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窗纸上被林随意戳开的小洞并不大,恰好一个眼球的大小。
房间里到底锁着什么东西,林随意在心里已经有了预见,他担心猝不及防会与屋内的纸扎人对视,这种惊骇场面哪怕事先做好心理准备也难以很好应对。
所以林随意这一眼离窗户有些远。
视线也就更受限,他视线里黑漆漆的一片。
林随意则去问楼唳:楼先生看见了吗?
楼唳应了声。
林随意心说一句‘果然’。
而执事的名字一般起得特别,是怕与别的死人的执事重名,而导致执事混淆服务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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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的嘴巴也是用纸完全糊住的,林随意追过去,捅破童子的嘴,伸手进去掏黄纸。
唯一担心是,林随意进了房间后,他身后的东西没有跟着来,没有了身后的威慑,林随意翻进房间就是羊入虎口。
且楼唳没有否认他身后有东西,从楼唳的这一声回答来看,楼唳也从纸扎人逃窜的反应中窥出一个结果,他身后真的有什么东西,吓退纸扎人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那个东西。
林随意感觉槐树的枝丫在向自己靠近。
林随意急急打开,纸条里写着:张嫱依听说。
竹竿说过道家发源至今,各派系数不胜数。但几乎每个派系都会有个坐镇的仙人,而仙人座下就会有座下童子。
但定格的时间短暂,在纸扎人看清楚林随意长相后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下一瞬就从窗后消失了。
现在是白天,哪怕天色是灰蒙蒙的,视野也不可能是漆黑一片。唯一可能就是纸扎人也在小洞后看他,因纸扎人点睛的颜色是黑色,所以才会有这种漆黑一片的效果。
林随意重新看向窗户。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吮xi。
无法确认身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也不敢贸然经过那棵槐树,林随意只好把目光放回在窗户上。
楼唳听出他这么说就是想进房间去查看。
林随意知道‘执事’,死人起灵后烧掉纸人是为了让纸人随着死人一并去到阴间并且服务死者,这种纸扎人就叫做执事,执事一般就是童男童女的塑身。
他身后有吓跑纸扎人的东西,留给他做准备的时间并不多,林随意纾解完这口气,便猛地回头。
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林随意有身后有东西用作威慑,纸扎人不敢妄动,林随意就可以狐假虎威去查看纸人姓名。
派系不同,仙人的座下童子自然不同。林随意想着能不能从这对童男童女身上瞧出点什么名堂,再顺藤摸瓜找到这场阴亲噩梦的始作俑者。
可它并没有朝着林随意冲过来,它紧紧贴在房间的墙壁,它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可林随意却硬生生看出它的恐惧与害怕。
这个房间的纸扎人虽然算不上粗制滥造,却也不是什么精心制作,但这两个纸扎人与第一个纸扎人的区别在于这两个纸扎人是童男童女的塑造。
活人是以身体入梦,梦里受的伤也会被带出梦境之外。如果他的眼球被戳穿,就算他活着从张嫱依的阴亲之梦离开,他也会瞎一只眼。
既然纸扎人被吓退,那么他现在去看就不会有被捅爆眼球的危险。
不过身后到底是槐树还是厉鬼,这已经不是林随意关心的重点。
好在他距离小洞有一些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纸扎人的手指就会像林随意戳破窗户纸那样戳进他的眼球。
然后紧紧抱住林随意的胳膊。
林随意所看见的也是楼唳能看见的,楼唳道:“纸扎人会怕阴气重的东西。”
林随意盯着槐树,槐树一动不动,连树叶也是纹丝不动。
槐树的静止没法让他确定从他身后吓退纸扎人的就是槐树,但槐树离厅堂的距离比他离厅堂的距离近,也就是说,他想要逃跑进厅堂得经过这棵槐树。
这一回的身后仍旧是空空荡荡,有的还是只有那棵槐树。
因为不确定这个房间里是否也是纸人,且有差点被戳爆眼球的遭遇林随意不敢离这个洞太近,他隔出一点距离往里看。
楼唳:“小心!”
林随意只想到自己很大概率与纸扎人对视,并未料想到纸扎人会突然攻击他,因此他下意识后仰脑袋的动作还是比纸扎人晚了一步。
童女已经没再贴墙而立,正在慢慢朝着他走来。
林随意从楼唳短暂的沉默里清楚了答案,他是有可能从房间里这对执事身上看到它们名字的。
‘口’字院子并不只有这一个房间,还剩下三个,林随意打算再去第二间房间看里面情况,以得到更明显的特征,好让楼唳去人间找人。
此时他看见的就是一对普通的执事,应该是服务于厉鬼的执事。
纸扎人不是怕他,那能是怕什么?林随意沉默了一下,问楼唳:楼先生,我身后是不是有东西?真正的洪水猛兽是在我身后吗?所以才吓退纸扎人。
林随意估计就是了,楼唳要是能看见他身后而他身后出现什么东西的话,楼唳不会不提醒他,楼唳能看见的方寸位置很有限。
林随意刚庆幸自己躲过一次惊吓,忽然一根纸糊的手指就从他戳穿的这个小洞刺出。
不过槐树有几片树叶有飘动,在林随意回头后很快地静止下来。
他盯着槐树看了许久,许久过后槐树仍旧是他回头时见到的静止状态。因槐树昨晚汲取阴气,此时的槐树比林随意刚如梦看见的更要蓬勃,不是生机勃勃是阴森的死气更盛,尤其是在这样的静止状态。
执事姓名特别,说不定楼唳真的从执事的起名上找到线索。
比起第一次回头所见,槐树的枝丫在朝着他延伸,离林随意最近的枝丫不过两三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