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第一百零七十六次试图躺平日常处理。……
第183章第一百零七十六次试图躺平日常处理。……
确认警卫局与警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后视镜里,男人立刻长舒一口气。
区别于之前在牢房里畏缩的身姿,他直起腰,向后一仰,张开大腿,也大剌剌地张开了酸臭难闻的腋下。
“先说好,东西带了吗?”
医生没说话,只是指了指后排座椅下方,男人立刻从里面翻出了一只鼓囊囊的信封。
他打开,也不顾信封表面留有奇怪的暗红色液体,只用口水熟稔地点了点钞票,又拿牙齿咬了咬里面零星几颗金币,这才统统塞进外套口袋。
“还满意吗?”
“我*粗口*的*粗口*的……说好的48小时?怎么拖得这么久?”
坐在前排副驾的医生原本正在低头玩手机,闻言扭头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挂着亲和的笑意。
男人抓了抓胡子拉碴的下巴。
“这不是磕多了太嗨吗,”他嘀咕,“谁记得那家伙是谁。”
医生似乎产生了些兴趣:“这么说,你也不知道自己杀了谁,怎么杀的,用了什么凶器?”
男人一噎,粗声粗气:“关你*粗口*的事,给你脸了吗你就*粗口*乱问!”
身为一个嗑药成性、常年混迹不法地带的流浪地痞,他口中的粗话比起传统古语粗口还要低俗不少,尤其是此刻冲着一位女医生谩骂的内容,每一句的内涵都是非常恶臭的性侮辱。
想到这儿,他不适地挪了挪屁股。
“聊聊吧,放松点,不着急。”医生拿出了一张表格类的东西,“你先说说还记得哪些事,再怎么我也要跟上头写报告,否则你我都会倒霉,你手里的钱也会被收回去。。”
男人更不适了,他无端感到周遭空气的压迫感变强,错觉再次回到了几天前,自己独自反锁着门待在公共厕所里,刚把货抠出来塞到隔间的砖头底下,就被破门而入的警卫折了胳膊摁在地上拷走了。
杀人吗?
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捅了谁很多刀。
像死猪,像死狗,或一只被车轮碾死的猫,又僵又冰,还没什么声息。
“……就这些吗?”
“就这些。你能不能别问了?”
原本随着叙述平静下来的情绪重新暴躁起来,他嘟哝:“之前那批货我都交过了,你手头还有货吗,先给我点,我向你买?”
医生侧身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又耸耸肩。
“抱歉,老板规定,你知道吃回扣的下场,我可不敢私自卖给你。”
对一个不稳定的瘾君子而言,暴躁向恶毒的转变无需一秒,男人的目光立刻往女人白大褂下面滑去。
这是位身材格外好的女医生,内搭是一件贴身又柔软的针织毛衣。
男人的目光不知不觉就变了味,嘴上重新恶声恶气:
“你就是故意靠*粗口*这种*粗口*才让上头给了你穿白大褂的资格吗?臭*粗口*的……”
用对方听不懂的话侮辱一个职权高高在上的女人,这给他带来了一股格外强烈的优越感,麻醉剂般抚平了骨头里的痒意,与在警卫局内受关押的惊惧感。
“你*粗口*的……”
男人渐渐骂上瘾了。
“你在瞧我的白大褂吗?租赁店三十块两小时,很便宜对吧?”
男人以为这是她想与自己拉近关系说的玩笑话,他立刻哈哈笑起来,心想这女人真是蠢笨如猪。
女人也哈哈笑起来。
“看来他的脑子已经被毒品泡坏了。”
她坐回副驾驶,重新低头玩手机:“语言组织能力与逻辑能力都近乎为零,叙述事实颠三倒四,即使是用母语表达最简单最情绪化的词汇,里面也出现了许多错音……诱供逼供都不会起太大的效果,直接审讯吧,把脑子里的海马体挖出来。”
什么?
一直沉默的司机立刻打过方向盘,男人这才错愕地发现车窗外不是向郊区医院开的整洁公路,而是一片生疏沙地。
“让他保持清醒,全程昏迷可太便宜了。”
“是。”
或许不是错觉。
似乎只是一眨眼,风簌簌鼓起裤管,滚热的金属蒸汽从下方传来,他发现自己站在了高高的焚化炉边缘。
……不,不是站。
他被谁撚了起来。
“……多少药能把人灌成这样?我想要他最清醒的意识,最清醒的痛觉。”
直直穿过血肉,攥住脊椎,拔起神经。
男人清醒了。
他看见医生蹲在他对面,白大褂被风鼓起又吹开,褐到发红的眼睛微微弯起,脸上依旧是亲和的笑意。
她不是没听懂他的侮辱与挑衅,她只是从一开始就将他当成待宰的畜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