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救人
第119章救人
嘴上说说笑笑的，顾思晓却用左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袖袋里的那张纸。刚才掉在地上的书里，她一眼就看到了这张纸，虽然没有完全看清，可是那一眼却是看到了一个“顾”字，直觉的，她觉得这张纸可能与桃花扇一案有关。
借着帮忙收拾，她悄悄把那张纸掖进了袖袋中，何氏父女正在说话，竟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和何月返回园子里时，林墨娘已经先一步回到席上，台上的戏当散了，戏子们正在射赏。
何夫人看戏看得入神，正笑着给唱武旦的那个安玉亭打赏，根本就没有留意到何月和顾思晓，倒是林夫人笑着抓了两个小银锭子给顾思晓，让她给那些戏子打赏。
薛婉盈见状，随手掳了手指上的金戒指，丢在过来谢赏的戏子身上，还扭头向着顾思晓扬了扬下巴。
顾思晓却根本没看她，笑着把银锭抛过去，她紧紧盯着那安玉亭，心道若是他真是苏梅，这会儿该有个什么提示吧？
那安玉亭笑着拱手道谢，并没有言语，可是错身而过时，顾思晓却分明听到一个“水”字，那声音极低，若不是她一直留意着，怕是根本就听不到。
水？！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肯定了安玉亭就是苏梅，可是这样一个字的提示，她仍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苏梅想让她做什么？喝水？把水泼在何夫人身上？
端着茶盏，她比划了下，想着如何把水泼上去，却突然灵光一现。
轻咳了声，她笑着碰了碰何月，“有没有钓过鱼？我之前在水榭那边看到小湖里有鱼啊！”
她一说，何月就立刻双眼放光，在旁边的林墨娘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劝阻，反倒是薛婉盈不客气地哼道：“那湖里养的都是锦鲤，你要钓着玩？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你说谁没见过世面？”何月撇嘴，怒瞪着薛婉盈，“我和顾姐姐说话，谁要你插嘴的！我们就是要钓锦鲤，关你什么事？！”
拉着顾思晓的手，她扭头去喊仆妇，“你、你，快去帮我和姐姐们准备钓具，我们要去钓鱼！”
过来的仆妇心里叫苦，却不敢不答应，只能先应着，却使眼色叫人去请示何夫人。
偏生今天何夫人也是听戏听得过瘾了，正和林夫人笑着说戏，甚至还翘起兰指指，学着唱腔。
那仆妇说什么，何夫人根本就没听进去。
林夫人看得好笑，心道这位知府夫人还真是，平时看起来是没什么，可是就这么一个爱听戏的爱好，只要是听得一出好戏，就忘形了，到底不是大家出来的。
“既然小娘子喜欢，你们侍候着就是——妹妹，要不咱们也移去水榭看着这几个丫头钓鱼玩好了。”
如今心情正好，何夫人也不在意这合不合规矩，反倒和林夫人有说有笑地叫着仆妇丫头们在湖畔亭旁另备酒席。
“呀，可惜戏散了，若不然，就叫他们隔水唱上一出，才是有趣呢！”
“想是还没走，现在去叫人也是使得。”
“怕是都卸了妆。”
两位夫人这头商量着要不要再叫戏班子过来，那头仆妇已经利落地在湖畔备下了钓具。
薛婉盈是根本没那个兴趣，其实她一来发觉今个儿来何府的人并不多，就已经后悔跟着来了，什么听戏，什么钓鱼，她才喜欢呢！
林墨娘也不是很想钓鱼，可碍着顾思晓想钓，她也就应个景陪在一旁，嘴上还笑说“这钓锦鲤，还真是头遭见着，妹妹可算是风雅了。”
捂着嘴笑，顾思晓看着在湖边窜来窜去的何月，笑道：“月儿，你这样总是乱动怎么能钓到鱼呢！这钓鱼得是一个‘静’字才行呢！”
目光转开，她看看远处正被仆妇带过来的一行人，不禁眨了眨眼。
那是苏梅，并几个戏班里的人，只是这时候已经卸了妆，虽然仍是眉清目秀，却不再像在台上一样妩媚，反倒多了两分英气。
不过就是这样，偏女相的苏梅仍是俊俏得似个女子。只不过，外表再俊俏，心却也是个硬的。
她当初可是见过苏景春和这“岁寒三友”是怎样杀退偷袭的黑衣人的。
只是，这个“水”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如今她已经把人都引到水边来了，难道是要？
正自沉吟，戏班众人已经走了过来。
苏梅并未出面，那戏班老板过来施礼，说因是卸了妆，怕误了时间来得匆忙，求夫人们恕罪，可否就这样清唱几段。
“无妨，就让安老板这样唱好了。”何夫人笑着瞥了眼，“倒和在台上不大一样，虽没台上那般俊俏，可也是个喜人的少年郎。”
这年头，唱戏的多是男子，有些个扮上妆比女子更柔美，就是下了妆行止也似个女儿了。
苏梅上前清唱了几句，顾思晓就听出来了，这唱的《鸿鸾喜》，这个戏讲的是什么来着？和水有关系？
哦，对了，是讲的金玉奴救落落难书生，结为夫妻，却被那中了举的书生嫌弃推落河中被人救的故事……
推落水？！是这个吗？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顾思晓就笑道：“我记得听谁讲过，说有那雅致的女子，用柳枝垂钓，揉碎花芯为铒，端得是风雅之极。”
她这么一说，何月就立刻站起了身，“这有何难？那不就是垂柳吗？”
湖畔果然生着几株垂柳，靠近水边，低垂的柳丝时不时地拂过水面，惹得鱼群游过游去，水波微微荡漾。
也不叫仆妇帮忙，何月自己就跳了过去，踮着脚去够那柳枝，顾思晓跟过去，抬手却有些迟疑，咬着唇，她眼一合，到底还是挤过去，碰了何月一下。
“啊——”何月应声落水，顾思晓立刻大叫起来。
曲声一顿，原本正听得入神的何夫人也回过神来。回头时还有些茫然，待听到仆妇大叫“小娘子落水了”，她立刻起身，快步往湖畔赶去。
“月儿？月儿……”
林夫人也吓了一跳，忙叫：“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关心则乱，何夫人哪里还能等着人去救，虽是享受惯的命妇，却也是奔到湖畔，急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