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漏瑚与花御的合体，火山与森林的绝唱

第48章：漏瑚与花御的合体，火山与森林的绝唱

地面还在震。

我蹲着，手指还贴在熊猫的脖子上，脉搏微弱但稳。可这震动不是心跳带来的，是地底深处传来的节奏，一下比一下重，像是有东西正从地下往上顶。

火苗从焦黑的裂缝里窜出来，不是零星几点，是一片一片地冒，像被谁点了引信的导火索，迅速连成网。与此同时，旁边那截早就烧成炭的树根突然抽动，裂开一道口子，嫩芽钻出来，转眼长到半人高，藤蔓顺着碎砖爬，速度快得不像植物。

“五条！”我站起来，声音压过风声，“双源同步波动！”

他没回头，领域瞬间展开，光罩落下，把昏迷的熊猫裹进边缘结界。我们背靠背站着，他的黑发扫过我的肩头，语气居然还能笑：“哎呀，这组合挺新鲜啊，火山配森林？他们是要搞生态园吗？”

我没接话，眼角余光看见远处山体侧面炸开一条火线，岩浆涌出，而那些疯长的藤蔓已经缠上废弃电线杆，咔嚓一声绞断，铁塔歪斜。

“花御和漏瑚合体了。”我说，“不是联手，是真融在一起。”

“哦——”他拖长音，“那可麻烦了，一个想烧光一切，一个想用根须把世界缠死，现在既想烤熟你又想闷死你，这天气可不好穿衣服。”

我抽出一支箭，指尖刚碰上箭羽，空气就烫了起来。热浪扑面，可鼻尖又闻到一股潮湿的腐叶味，两种气息搅在一起，让人头晕。

第一波攻击来得快。

火柱从脚边冲天而起，我侧身翻滚，同时擡手射箭。光箭击中火心，冻结了一瞬，可刚凝出冰壳，藤蔓就从地下钻出，像蛇一样缠住冰层，一绞，冰裂，火重新爆开。

“再生型。”我喘了口气，“打不死。”

“那就别打。”五条悟忽然退半步，肩膀抵住我的背，“先控场。你冻火路，我拦毒雾，等它们露出破绽。”

我没问怎么等，也没问多久。信任这种事，打过几架就知道了。

他掌心推出反转术式，气流旋转成墙，把漫天飘落的黄绿色孢子挡在外面。我连续拉弓，三箭连发，在空中划出z字形冰轨，暂时封住三条主要火道。藤蔓扑上来时，被低温一激，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这时。

巨大的身影从火与林交界处升起。

半边身子是沸腾的熔岩，胸口有个漩涡状的核心，不断喷出火星；另半边则是粗壮的木质躯干，树枝扭曲成手臂，叶片层层叠叠如冠，每一片都在滴落黏液。它迈步，地面裂开，一边喷火一边生根，走过的痕迹上，火焰与藤蔓共生，形成一片无法靠近的绝地。

“挺有创意。”五条悟啧了一声，“你说它算植物还是矿物？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烧木头先生’怎么样？”

“闭嘴。”我盯着那对眼睛——如果那能叫眼睛的话。熔岩与藤蔓交汇处，两个凹陷的孔洞里，分别浮着一点猩红和一点翠绿，像是最后残留的人格碎片。

它吼了。

不是声音，是两种频率叠加的震荡：低沉如地鸣，尖锐如叶啸。五条悟的领域出现细小裂纹，我耳朵嗡了一下，差点握不住弓。

“再来一次我们就得换地方站了。”他低声说。

“不换。”我把最后一支箭搭上弦，“就在原地。”

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把领域往我这边偏了寸许，给我腾出射击角度。

我闭上眼。

脑子里闪过熊猫倒下前的那句“姐姐……”，还有他机械手臂剥落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痛。那时我以为他在求救，现在才明白，他是在告别。

原来不只是人类会迷失。

漏瑚和花御也一直在找归属。一个被大地排斥，一个被生命背叛，如今拼凑成这副模样，不是为了毁灭，而是想证明自己还存在。

睁开眼时，眉心有些发热。

我没有注入寒霜，也没有点燃烈焰，只是把那只箭轻轻托起，像捧着什么易碎的东西。

五条悟察觉到了，慢慢后退半步，让出主攻位。

“你说过，要和我并肩作战。”我轻声说，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那个躺在结界里的家伙。

弓拉开。

箭离弦的瞬间，周围静了。

火不再喷，藤不再动，连风都停了。那支箭飞得不快，却带着某种无法回避的重量，穿过火幕，穿过藤网，直取合体核心。

在穿透的刹那，熔岩胸膛裂开，漏瑚的虚影浮现一秒，眉头皱着，却没有挣扎；另一边，花御的身影轻轻晃了晃，枝叶垂落，像终于放下执念。

灰烬升腾。

没有爆炸，没有哀嚎，只有两缕轻烟交织着散开，被夜风吹远。

我站在原地，弓仍举着，手臂有点抖，但没放下来。

五条悟没说话，站回我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扫向远处。

我也转头看去。

刚才火与林交汇的地方，地面塌陷出一个圆形坑洞，边缘整齐得不像自然形成。坑底有什么东西在动，不是火焰，也不是藤蔓，而是一团扭曲的影子，正缓缓撑起身体。

那人影站直了，肩膀歪斜，关节反折，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道横贯的裂口。

他擡起手，指向我们。

手指一根根断开，又在空中重组，变成一把由骨头拼成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