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日埋三口逃生阵
入门日埋三口逃生阵
第一章入门日埋三口逃生阵
我叫灵汐,穿进这洪荒修仙界足有半年,至今没敢在半夜里松过一口气。上一世在996工位上咳着血摸键盘时,我就悟透了真理——活着,才配谈往后所有。可系统偏把我扔进这“出门遇妖兽、闭关遭雷劈”的鬼地方,还钉死了“苟到飞升”的主线,我连夜把《孙子兵法》改写成《修仙避祸指南》,连喝口灵泉水都要掐三遍诀,算清楚会不会呛出个灵力逆行。
而我的师兄李长寿,是这修仙界公认的“苟道活神仙”。听杂役房的阿婆说,他为了躲门派里的应酬,能在丹房里待满三年,连师父传讯的玉符都要让纸道人先验三遍因果;上次门派大比,他明明握着筑基后期的灵力,却故意输给炼气期的小师弟,事后只淡淡一句“赢了要被长老盯紧,派去守那风口浪尖的护山大阵,不值当”。
我原以为抱上这根大腿,往后的日子能安稳些,没成想,拜入师门的第一天,这位把“稳健”刻进骨血的师兄,就给我挖了个明晃晃的坑。
入门仪式设在小琼峰的迎客殿,殿内香烛燃得正旺,烟雾绕着梁顶的雕龙慢慢飘。三位化神长老坐在主位上,衣摆垂落的金丝绣纹泛着微光,师父齐源站在左侧,手里的拂尘扫过青砖,落得满殿清响。李长寿就站在我身前,捧着枚莹白的入门令牌,青衫的袖口绣着细巧的竹纹,风从殿门缝里溜进来,吹得那竹纹轻轻晃,倒比殿里的香火气还让人安心。
我正跪在蒲团上偷偷系散开的鞋绳,指尖刚勾住绳头,就听见师兄的声音。他说话时总带着点轻缓的调子,却能清晰传到殿内每一处,连角落的铜鹤灯都似晃了晃:“启禀三位长老,灵汐师妹根骨奇佳,灵根纯度达九成七,是百年难遇的修仙奇才,必成大器。”
我系鞋的手猛地一顿,鞋绳瞬间缠成个死结。心里的警铃炸得比雷劫还响——这要是被长老们记挂在心上,下次秘境探险、妖兽围剿,第一个被点名叫去打头阵的,不就是我吗?
余光飞快扫过主位,果然见中间那位白须长老眼睛亮了亮,指节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这是《修仙避祸指南》里写死的“看中人才要拉去当枪使”的信号。我当机立断,趁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师兄手里的令牌上,指尖飞快撚过袖袋,把刚画好的土遁符折成细条,塞进制服内侧的夹层里。
这符纸是我从坊市最角落的“老鬼符铺”淘来的,特意掺了三层隐息粉,老板拍着胸脯保证,就算是化神修士用灵识扫,也只会当是块普通麻纸。为了这三张符,我花了半个月的月钱,还故意装成“初学符箓的菜鸟”,跟老板讨价还价了三个时辰,就怕被人记住“一个炼气期弟子买高阶隐息符”的反常。
“灵汐,还不快谢过你师兄。”师父的声音里满是笑意,他往前迈了两步,拂尘轻轻往我头顶扫来,说是“赐福”。可我早从杂役房听来了,师父这拂尘沾过元婴期妖兽的血,偶尔会残留些驳杂的灵力,万一冲开我丹田的封印……
我赶紧往后缩了缩脖子,刻意矮了半寸,让拂尘只扫过我的发髻,声音放得又软又乖:“谢师父赐福!”心里却在打鼓——丹田角落里藏着我的本命替身纸人,是用自己的头发混着避灵草做的,平日里裹着低阶敛气符,连修炼时都只敢运转三成灵力,这要是被灵力冲出来,麻烦就大了。
李长寿的令牌终于递到了眼前。玉牌上“小琼峰”三个字是用朱砂混着清心墨刻的,莹润的玉光里透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想来是师兄怕令牌沾了多余的因果,特意做的处理。可我还是不敢直接接,从袖袋里摸出块细棉布帕子——这帕子是用洗灵草泡过的,能隔绝修士间的灵力接触。
指尖刚碰到玉牌边缘,我突然捂着胸口咳起来,脸涨得通红,连声音都带了点颤:“师、师兄恕罪!弟子近日染了风寒,总咳嗽,恐过了病气给您……”
