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真相与疑云（3）
第25章真相与疑云（3）
在码头上落下，裴少游胸口一痛，喷出一口血，妖域的妖气过于浓烈，他的身体无法承受，玄夜立刻拿出一个木瓶，喂他服几下颗丹药，“师父，大神的气息突然出现在妖域，我便猜到你们出事，急急回赶，幸好你与大神在一块儿，他的锁妖链能够切开妖域。”
身上紫气蒸腾，妖气快速的挥发，几乎窒息的裴少游轻咳几声，“我此刻浑身如同断裂一般，无法行动，白狸，你与玄夜即刻去药材码头，一定要救下画船上的妖。”
“你一人在此，我不放心，”白狸一声清啸，片刻之后，桃夭君和晴雪君同时出现，一见裴少游，便露出诧异之色，“将师父先送回去，我与玄夜有事要办。”
说完，白狸和玄夜身形同时消失，桃夭君手指一挥，桃杖化为一道床，他与晴雪君将裴少游安置在床上，一前一后擡着裴少游回到大理寺。
确如裴少游所料，暗河河底共有七条通道，大理寺七成捕快被徐即召至暗河，剩下的人又有半数在东城梨林，一时之间，偌大的大理寺空空荡荡。
躺在软榻上，桃夭君看着被白狸一分为二的小被的残骸，“老藤，把你的宝贝给师父御寒。”
金色的苇叶编织的毯子，盖在身上又轻又软，裴少游身上仍在冒着紫色的妖气，桃夭君和晴雪君围着一个水盆，不停忙碌。
随着体内妖气的减弱，裴少游身体的疼痛逐渐缓解，只听门响，小怜扶着宋伶进来，宋伶见裴少游无事，终是长出一口气，“幸好……。”
话未说完，小怜身后突然绽开一道茂密的屏障，她的双手一推，将宋伶推到软榻之上，身形却缩回屏障内。
与此同时，桃夭君已手持分骨刺自窗口跃出，晴雪君飞步挡在裴少游和宋伶身前，“哪儿的妖物，敢在老子和老木面前放肆。”
离开皇宫，晴雪君终于露出本性，裴少游暗中想，有晴雪君在身侧，难怪凌烟阁的夫子怎么都教化不了玄夜。
木屑纷飞，感觉上战况极为激烈，晴雪君用藤条织成的屏障将裴少游和宋伶护在身后，又巧妙的将还在散发妖气的裴少游和宋伶分开。
片刻之后，觉察到不对的捕快和妖兵赶到，打斗声立刻停止，桃夭君和小怜回到房中，“两只人面隼，妖力非凡，已经逃走，师父，你定然是发现了不得的秘密，否则，对方不会冒险将你和大神拉入妖域，也不会动用这等妖物。”
裴少游摸索着躺下，“的确是了不得的秘密，现在，只待白狸和玄夜回来。”
小睡半个时辰，玄夜质子府上的妖兵挥着二十几个妖回到大理寺，为首的，正是画船上的白蛇妖。
冷眼看着躺在裴少游身侧的宋伶，白狸显然不太高兴，桃夭君低声说出人面隼来袭，白狸眼中异光闪烁。
挣扎着换好衣物，交待小怜照顾好宋伶，玄夜体贴的扶着裴少游，“师父，我认真想来，你是近百年来，唯一进入妖域未死的人族。”
“再去一次，我就会死，”虽然妖气散尽，但裴少游的身体仍然痛得就像被千百条线的钢丝一点一点的切割，“你们体会不了这是何等的痛苦。”
挣扎着坐下，白蛇妖在两个妖兵的押解下立在堂上，裴少游示意捕快给她拿来一把椅子，“鹿十七和杜十三均已死，鹿十七拼死也要带我们上龙龟岛，杜十三临死前说出药材仓库，我想，此刻你应该能说出整件事。”
“我姓白，”白蛇妖仰头看着裴少游，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之前那种谄媚和低语顺目的神情，“白七娘。”
果然是一伙的，裴少游抚抚剧烈疼痛的胸口，用力吐出一口气，“鹿十七隐于人界，你们在妖界，想来是为一个目的吧！”
“是，”沉默半晌，白七娘终是开口，“我们十七族，俱是三十年前彬州屠城案的幸存者。”
堂上突然寂静无声，裴少游未及调看旧档，但幸存者与屠杀者均已出现，想来汴京发生的种种异事，均与此案相关。
“你们蛰伏数十年，”裴少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生硬，“是为了杀尽当日逃脱的屠杀者？”
“不，”白七娘直视着裴少游的双眼，突然扑倒在白狸身前，“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出当日真正屠城的凶手，还死去族人的公道。”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刚刚应召而来的樊正手一抖，手上的卷宗掉落在地，裴少游心知有异，温言道：“你情绪如此激动，且先下去歇息片刻。”
立刻有妖兵上前，裴少游看一眼玄夜，他笑眯眯的点点头，显然这些妖兵都是挑选过的。
“少卿，”樊正将所有的卷宗呈放在裴少游案上，“这是彬州屠城案的卷宗，当日查办此案的，是徐大人和裴太师。”
难怪樊正如此惊恐，时至今日，无论徐即还是自己的父亲都身居高位，要复查此案难度可想而知。
裴少游出现时，裴府的人无一不瞪大眼睛，他们从未见过裴少游如此狼狈与虚弱，裴夫人飞奔而来，一见裴少游，立刻落下泪来，“儿啊！才一日不见，为何你这般状况？”
不及回答，裴校已披衣赶来，上下打量一番裴少游，“先进去，唤乔先生来给你诊诊脉。”
“父亲，我有要事找您，”裴少游靠着桃杖，“白狸，你与玄夜随母亲先下去吃饭。”
“我不去，”白狸直接拒绝，“我要听。”
在裴校书房坐下，白狸瞪着裴校，令裴校有些不悦，但他挂心裴少游，并不理睬白狸，裴少游开门见山，“父亲，三十年前彬州的屠城案，可是你与徐大人共同经办的？”
裴校一愣，看他的神情，裴少游突觉有异，以裴校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怎会有这样疑惑的神情出现。
果然，裴校一开口便印证裴少游的猜想，“彬州屠城？我与徐即？为何我完全不记得此事？我并非刑部出身，徐即也是武将转至大理寺，我们一文一武，从未有过任何交集，你这话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