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回家 - 扇底桃花:独宠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245章回家

第245章回家

车队驶入松江府时,天边才放白。压不下心头激荡,顾思晓撩开窗帘,直接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

薄雾还未散尽,一切都仿佛笼着一层纱,那街道,那树木,那渐近又渐远的屋舍,看起来都是那样熟悉、又陌生。

这条街,就是城里最繁华的街市了,顾家的扇行,就在这里,只是现在,已经改了姓。

探出头,看着那块在风里微微摇晃的扇形招牌,顾思晓抿紧了唇。那上面,书的是“罗”字,而不是“顾”字。

这次,她一定要把扇行再买回来,这间扇行,就应该姓顾。

隐约的,小巷里有车轮辗过青石板的声音,一股臭味自雾气中飘了过来。

有侍卫低声抱怨,顾思晓却是立刻叫停了车子。

这味道、这声音,应该是倒夜香的老伯。

顾思晓从马车上跳下来,还没站稳,苏景春已经跳下马,站在她身边,“怎么了?”

回过头,顾思晓笑得明媚,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的感觉。

山田次郎远远地跑过来,很是恭敬地行礼,“师傅,有什么是让徒弟做的?”

这些天,被苏景春敲打的次数多了,山田次郎真越来越像中土的小学徒了,换了汉装,乍看也和中土人没什么两样,只是一低头,九十度大礼,还是让人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中土人士。

不过,苏景春可没想让他改了这个,“就是让他越恭敬越好,知道怕,才会真的视你如师。”

话是这样说,但顾思晓还真没有什么好交代他做的。

“没什么,只是一位故人。”

看看苏景春,顾思晓温言道:“要不,你就在这边等我好了,味道是不大好闻。”

已经有好些个侍卫都在捂鼻子了。

苏景春却是摇摇头,满不在乎。

微微一笑,顾思晓抬脚往巷子里走,薄雾渐散,走不过二十几步,他们就看到停在一户人家外的鸡公车。

想是正在收马桶,才停在门口。

还没等他们走近,已经有一个用蓝布蒙着脸的男人拎着桶走出来,掀了盖子,往鸡公车上的大桶里倒秽物。

抬头看到不太远的顾思晓二人,他怔了一下,忙盖上盖子,低着头,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马上就完了,两位,站得远一些,小心溅上……”

匆匆把马桶还回去,他弯下腰,推着鸡公车,就要穿过去。

“老伯……”顾思晓叫了声,却有些迟疑。

推车的男人蒙着脸,看不清楚长相,但看身形,却不像是老人,难道倒夜香的已经换了人?

她心里疑惑,却不想那推着鸡公车的人却是停下车,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顾思晓。

“小娘子……”

听清了,虽然这人说话沙哑,但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

果然,那人拉下蒙在脸上的蓝布,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看着顾思晓,他迟疑着问:“小娘子是想找家父?莫非是认识?!”

“对,就是要找那个倒夜香的老伯。”顾思晓双眼一亮,也不顾那熏人的臭味,上前几步,看着那年轻男人,问道:“怎么不见老伯倒夜香了呢?是不做了?”

点了点头,那年轻男人低声道:“家父近日身染重病,不能再做这倒夜香的活计。这些日子,都是我倒夜香的。”

“老伯病了?”皱起眉,顾思晓急着问:“可请了大夫?是什么病?很严重?!”

“只在药铺抓了几贴药,家贫,大夫不肯出诊。”低声叹息,年轻男人苦笑道:“小娘子,不知你找我父亲是什么事,如果不急,等他病好了,再让他来见你。如果急,不妨告诉我,我代为转达。”

“也——没什么事……”顾思晓摇摇头,“我没有什么事要找老伯,只是老伯既然病了,我总要去探病的……”

“不敢、不敢,家中粗陋,不敢让小娘子探病。”

顾思晓才说完,那年轻男人就立刻摇手,又道:“有劳小娘子记挂,我回去和我父亲说,他一定很高兴。”

一直没有说话的苏景春,看着年轻男人,忽然道:“听兄台说话,也是个谈过书的,肯为父做这样的活计,实在是难得。”

露出羞愧之色,年轻男人低声道:“怎么敢当公子如此夸奖。实不相瞒,我的确是个读书人,自幼家贫,全靠老父倒夜香,母亲做浆洗才供我读了这么多年书,可惜读了这么多年书,却没有中过举,如今还累得老父生病,实在是大不孝。倒个夜香又算什么?只要我爹能好,我就是豁出命去都肯……”

暗暗点头,顾思晓心道,这男人倒不是个没良心的,现在这些读书人,可好多都是爱面子,别说倒夜香,就是干点粗活都觉得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还未请教这位大哥贵姓。”

“不敢,小姓张,张才。”

张才笑着拱拱手,却到底还是有几分尴尬,“这一身脏的,实在是唐突。”

“无妨,张大哥,实不相瞒,我与老伯不算旧识,但当年老伯曾与我有恩,今日老伯生病,我说什么都要去探病的。所以,张大哥,还要烦请你带下路,让我去看看老伯。”

听顾思晓说得诚恳,张才迟疑了下,才道:“这样啊……小娘子,我还要先去倒夜香,不如这样,辰时三刻,我在路口等小娘子。”

点了点头,顾思晓应了下来,目送着张才推着鸡公车走了,才回过头看着苏景春,“不如你先带着人去找客栈吧!我带着巧儿在路口等着张大哥。”

“让苏竹先去就是,我陪着你。只巧儿一个,我可不放心。”

苏景春笑道:“既然是你的恩人,那也就是我的恩人,你想报恩,我怎么能不陪着。”

微微一笑,顾思晓偏过头,低声道:“我还记得那天也是很早,好像也有雾,我走在街上,觉得这个世界好像突然间变得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样子。是老伯,给了我一块饼——虽然我没有吃到肚里,就被人打了一通,可是那块饼,一定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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