话没说完,就见师兄的眼神变了变。他平日里总是淡淡的,眼尾微微垂着,此刻却擡了擡眼,目光落在我捂着胸口的手上,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像是想递什么东西,最终却只是往后退了半步,眉头轻轻皱起来。
我心里暗喜——果然没记错!杂役房的阿婆说,这位师兄最忌与旁人肢体接触,上次酒玖师叔只是碰了下他的耳垂,他当场就演了三分钟“中邪抽搐”,连夜换了住处,理由是“耳垂沾了旁人气息,恐引因果”。
果不其然,师兄立刻捏了个诀,召出个半人高的纸道人。这纸道人的青衫和他身上的一模一样,连木簪的样式都分毫不差,连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捧着令牌的手轻轻擡着,连我的帕子都没碰一下。
“入门后先抄三百遍《稳字经》。”师兄的声音又软了些,目光扫过我的帕子,却没多问,只慢慢道,“记住第一条:不被高人注意,就不会有坏事发生。”
“弟子谨记师兄教诲!”我恭恭敬敬地接过令牌,把它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木盒里——这木盒垫了三层绒布,还刻了简易的避灵阵,就怕玉牌的灵力引来了妖兽。可低头时,眼角却瞥见师兄的指尖还停在半空,似乎还在想着我刚才的咳嗽,心里莫名暖了暖。
当晚月上中天,小琼峰的弟子大多睡熟了,只有巡夜的纸道人提着灯笼,在石板路上慢慢走。我借着“抄经犯困,出来透透气”的名义,拎着个装着铁锹、符纸的布包,绕到住处后面的桃林里。
这十二棵桃树是师兄特意种的,说桃树能驱邪,还能遮挡灵识探查。我选了棵最粗的桃树,在树根旁挖了个半尺深的坑——这里离我的窗户最近,又被桃枝挡着,就算有人路过,也只会以为我在给树松土。
刚把第一块刻满符文的玉佩放进坑底,就听见院墙外传来师兄的声音,比白日里低了些,像是怕吵到旁人:“灵汐师妹既已入门,明日随我去后山除祟吧。据说有村民看到后山松林里有妖气,伤了两个樵夫。”
我捏着铁锹的手顿了顿,心里瞬间转了百八十个念头——后山松林离小琼峰有三里地,妖气若是普通妖兽还好,万一是什么大妖的分身?樵夫受伤,会不会是陷阱?师兄让我去,是想考验我,还是……怕我一个人在山上不安全,想带着我学些实用的避祸法子?
我赶紧换上乖巧的语气,声音放得又软又轻:“全凭师兄安排!只是弟子修为低微,才刚炼气三层,能不能多带些符箓?比如隐身符、遁地符、假死符……还有疗伤的金疮药,弟子怕自己笨手笨脚,给师兄添麻烦。”
墙那边沉默了片刻,传来师兄带着点无奈的声音,还掺了点笑意:“带二十张遁符即可,金疮药也带上。记住,遇危险先遁走,莫要逞强,我会让纸道人跟着你。”
“谢师兄关心!”我应着,手里却没停,往坑底又铺了层细沙——这沙是用驱灵水浸过的,能掩盖玉佩的灵气。这玉佩叫“因果隔绝玉”,是我用三个月的月钱,加上帮杂役弟子画了五十张低阶符换来的,老板说这玉能隔绝修士的灵识探查,就算后山藏着化神老怪,也查不到我提前布防的痕迹。
只是低头时,我忍不住笑了笑——师兄教的是“避祸”,我悟的是“要和师兄一起,让祸事连咱们的影子都找不到”。
第二日天还没亮,鸡刚叫第一声,我就背着装满东西的行囊站在了山门口。行囊是我特意选的粗布包,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分了三层:最上面是压缩饼干和青铜罗盘,中间是二十张遁符和金疮药,最底层藏着三张三味真火符和一个巴掌大的骨灰坛——这骨灰坛是用避灵陶做的,万一遇上妖怪,既能用三味真火符毁尸灭迹,又能用骨灰坛把妖怪的残魂装起来,避免留下因果。
至于压缩饼干,是我用现代的方子,找坊市的面点铺做的,甜口的巧克力味,既能当干粮,又能在紧张的时候吃一口缓解情绪——毕竟跟着师兄苟活,心态也很重要。
没多久,李长寿就来了。他一身青衫,头发用木簪束着,晨光落在他肩上,把竹纹绣得亮闪闪的,身后跟着个纸道人替身,手里还拎着个剑鞘。见到我的背包,他眉头微蹙,却不是嫌弃,更像是担心:“师妹为何带这许多东西?罗盘和干粮倒也罢了,这包看着沉甸甸的,莫不是累着?”
