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第二百零九十六次试图躺平Dream……
第306章第二百零九十六次试图躺平dream……
“这是哪儿……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踩下一簇盛放的玫瑰,无视那尖刺扎进皮肉的触感,神明立直,望向对面的黑影。
深深的、深深的深渊之后,悬崖两端,祂看见那黑影沉默地伫立在原地。
神明无法走近。
亚尔托兰之渊,马蒂兰卡大陆上唯一一处开裂的缝隙。
那深处不容人类,不容生机,不容世界意志的干涉……神明无法跨越过去,即使是最久远强大的爱神,也不行。
芙蕾拉尔放弃了前进。脚底的神血一点点渗入黑沙,而赤色的玫瑰已经开至祂的膝盖,不知道的还以为后者是正亲热与祂互动的爱宠,殊不知玫瑰下祂的双腿已被划烂穿透,鲜血淋漓。
“……是你拉我进这里?”
深渊对面的黑影没有答复。
“小狗。我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形似黑龙的影子依旧没有回答。
但这很正常,他总在各类追杀与伤疤下奄奄一息,已很久没余裕理睬祂的挑衅。
“……她知道吗,我那亲爱的小木偶,她是否知道你悄摸着将神明拉入这里?怎么,你终于觉醒了身为一头畜生的天性……知道要先剥了她的王冠权杖,再将她彻底封死在你的洞里?呵呵,别想瞒我,再没人比我更理解爱情……”
爱神歪头,露出一抹讽笑:“即便野兽的爱情不值一提。”
黑龙没出声。
因为处在背光的角度,爱神看不清它的眼睛。
……可这就有些古怪了,小狗最看重祂的小木偶,它是条再忠诚不过的护卫犬……
与小木偶相关联的挑衅,它总是没办法维持冷静。
爱神收起刻意挑衅的举动,再次用力拔起自己的双腿,想要换一个能更详细打量它的角度……该死的玫瑰刺扎得太深,玫瑰本该是祂的权威祂的徽记,那头蠢狗为何能在梦中驱使它反袭击自己……
哭声。
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很少有痛哭的时候,如果在万年前于灵魂深处刻意封死她的感情,再将她放在一个以漠然与冷情至上的混乱环境里,那“痛哭”的可能更是不切实际。
可爱神听清了。
玫瑰的高度已与胸口齐平,尖刺扎入心脏的隔膜,但神明并无余裕处理。
祂扭过头,美丽的五官已经因为极端的惊怒而扭曲,高声向对面喝骂道:
不。
是“掉下”头。
芙蕾拉尔看着那颗早已瞑目的龙首掉在波浪般起伏的沙砾中,眼角下依旧带着祂早年亲手刻下的玫瑰烙印。
黑影不是那只总在乱吠龇牙的小狗,而是黑龙沉默的尸骨。
“怎……”
怎么会?
亚尔托兰在摇动,命运之人的哭声掀起的飓风几乎要扬走这整片大漠,芙蕾拉尔亲眼看着黑龙停驻在对面的尸骨宛如天空的巨幕般坍塌四散,从头骨到尾骨分崩离析,摧枯拉朽。
他的尸骸有一半埋入大漠,另一半坠入深渊的最深处。
并非在发泄一个人被封印了两辈子的情绪,那更像是、更像是……棺前吊丧者的失控嚎哭。
“那畜生真的彻底死了?!”
祂坐在酒店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反应过来后拼命摸索着自己的胸口,确认那上面并没有扎着尖锐的玫瑰,只是睡袍,与尚未完全愈合的皮肤。
“原来神明也会做噩梦?”
而房间门恰好往外一开,懒洋洋的菲欧娜抱臂倚在那儿,身上一股刚洗过澡的沐浴露味儿,手里还夹着一根堪堪点燃了开头的女士烟。
“隔着几扇门都能听见你在怒吼,”她吐了口烟圈,“做了什么梦啊,大半夜的打搅别人睡觉。”
爱神扶住自己额头,擦掉一阵阵渗出来的冷汗。
“而且我不会打搅你睡觉,你压根没在睡觉,外面的男人刚走。”
爱欲之神皱了皱鼻子,挥开那只有神明才能看见的痕迹。
“也真亏他伺候了你这么久。”
菲欧娜笑笑,夹着烟又吸了一口:“怎么,你也想放松放松?那早说,我还留着名片……”
“不用。”
芙蕾拉尔歪过头感应一番:“那男人已经死了,服药过量,心肌梗塞,正被擡往贫民窟。”
哦。
与之负距离接触了一整晚的女人没有丝毫动容,只是耸耸肩,可有可无。
芙蕾拉尔不置可否。
祂掀开被子去洗澡,想检查一下伤势的愈合情况,但菲欧娜不知怎么想的,硬是跟着祂进了卧室,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