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
真相大白
捉拿知府和江家的事情虽然发生在晚上,可是那么大的动静旁人怎么会不知道,于是到了第二天知府和江家二房因为贪赃枉法被抓的事情就快速的传开了。还不到晌午,林芸和魏锦溪自然也听说了。
林芸攥紧了拳头恨恨的道:“人在做天在看,他们有今日实在是报应!”
魏锦溪猜测这其中江乘风应该也出了力,当下点头道:“是啊,人就不能做坏事,不然哪天坏事就到了自己头上。”
林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而问魏锦溪道:“你这几天睡得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魏锦溪赶忙摇了摇头说:“娘,我挺好的。”
“那就好。”林芸缓缓说道:“今天天气不错,我想着下午去寺庙一趟,给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上柱香。”
“不用吧娘。”魏锦溪拒绝道,“我真挺好的。”
林芸却说:“怎么不用,你...唉...”说着叫巧红去把程石叫过来,让他准备马车。
启料没一会的功夫程石就从外头跑进来了,脚上的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大声说道:“夫人,少夫人,大少爷,大少爷他回来了!”
“什么?!”林芸惊讶的站起身。
魏锦溪就知道知府落了吗江乘风肯定得回来,也被巧慧扶着起来道:“娘,我之前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刚落,就将从院子走进来一个人,眼中含泪面带笑容,不是江乘风又是谁?
林芸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反应过来快步跑了出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被江乘风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娘,是我,儿子回来了。”江乘风沉声说道。
林芸颤抖着双手摸着江乘风的脸突然放声大哭:“儿啊,我的儿啊。”她好似要把近来所有的担忧后怕全哭出来似的,嚎啕到撕心裂肺。
魏锦溪和江乘风赶忙扶着她进了卧房,好生的安抚,等她哭累了要歇息后两个人才走了出来。
“这阵子你好好陪着娘。”魏锦溪瞥了他一眼,又觉得气不过踢了他一脚,“要不是知道我有了身孕,娘说不定就撑不住了。”
想想看吧,一夜之间丈夫没了,儿子也没了,要不是有亲戚刀剑相逼又有未出世的孙儿,林芸说不定就崩溃了。魏锦溪虽说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论坚强来可比林芸多出一截,因此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江乘风重重的点头道:“好。”
两个人回到东院,魏锦溪迫不及待的问:“知府和二房他们是怎么落马的?还有你之前跟我说什么贪了赈灾银,什么重铸的,你仔细说给我听听。”
江乘风于是就把知府的罪名还有他们被蒙蔽着押运官银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师叔和孟河受了伤轻易挪动不得,其中我伤的最轻,便去了沛京告御状。你还记得上一任的程知府吗,正巧他是御史专管弹劾的事。我便先将此事告诉了他。后来朝廷便派了两个巡按御史分别到邯郸和济州查案。”
他缓缓说道:“我和两个御史先是一起去了邯郸,正好见到了你派过去的贺东。我就托他们照顾师叔他们,然后才和马巡按到了济州。”
虽然话简单明了,可魏锦溪还是能猜得到这其中的凶险,当下道:“幸好,幸好老天保佑,你们能平安回来。”
“嗯。”江乘风深吸一口气说:“知府和二房他们一定会被绳之以法的!”
此时,吴家人和江家人都被关进了大牢,两家人如今已经撕破了脸面互相推诿起来。其中以陈夫人叫的最欢,指着江行文、何令萱夫妇破口大骂,何令萱则不甘示弱的回怼。
最后,夹在两家人中间的江乘宜成了受气包。陈夫人骂她是丧门星,何令萱则说她没有用。
江乘宜看着在一旁畏畏缩缩的丈夫,面露丑态的公婆还有把事情都算在她头上的父母不禁尖锐喊叫道:“明明是你们自己做的孽,偏生要算到我的头上。这亲事是我想要的吗,这银子又是我叫你们贪的吗?”
大牢内污言碎语不断,很快引来了牢头,他大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看着先前人模狗样的知府一家和秀才一家这个下场,他不禁嘲弄道:“还不知道吧,你们的判决今个下来了。男丁是该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女的一律没为官奴。你们说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斩首?流放?官奴?
两家人一听顿时被唬的没了声响。
夜半时分,江乘宜独自睁开了眼睛。想她先前可是大家闺秀,即便出嫁为妾那也是良妾贵妾,如今却要贬身为奴。呵呵。官奴啊,连卖身的丫鬟小厮的地位都比不上,将来指不定会受到什么作践。
她看着在稻草堆里横七竖八的亲人眼中满是怨恨,最后看着牢门高处的铁栏杆,闪过一丝决绝。
如果要做官奴,那还不如死了。
第二天,牢房内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来换班上岗的狱卒骂骂咧咧的走进来说道:“大清早的喊什么喊?”话音落下便看到牢内的情形,猛的拍了一下大腿,高声道:“牢头,牢头!有人上吊啦!”
很快牢头和几个狱卒都跑了过来,一看原来是知府公子的小妾拿着腰带把自己半吊在了牢房的栏杆高处,尸体似坐非坐的。
“她这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活了,得,碰上个有骨气的。”牢头摇了摇头转而朝其他人啐了一口,“也真是奇了怪了,你们几个昨天就没听见动静不成?”
他这么说着,叫人赶紧把尸体擡出去。
何令萱跪在牢门前,紧紧的抓着栅栏,等狱卒离开后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朝着江行文父子俩撕打起来。江乘凌面如死灰一声不吭,江行文被她一巴掌抓在脸上也生了几分火气将人推翻在地。
最后何令萱歪靠在墙上,喃喃道:“报应,都是报应。”
十二月初,知府贪墨案落下帷幕。其中罪魁祸首吴光行、江行文、江乘凌三人斩首,其他人流放的流放,贬为官奴的成为官奴。当时去看斩首的人极多,巡按御史一声令下,众人纷纷拍手叫好。
也就是当天的傍晚,江乘风去了江家的祖坟,那里埋葬着江家的老太爷和他的父亲江行武。
江乘风先是拿着酒杯在江行武的坟前敬了三杯酒,然后重重的磕了个响头,沉声道:“爹,孩儿终于为您为咱们家报仇了。”
他絮絮说着,在坟前烧了不少纸钱。之后来到了江家老太爷的碑前,低声说:“爷爷,孙儿有负您的期待,可走到今天这步也实属无奈。”
眼见着天飘大雪又起了风,魏锦溪从马车上拿着裘衣下来,走到江乘风旁边给他披上。
江乘风道:“外头冷,怎么出来了?”
魏锦溪便说:“这不是起风了么,虽说是穿了棉袄但是那个不顶风,还是穿上裘衣比较好。”趁着江乘风系带子的时候,她挺着肚子冲墓碑说道:“老太爷,孙媳怀孕了。您放心,我一定把孩子好好生下来,让咱们江家有后。至于二房的事,所谓善恶到头终于报,您别怪我们。”
江乘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了拍魏锦溪的手道:“好了,祭奠完咱们回去吧。”
魏锦溪乖乖的点头说好。
不多时马车缓缓动了起来,往城内走去。而这边的墓碑前却卷起了一阵风,将纸钱的青灰吹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