我赶紧掀开背包一角,露出里面的饼干和罗盘,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师兄见笑了,弟子以前在山下时,总迷路,所以带了罗盘;又怕后山没吃的,就多带了点干粮。法器弟子哪有啊,弟子只有几张符纸,还是师兄让带的遁符。”
师兄的目光在背包上扫了一圈,没再多问,只是让纸道人往我身边站了站,离我更近了些:“走吧,趁天没亮,妖气还没散,好追踪。”
我们沿着山路往后山走,刚踏入松林,晨露沾湿了我的裙摆,我故意脚下一滑,“哎呀”叫了一声,顺势蹲下身,假装揉脚踝,指尖飞快地把一枚追踪纸鹤塞进了旁边的泥土里。
这纸鹤是我改良版的师兄纸道人术,比普通纸鹤小一半,翅膀上还贴了隐息符,能实时传回周遭的画面和声音。我特意调整了传讯频率,只有我的本命玉符能接收——这样就算我真遇袭,师兄也能通过纸鹤看到“凶手”,省得我沾因果,更重要的是,我能随时知道师兄的安危。
“师妹当心些。”师兄回头看了我一眼,脚步慢了些,等我跟上才继续走,“妖气在那边,西侧山谷。”他指了指前面的山谷,脚步却顿了顿,侧头对我道:“你在此处等候,我先让纸道人去探查一番,若安全,你再过来。”
“好,听师兄的!”我立刻点头,顺势靠在旁边的松树上,假装休息,指尖却飞快地掐诀——早在出门前,我就推演了十七种遇袭可能,此刻启动的是“镜像替身阵”,我在松树的树洞里藏了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稻草人,上面贴了我的头发做的“替身符”,一旦我遇袭,稻草人会瞬间变成我的假身,本体则直接遁入我昨晚提前挖好的逃生通道。
这逃生通道从松林一直通到小琼峰的后山,是我昨晚埋完逃生阵后,又花了两个时辰挖的,通道里还铺了驱灵沙,防止被人发现。
果然,没过片刻,山谷里就传来了打斗声,夹杂着师兄的低喝和妖怪的嘶吼。我按兵不动,手摸着背包里的本命玉符,看着上面传来的画面:一只通体雪白的狐妖,有九条尾巴,尾巴扫过之处,树木都化为了焦炭,它的爪子上还沾着血迹,看来那两个樵夫就是被它伤的。
更让我心头一紧的是,狐妖的额头上有个淡淡的金色符文——那是西方教的“净化符”!我心里咯噔一下:西方教的符文怎么会在狐妖身上?难道这狐妖是西方教某位圣人的坐骑?
不行,得更谨慎些,绝不能让师兄沾上这因果。
我摸出三张雷符,却没直接扔过去,而是从袖袋里摸出个指甲盖大的“引线纸人”。这纸人是我用自己的灵力喂养的,能受我的意念控制。我引燃纸人,让它化作一道白光,贴着地面冲向山谷,刚好绕到狐妖的身后。
“嘭!”雷符在狐妖身后炸开,白色的雷光瞬间笼罩了狐妖的尾巴。狐妖受惊,猛地回头,露出了破绽。
师兄抓住机会,手里的剑瞬间出鞘,青蓝色的剑光一闪,直接刺穿了狐妖的心脏。狐妖惨叫一声,身体开始消散,只剩下一缕残魂飘在空中。
但师兄刚要收剑,我就背着背包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师兄快退!弟子听说书先生讲过,千年狐妖有残魂遁逃之术,若不扬了它的残魂,日后定会找我们报仇!”
说着,我掏出骨灰坛,又摸出一张三味真火符,引燃后扔向那缕残魂。火焰腾起时,我还特意往坛子里撒了点净尘符灰——这符灰能净化残魂的气息,避免被狐妖的仇家感知到。
火焰熄灭后,我又掏出张黄符,蹲下身贴在焦土上,口中念念有词:“尘归尘,土归土,莫找有缘人,早入轮回路……”这是我编的“送魂咒”,其实就是些没用的口诀,但做戏要做全套,让师兄和可能藏在暗处的人看看,我只是个“听书学来除妖法门的小修士”,所有因果都该算在我头上,别连累师兄。
起身时,我瞥见师兄眼中的诧异,赶紧低下头,脸上带着“我是不是做错了”的慌张:“师兄,弟子是不是多此一举了?弟子就是怕……怕留下后患,连累师兄。”
李长寿收回目光,眼神软了软,摇了摇头:“师妹做得没错,确实该彻底些。只是你……”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下次莫要冲这么快,危险。”
我心里一暖,赶紧点头:“弟子记住了!”
返程的路上,我故意走在师兄后面半步,让纸道人走在我旁边,一边走一边假装看风景,实则用眼角余光观察四周——万一有西方教的人跟踪,我得先挡在师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