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纳斯*
维纳斯*
赵客抿紧嘴唇,盯着许灵昀笑了十秒钟,忽然扑上去,按住他的肩膀。
两人的鼻尖贴得很近,虽然没有张口,但许灵昀能从赵客的面部轮廓判断出,他正在咬牙切齿。
木瓜像条围巾一样横趴在许灵昀的脖子上,赵客单手抄着它的肚皮把它端起来,放到地毯上:“乖,我和妈咪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许灵昀眉毛微动:“你是想和我打一架吗?”
讲完这句,他几乎听到了赵客嘴里吱嘎吱嘎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后槽牙碎了。
“不要,君子动口不动手,鉴于是你惹毛了我,我决定用你最害怕的方式惩罚你!”
许灵昀瞪大眼睛:“哦呦,我好好奇,请惩罚。”
赵客高声宣布:“现在我要狠狠亲你了!”
他讲完真的一秒钟都没有停顿,埋头,在许灵昀的前额、脸颊、下巴上就是一通狂亲,每亲一下都带响。
许灵昀像被啄木鸟倾情光顾的树,让他亲得面部抽搐:“……这就是你的‘动口不动手’?”
赵客:“废话少讲!闭眼!”
许灵昀没想那么听话的,但下意识就把眼紧闭起来,赵客又开始吻他的眼皮。直到许灵昀整张脸都被他亲得皱成一团,呈现木瓜刚刚舔完毛的状态,赵客才问:“害不害怕!”
但是许灵昀的嘴还是自由的,嘟嘟囔囔:“这一点动静搞那么大阵仗,以为你要怎么惩罚呢。”
赵客恼火地歪头看着他,又是一口亲下去,封住他的嘴,上唇磕在许灵昀的牙上,把自己痛得闷哼,但也没有放开。
许灵昀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吱声了,微张开嘴,将赵客的舌头纳进去,轻轻吮吸着他略有点肿痛的上唇。
赵客明显感觉许灵昀一下子静下来,安定下来,似乎是心满意足地放弃了挣扎。
他有点疑惑,亲吻的动作也不再像一开始那么生猛笃定、不管不顾,几秒钟后,他擡头:“你不是很害怕我搞突然袭击亲你的嘛?”
许灵昀:“……以前是,但现在你都亲过我嘴上、脸上、身上好多地方了,我都习惯了。”
他有一点懊恼,舌头轻轻舔着自己的唇珠,瞪着赵客小声说:“你不许雷声大雨点小呀。”
赵客就看那粉红色蛇信一样的舌尖来回扫着,带着不够餍足的不耐烦。许灵昀的目光一点一点下移,最后聚焦在他唇上的水光,很专注,和等待着自动喂食器到点放饭的木瓜一模一样。
所以赵客再度喂上去。
……
许灵昀没法拿手背遮挡自己高/潮后意犹未尽的神情,将脸偏向一边,却发现木瓜正揣手趴在茶几上,安静而好奇地盯着两条缠得难舍难分的人看。
许灵昀只能用语言阻止木瓜旁观这个少儿不宜的场合的企图:“小猫不可以偷看妈咪和隔壁小赵叔叔做坏事。”
赵客沉默片刻:“……坏事?“
许灵昀噎了一下:“对木瓜来讲是坏事。它虽然是猫奶奶,但也还是我的宝宝。”
赵客:“那对你来讲呢?”
当然不是坏事,但要让他给出一个精准完美的定义,这场肌肤相亲对他来讲意味着什么,却又一时讲不清。
许灵昀打算想一想再回答,可是越想越久,越组织不好语言,最后赵客大概当他是不愿意回答,便没有再追问,只是抱着他。
许灵昀猜测,赵客的脑子里应该是一团毛线球,关于事业和未来的迷茫,关于他性取向和感情的猜测,对他今天所作所为的惊讶和无措。
赵客需要时间消化,他自己也是。
许灵昀回忆着赵客刚才的嗓音,诚如他的精准概括,像icebear一样苏苏的,很有磁性,但好像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
在初二成为同桌之前,他们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只属于是走在路上遇到能知道这个人是同班同学的程度。真正熟悉起来后,十三四岁变声期,有段时间赵客天天用一副呕哑嘲哳的嗓子在他旁边聒噪,许灵昀习惯了古典乐之类高雅艺术的娇贵耳朵不爱听,还曾经很嫌弃地告诫他,不要总是在踢球时大喊大叫、喝冰水吃冷饮,小心以后成了公鸭嗓。
当然赵客长大没有变成公鸭嗓,反而变成了老公嗓。
而许灵昀自己呢?他小时候坐人家的自行车后座,长大了坐人家的副驾驶,命运就是如此奇妙。
这一刻,世界仿佛又回到少年时代的模样,糊涂懵懂,一切都是正在进行时。他没有上帝视角,不知道在某一次分别后,其实99%的人此生都不会再见,也不敢想象身边最近的、最熟悉的那个人——看起来没心没肺、根本不通情窍的那个人,有朝一日会变成这副模样,和他在此时此地,做着这样亲密的事。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许灵昀想,也许他和赵客上辈子在同一个窝里修行了一万年,睡觉时他会拿赵客的尾巴当被子盖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