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占有欲
第11章占有欲
因帝国久未出现如此严重的罪行，涉及到的还是罗伊斯这样的大家族，所有参与会议的军官都神情严肃，拿出了十万分的认真听着会议台上雷蒙德元帅的讲话。
德尔却因分开前诉谨舟说的那句在办公室等他，而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仿佛有羽毛在挠，怎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好在这次的会议，主要也就是分析汇报炎宇星的情况并罗列叛国罪的证据，德尔本就是当事将领，对这部分内容早就烂熟于心。哪怕不听也没什么所谓，加上他向来面无表情，冷着脸，一时也没谁看出他的不在状态。
后半部分，雷蒙德元帅拿出诉谨舟提交的有关八卦网站的证据时，德尔才恢复了认真。
他一直以为诉谨舟是不喜欢自己的。一年的婚姻生活，雄主在所有不经意的瞬间展现出的冷漠和不在乎都在德尔心中烙下了深深的烙印。他逐渐地也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被不在意不在乎地温柔以对好，还是哪怕被打骂责罚，也始终让那双眼睛留在自己身上好。
“凛冬号”上，诉谨舟对他说，他喜欢他。
德尔现在回想起来，也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个在寒冷的风雪中踽踽独行了太久的灵魂，骤然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比起享受，畏惧着会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惶恐明显要更多。
他没有告诉过诉谨舟，结婚后，很多与他们家交好的贵族都来询问过诉谨舟是否有纳娶雌侍的想法，愿意将家中的次子嫁给这位英俊温柔的雄虫阁下。甚至连他的雌父都给他发过消息，想将他的表弟嫁给诉谨舟。
雌君善妒是大忌，阻碍雄主娶其他雌君雌侍更是可能会被律法制裁。
可德尔还是私自替诉谨舟拒绝了所有类似的请求。
雄主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和心思已经很少很少，只有在偶尔的夜晚，他才能汲取一点雄虫身上的温柔和体温。
如果有了其他雌虫……
万一诉谨舟真的喜欢上了别的雌虫……
就算那些事发生了，德尔当然也不会做什么。他很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因为时机正好，才能够和诉谨舟拥有一年婚约。
但那种巨大的痛苦，只是想象，都让他心底一阵阵的抽痛，仿佛灵魂都粉碎成了无数碎块。
嫉妒混杂着占有欲，如同条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胸口，令他无法呼吸。
还好……在真正离婚以前，诉谨舟主动开口告白，并允许自己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只是得不到的时候，内心反复煎熬，得到了以后，却又开始辗转反侧害怕失去。
方才在元帅办公室里得知那些流言蜚语的时候，德尔还因为害怕诉谨舟会轻信流言而不安焦急。
可他的雄主却在最意想不到的时间点，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用有力的话语表明了他对他的信任。
德尔看着雷蒙德元帅在前方的巨大光屏上出示的那些由诉谨舟整理并提交的报告，一时无法想象，雄主究竟是如何在短短时间里收集并整理出如此完整的证据链的。
想来罗伊斯家族的那些虫更是完全没想到诉谨舟动作会如此迅速果决，加上还要在明天的预计发布的稿件上抹黑德尔以得到大众舆论的支持，让艾瑞克得到娶两名雌君的权利，才会在信息流节点上留下痕迹。
长达三小时的会议结束后，所有军官都分配到了属于自己的任务。德尔则再次受到了四周各种目光的洗礼，不过这一次，不再是那些充满揣测的好奇和同情，而是统一变成了热切的羡慕。
在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恭喜后，一名刚与雷蒙德元帅结束谈话的中年军雌走到德尔身边，朝他笑了笑，行了个礼：“德尔上将，您出征辛苦了。”
军雌的笑容很和善也很友好，但德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冷下了脸，点头示意：“亨瑞中将。”
果不其然，亨瑞中将的下一句话便是：“不知诉谨舟阁下是否有迎娶雌侍的打算？我家的小儿子刚成年不久，脾气温顺，长相也很不错……”
“没有。”德尔道：“雄主他目前没有娶雌侍的打算。”
亨瑞中将是头老狐貍了，见状叹了口气，开始卖惨：“上将，实不相瞒，我这个小儿子是个亚雌，身娇体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其他雌虫儿子皮糙肉厚，早早就进军部历练了，我是不担心也担心不上。但这么个心头肉，万一落到了脾气不好的家族里……所以才想来问问您，放心，他只需要很少的精神力安抚，我会给他个小房子，让他一个住着，您看……”
雄虫往往更喜欢柔软娇弱的亚雌……
德尔抿起唇，神情更冷：“抱歉——”
“抱歉，亨瑞中将，我的确没有娶雌侍的打算。”
德尔身体一僵，回头，只见诉谨舟不知何时已走到了自己身后，黑发雄虫面带微笑，只是眼神中有些许戏谑。
显然已将方才的对话尽收耳底。
亨瑞中将见正主来了，先行了个礼，才笑着道：“好吧，看来与您结姻的梦想是注定要落空了。”
诉谨舟笑了笑，没说什么，目送这位中将转身离去。
德尔被撞破了私自替雄主拒绝雌侍的场景，在旁边多少有些惴惴不安：“雄主，您怎么来了？不是在办公室等我吗？”
诉谨舟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比起继续留在军部，我还是更想和你一起回家。”说着，又轻轻挑眉：“出征多月、凯旋归来的德尔上将，该不会连一天的休假都没有得到吧？”
德尔正讷讷，一旁的雷蒙德元帅先行开口道：“德尔，和诉研究员一起回去休息吧，这次的调查你并不适合亲自出面，给你一周假期，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闻言，德尔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道谢后，他跟在诉谨舟身后，一同坐上了下楼的电梯。
他们坐上的是诉谨舟的飞行器，自动驾驶模式启动后，诉谨舟忽然道：“说起来，我有件事一直很好奇。”
德尔正打量着诉谨舟飞行器的内饰，听到这句话，他侧头：“怎么了？”
“刚刚我们出门的路上遇见了那么多虫族，但只有研究员或文员会和我打招呼，其他的军官士兵则只会和你打招呼。”诉谨舟说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为什么？”
他语气带笑，听来竟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恶劣。
德尔沉默了下，低声道：“可能是因为……他们不好意思吧。”
诉谨舟莞尔：“原来常年参与训练、在前线征战的军雌，会比后方的文职还要害羞内敛。”
这个小细节，他很久之前就发现过，只不过当时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多么在意。横竖只是一件小事，也不值得他太过挂心。
只是现在再看，诉谨舟才发现，其中似乎另有蹊跷。
德尔本就因为被诉谨舟撞破了自己和亨瑞中将的对话而懊恼不已，此刻听诉谨舟话里有话，心知自己这点心思根本瞒不住雄主，小声道歉道：“对不起，您生气了吗？”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诉谨舟侧身，朝德尔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