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冷冬夜 - 扇底桃花:独宠腹黑女 - 雁舞流年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57章冷冬夜

第57章冷冬夜天,很冷。

昏暗的光里,绿萝的脸有些诡异的泛着惨绿的光,虽然知道是烛光晃的,可顾思晓却仍是机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将近年关,医馆里很是寂静,红绡阁的人,都已经撤了,连着尚氏兄弟派来的车夫,也先走了。

只有她一个人守在绿萝身边,听着她痛苦的呻吟,压抑的哭泣,心里直发毛,可是那样的心悸,比起现在死样的沉寂,更让她觉得慌。

喝了药,绿萝沉沉睡去,若不是偶尔还会抽泣一两声,光是看着她那惨白的脸色,顾思晓几次怀疑绿萝是不是就这么死了。

王福死了,春花也像疯了一样,甚至连绿萝的孩子也死了,曾经,顾家上下都在看这三人的热闹,只觉得那样的纠缠荒唐而又惹人笑。

可是现在,那些人要是知道了这样的结果,会怎样想?梅香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真的很奇怪,明明心里发慌,可是在这寂静而又寒冷的冬夜,她居然还能想那么多有用的没用的。

前世今生,那些她以为早就遗忘的一幕幕,就那样突兀地浮现眼前,甚至,还总是想起前世春花还在她身边侍候她时的模样。

春花的笑,春花的泼辣,春花的倔强,仗着她的势时的得意和嚣张,真是奇怪,这样想着时,她居然不再像一开始时那样恨她了。

“砰”的一声巨响,顾思晓惊跳起身,呆了呆,才反应过来是外头在放炮竹。

不知是哪家的顽童放的大炮竹,大概就在巷子里,又响又急,震得耳朵都发麻。

床上的绿萝有些受惊,辗转反侧,口中迷迷糊糊地呢喃出声,却听不清在叫什么。

顾思晓附耳过去细听,才听出她在叫“娘,我疼……”

看着她眼角渗出的泪珠,顾思晓心生怜悯,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她的满是冷汗的额头,又轻轻拍着她的手。

小时候,她伤到了,痛到了,也总是这样叫,明明,她的娘亲早逝,她甚至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可是她知道,只要她这样叫,爹爹和大哥就会很心疼,更多怜惜她。

瞧啊,她那个时候也知道耍心机的,只不过从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

苦笑着,顾思晓偏过头,在听清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后,敛去唇角的笑。

“姑娘,”撩开帘子,楚孟生就看到坐在床沿的少女。

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的脸晦暗不清,总像是笼着一重阴影。

他的心揪了下,到底还是没有叫出那个名字,只是笑着叫:“姑娘,可是吓到了?”

虽然知道这姑娘也叫画儿,可是他实在叫不出口。

摇了摇头,顾思晓站起身,“楚大夫,还劳烦您看一下她,从刚才她就一直在出冷汗。”

楚孟生点头,上前探视,“好像,有些发烧,一会我再开个方子——姑娘,夜已经深了,你看……”

知道医馆里不便留人,尤其是马上就要过年,楚孟生肯收下绿萝这个病人已经算很好了。

“楚大夫,我哥哥马上就会来的。”顾思晓低声说了句,又道:“刚才那几位留下的钱,可够付诊费?”

白妈妈人虽彪悍,却算是知趣,刚才也让人拿了看病的银子,想是也怕绿萝真的死掉。

听出顾思晓的意思,楚孟生点了点头,“我也知道这位娘子如今无处可去,只是我过两日要陪父亲回乡探亲,只怕无暇照顾这位娘子。不如我开了药,你们带药回去按时服药可好?”

这是在推托吧?

顾思晓笑着抬头,扫过楚孟生温文尔雅的面容,眼底带出一丝嘲弄之意。

从前的她,只觉得她的孟生哥哥心性温和,做事也周全,可是现在却知,他的周全不过是为自己考虑太多,怕粘惹上是非。

迎着顾思晓的目光,楚孟生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

明明这看他的少女一直在笑,目光也是温和,可他就是觉得有些怪异,就好像她透过他的皮相,在窥视他的内心。正因为看清了他,眼底才会有那样的嘲讽。

“楚大夫说得是,大年节的,是不该打扰您。”温和的声音入耳,带着淡淡的歉意,让楚孟生一时之间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应该一会就醒了吧?等她醒了,我们就走。”顾思晓低声说着,忽然又道:“只是,刚才她被送到楚氏医馆的事,知道的人太多,只怕一会那些差人还会来问话,倒那时还要劳烦楚大夫告知一声去向。”

皱起眉,楚孟生暗生怨念。

如果不是为着楚家医馆的名声,他实在不愿接治那小产妇人的,好好的,就这么卷入人命官司了。

“无妨,姑娘也不用急。留一夜吧,许是明个儿,差人就要上门来问话了——我也还要后天才启程的。”

这一番话,说得温善,顾思晓却听得出不情不愿的意思。抿唇笑笑,她也没有道谢,就那样呆呆地坐在一旁看着绿萝。

她一不说话,屋里就立刻又静了下来,死样的寂静,让楚孟生有些难堪。

站起身,他正要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拍门声。

“啊,可能是差人来了。”他站起身,倒有几分宽慰。

等问过了话,不管是不是带走那妇人,他都可以摆脱这麻烦了。

看着楚孟生的背影,顾思晓迟疑了下,才跟上去,如此,已经落后数步。

等她出了留诊的后堂,前面楚孟生已经迎着几个汉子进了医馆。

炮竹声连绵,一片接着一片,几人说话的声音就有些含糊不清。

顾思晓隐约只听得什么“事情不好”,“大过年的晦气”,又什么“畏罪自尽了”的话。

脚一软,她抚着一旁的桌子,才没有跌倒。

“谁?谁死了?!”叫出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声音那么尖利。

领头进来的差人扭头看过来,带着些许疑惑。在他身后,就有一个汉子上前,低声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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