝石红边缘略带紫晕,挂杯细长。

“比去年干净多了。没什么杂味,酸度也稳,喝着不尖不涩,纯净度上来了。”

施怀信给林珠递一瓶矿泉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今年特意在发酵罐清洁和温控上多下了功夫。”

“单宁也细了。”林珠又啜了一口,“没去年那种生青的梗苦味,质感软和,不喇嗓子。是不是浸皮时间收短了?皮帽管理也调了吧?淋皮和踩皮的节奏是不是改了?”

“什么都瞒不过林教授的嘴巴。”施怀信显得佩服,又自有一种技术改造的得意,“浸皮从15天缩到12天,淋皮改成上午轻淋一次,傍晚踩一次,不敢太使劲翻搅,就怕把籽里的粗单宁带出来。”

“叔,您路子找对了。这样色素提够了,涩感又轻,口感顺多了,喝着不费劲。”

施怀信得到肯定,越说越有劲。带着林珠到酒窖深处继续参观。

走到橡木桶区,林珠伸手摸了摸桶身的木纹,又弯腰凑近桶口闻了闻,回头问:“今年这桶是新换的?纹路细,香气不冲,是法国桶?”

“对,进的法国中部林区的料,您闻出来了?特意选的中度偏轻烘烤,怕重了盖过果香。”

“难怪。”林珠端起旁边的试饮杯又晃了晃,深吸一口气,“桶香刚冒头,有点香草和可可的影子,不抢戏,果香还能透出来。这桶烤得匀,没焦糊味,和马瑟兰的黑樱桃、蓝莓香能合上,挺好的。”

等完成了技术层面的交流,施怀信把林珠引到他在酒庄里的小型会客室兼办公室。

一进门,林珠便被墙上挂着的一组旧照片吸引。照片有些褪色,但保存完好。

她不动声色地走近。其中一张照片里,一位气质极佳的女子站在翠绿的葡萄园里,手里托着一串果,笑得富有感染力。眉眼之间,和施竞宇有七八分的相似。

“这位是我的太太。”施怀信顺着林珠的目光看过去,介绍起来。

林珠又看了看旁边的几张照片,问:“这些照片是在这个酒庄里拍的吗?”

“是啊。”

“您做这个酒庄这么多年?”

“不不,这是当时我们考察的时候拍的照片。我夫人特别喜欢这里,那个时候这个酒庄还是上一个庄主的。我夫人她说,这里的阳光、坡度和土壤,有种特别的感觉。可惜后来我收掉这个酒庄的时候,我夫人已经去世了。”

“哦,抱歉!不过我认为您夫人是有眼光的,现在看来,这里确实是一块风水宝地,不管是种出来的葡萄还是酿出来的酒,都别有一番风味。”

“您这样说,我很开心。我会守好这里,酿出好酒,实现她的愿望。”

施怀信把一个相框下下来,抽出照片,抚着褪色的字迹向林珠展示。

是周丹宁手写的一行字:

希望昌黎葡萄酒能站上世界舞台!

***

林珠总还会回忆起那天施竞宇因为喝了昌黎的酒呕吐的情景。虽然她没办法代替他说出来这句话,但会不会真的有些痛苦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从matthew那里得到的信息和她获取的很不对称。在matthew的描述里,施竞宇对父亲的敌意源于他觉得,父亲对昌黎葡萄酒执着,在于对自己的证明。因为自己错误的眼光是压死家里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他要证明自己的眼光没错,是时间错了,时代错了,总之不是他错了。

但事情根本不是这样啊,为什么要背负这样的误会呢?

喔,误会!多么美妙的词语。如果她所经历的一切也都是一个误会该多好!

***

施竞宇到机场接她,回家路上还主动提起“昌黎”两个字。

之前,林珠说去河北的时候都不说具体去哪个产区,生怕又触了施竞宇的霉头。

现在他主动提起,倒让她更接不上。

施竞宇不知道林珠去昌黎到底是干嘛,林珠告诉他的是带着北农的学生去那边参观酒庄,实践学习。于是他问昌黎今年的葡萄怎么样,酒酿得怎么样,林珠胡言乱语一通,蒙混过关。

回到家里,林珠鬼鬼祟祟地把带回来的几瓶昌黎酒收进酒柜。没想到施竞宇半路杀出,拦下一瓶,破天荒地说:“好喝吗?给我尝尝。”

林珠被这突然的转性弄了个措手不及,连酒瓶都开坏,留了半截塞子卡在瓶口死活拔不出来。

“不然,还是算了吧。”林珠神色尴尬,“可能这瓶酒不想被喝。”

施竞宇接过酒瓶,拿一个小刀插入瓶壁和残塞间的缝隙,缓慢地转动刀身,将边缘撬松。他很小心、很仔细,怕木屑掉到酒里,过程极有耐性。

林珠在旁边撑着手看他,一双大大的眼睛透露出不安和恐惧。

她已经把垃圾桶准备到旁边,只等瓶塞拔出来,昌黎葡萄酒的香气漫出来的一瞬间,立刻接住施竞宇的呕吐。

“崩——”的一声,木塞开了。

林珠应激似的举起垃圾桶,施竞宇捏着瓶塞,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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