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第二百零五次试图躺平笨。
第212章第二百零五次试图躺平笨。
大帝没能成功冲到骑士身边,因为俱乐部老板又转了回来。
明明公事已经谈完,她叼着烟嘴重新坐到她身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她和她聊闲话,也不知是不是对她起了疑心,大帝只能第三次回到烟雾缭绕的座位里,用一个最放松敞亮的坐姿降低她的戒心。
但她从没有那么焦灼地试图离开一场正式谈判。
前者升起的雾遮挡了她看向小黑的视线,后者就是造成这一室混乱的元凶。
醉醺醺的女人,醉醺醺的男人,清醒正常理智等等属于白天的关键词统统都在酒精里泡到发白,共同堆积出这么个人类专门用来发泄欲|望的地方,又制造了小黑身边不怀好意的眼光。
乱。
……她为什么要带他到这种乱地方来?
她早该知道,缺什么馋什么,糜烂会被保守吸引,混乱趋向于单纯,统统是人类的劣根性。
大帝不懂温情,她只能摁着心底那头几乎发了狂躁症、一生只学会掠夺征服的野兽,勒令它乖,它听话,不要惹是生非,不能方寸大乱。
可男人不见了,女人也不见了,只他孤零零一个坐在那儿,手里是杯喝空的雪碧。
大帝对上他面具后的眼睛。专注,诚实,清澈见底。
她重重喘了两口气。
骑士有点莫名其妙,想问她事谈完了吗,但她硬邦邦丢下一句“走吧”,就扯过他往外走,脚步又急又快,仿佛背后追着一头发狂的怪兽。
像是生气了,又像是害怕了。
他能感觉到她拽他袖口的手指格外用力,抠得指节有些泛白,但真正离开了那扇小红门,重新来到后巷时……
大帝又放开了揪住他的胳膊。
她默默望了他一会儿,嘴角下方有一小块肌肉抖了抖,像是试图挑起一个笑,又害怕过于狰狞。
陛下不怎么开心,骑士估摸着,或许是她和老板的事情谈得不顺利。
他猜测她会再次掀开自己的面具啃上来,啃出更多鲜血淋漓的牙印,她还是他单纯看待的君主时,骑士看见了大帝脸上这种表情,就知道,之后往往是要见血的。
这个过于和平法治的现代社会没法立刻给她提供见血的道具,所有属于过去的“惯例”,只能由骑士自己提供给她了。
他非常乐意,毕竟被她啃一点也不痛,还近似于被抱着亲。
可大帝没有再啃上来,她只是又做了一次深呼吸,闭闭眼,往下一软。
“结束了,回家。”
并非那种绷紧后的泄力、狂怒后的虚弱,这一软更像是没什么心情、没什么精力,打出蛋壳的鸡蛋软绵绵往下一趴,任由一锅油把自己煎熟煮烂。
骑士捞着她,犹疑了片刻,摸不透陛下是想独自趴着静静还是要他抱起来飞行,她今夜一直有点反常,他怕误会了她的意思。
最终他找了个折中选项:扛起来,托住臀,背到肩上。
大帝没有反对,她趴在他的后背上,还稍稍挪了挪位置,把脸贴在了他脖子旁,很慢地吐息。
知道这是上司的默许,骑士背着她往外走,他速度很快,步伐却很稳,两只手臂把她的下肢托抱得稳稳的,哪怕大帝不伸胳膊环他脖子,直起腰来胡乱挥舞,也不可能掉下来。
但大帝没有直起腰乱挥乱闹,她的双臂一直环绕着他,两只手甚至交叠扣在他胸前,扣得死死的,像某种怪异的领结。
骑士背着她走,看着她叠在一起也没什么重量的、单薄的手腕,心想,陛下一定是累狠了。
从十一点多忙到现在,一直在和不同的人打机锋,一离开俱乐部就往地上瘫……
对励志躺平的陛下来说,这个没有睡眠的夜晚是超负荷运转,她的电量彻底耗尽了吧。
骑士原打算再和她继续沟通那些他独自理不清的感情问题,谈谈那些淤堵在胸口的难过与嫉妒,然后回家后里里外外地把她身上的臭味洗干净,最好还能锁在卧室里重新裹上几遍自己的气息……
可他背着她,听着她贴靠在自己颈侧慢慢呼吸,看着她有气无力搭在面前的双手,慢慢的,就没主意了。
骑士什么也不想。
只专注于下一个脚步,迈得再稳一点、再稳一点,能让他疲惫的陛下一路安稳到家。
【她怎么总能和别人处这么好?】
又一个爱慕者的呢喃在他耳边回响。
可你们不知道,骑士认真地踩下下一个脚步,你们谁也不知道,她本质上和任何人都处不好,她是个被芙蕾拉尔断了所有柔软丝线的小孩,自私与冷漠出生起便刻在她的灵魂里,几乎没有人类配得上她的钦点,也没有人类会真正去热爱她冷冰冰的本质吧。
离她越近,看她越透,便会越深刻地明晰,自己有多遥远。
无望的爱得不到回报总会扭曲,所以多少人爱她就有多少人恨她,哪怕是活在她的恐怖统治中的那些神明俘虏……真的不爱吗?
不可能。
她这么好。
她值得曾经每一个枕边人的魂牵梦萦。
可陛下没必要对那些爱啊,恨啊,不甘啊……她没必要对任何人的心意负责,她又没有命令别人爱她,她只是太好了。
陛下其实有资格踩在所有人的真心上面打哈欠,“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这份异常麻烦纠结的感情。
骑士觉得这没什么不好。
但他知道,她其实连“践踏感情”都懒得做,不想和任何绵软的麻烦的情绪有牵扯,到头来只想安静地待在棺材里,享受一场慵懒的午觉。
陛下最注重公事,也擅长社交,但私底下她宁愿趴在阴沟小巷的垃圾桶旁边抱着酒瓶子一动不动,也不乐意去耗费精力搭理能让她变体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