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场苟道绽锋芒
比武场苟道绽锋芒
第三十二章比武场苟道绽锋芒
天族的秋阳格外清亮，洒在青冥比武场的白玉石台上，折射出细碎的金光。我站在看台最前排的阴影里，身上是仙君让人赶制的流云锦裙，银线绣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淡光——这是天族承认双修道侣身份的象征，自上月我主动求仙君公开关系后，走到哪里都有人垂首行礼，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指尖攥着的锦缎边角，始终带着点不安的褶皱。
“冷吗？”青玄仙君的声音落在耳边，带着熟悉的温意，他擡手替我拢了拢披风，金瞳扫过台下熙攘的人群，“今日选拔的是侍卫统领，胜出者可掌管行宫近卫队，权力不小。”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比武场两侧的看台上坐满了天族仙官和各门派的弟子，苏婉清站在苏氏家族的席位里，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见我看过去，又飞快地别开脸——自上次魔族探子一事过后，她虽不敢再明着刁难，却总在暗处散播些“低阶修士攀附仙君”的闲话，若不是仙君压着，恐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不冷。”我摇了摇头，目光不自觉地在人群里扫过，心里藏着个连仙君都没说的念头——师兄上次传讯说要参加选拔，可这都快开始了，怎么还没见人影？
正想着，台下突然响起一阵骚动。负责主持选拔的仙官高声喊道：“下一位，小琼峰李长寿！”
“师兄！”我猛地攥紧仙君的衣袖，指尖瞬间发凉，连声音都带了点颤。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比武场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步走来——还是那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腰间挂着个灵泉木做的小盒，盒里装着他常用的符箓，连束发的带子都是小琼峰常见的麻线，在满是华服的仙官弟子里，显得格外扎眼。
“他就是你常提的师兄？”仙君的声音里带着点探究，金瞳落在李长寿身上，“看着倒是沉稳，不像其他修士那般张扬。”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揪得慌。师兄的苟道我最清楚，平时连跟人争执都怕引祸上身，怎么会突然来参加这么张扬的侍卫统领选拔？上次传讯时他只说“想离你近些”，可这选拔要跟天族世家子弟硬碰硬，稍有不慎就会得罪人，根本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小琼峰？就是那个连妖兽潮都躲在阵里的门派？”“看他那穷酸样，怕不是来凑数的吧？”“听说他师妹是仙君的道侣，说不定是走后门来的！”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我刚想开口反驳，却见李长寿停下脚步，对着看台方向微微躬身——他的目光没看我，也没看仙君，只对着虚空行了个礼，仿佛在回应什么，可那姿态从容得很，半点没被周围的议论影响。
“第一场，李长寿对战火灵门赵炎！”仙官的声音落下，一个穿红袍的修士猛地跳上石台，手里握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刀，刚站稳就对着李长寿冷笑：“小子，识相的就自己认输，免得等会儿被我的火刀烧了道袍，丢你师妹的脸！”
赵炎的名声我听过，火灵门的天才弟子，最擅长硬拼，上次跟人比武直接把对手的法器都劈碎了。我下意识攥紧了仙君的手，掌心全是汗，可仙君却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别急，你师兄没那么简单。”
果然，李长寿没像赵炎那样拔剑，反而从腰间的木盒里掏出几张黄色的符箓，指尖飞快地在符纸上划过，嘴里念着低沉的咒语。赵炎不耐烦地挥了挥火刀：“装神弄鬼！看刀！”
火焰刀带着灼热的气浪劈过去，眼看就要落在李长寿身上，我忍不住闭了闭眼。可下一秒，台下突然响起一阵惊呼，我睁开眼时，只见李长寿身边不知何时多了层淡青色的结界，火焰刀劈在结界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就被弹了回去。
“这是……困厄阵符？”仙君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惊讶，“这种符箓炼制难度极高，需要用百年灵木做引，他居然能随身携带这么多。”
我心里也吃了一惊，困厄阵符是师兄去年教我炼的，当时他说这符太耗材料，平时很少用，怎么今天一上来就用了？
赵炎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愣了一下，又挥着刀冲了上去：“不过是个破结界，我看你能撑多久！”
可他刚冲出去两步，脚下突然亮起淡青色的阵纹，整个人瞬间被困在原地，火焰刀也“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李长寿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捡起地上的火刀，又从木盒里掏出张“定身符”贴在赵炎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赵师兄，你输了。”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议论的人都闭了嘴。苏婉清站在席位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死死盯着李长寿，像是在想什么坏主意。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汗浸湿，刚想跟仙君说点什么，却见李长寿擡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惊讶，也没有激动，只轻轻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下了石台，仿佛刚才赢的只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比试。
“他倒是沉得住气。”仙君的声音里带着点赞赏，“这困厄阵符和地缚阵配合得极好，看似被动，实则把对手的路都堵死了，是个懂谋略的。”
接下来几场比试，李长寿的表现越来越让人惊讶。第二场对战擅长用灵宠的玉虚派弟子，他提前准备了“驱兽符”，还在石台上布了个“迷踪阵”，没等对方的灵宠发动攻击，就先把人困在了阵里；第三场对战苏氏家族的苏明——苏婉清的堂兄，也是这次选拔的热门人选，手里握着天族赏赐的“惊雷剑”，一上来就放出惊雷，想速战速决。
“小心！”我忍不住喊出声，苏明的惊雷剑威力极大，上次有个修士直接被劈得灵力紊乱，躺了半个月才好。
可李长寿却没躲，反而从木盒里掏出个巴掌大的玉盘，往地上一放，玉盘瞬间亮起淡金色的光，形成一道屏障，把惊雷都挡在了外面。苏明见状，气得大喊：“你只会躲吗？有本事跟我正面打！”
李长寿没说话，指尖却飞快地在玉盘上划过，屏障突然裂开一道缝，一道淡青色的灵力射出去，正好打在苏明握剑的手上。苏明吃痛，惊雷剑掉在地上，李长寿趁机冲上去，用“捆仙绳”把他绑了起来，动作干脆利落，连多余的话都没有。
“那是……聚灵玉盘？”仙君的语气里带着点惊讶，“这东西是上古法器，据说能吸收对方的灵力，他从哪里得来的？”
我也愣住了，聚灵玉盘我只在师兄的《修仙避祸指南》里见过图画，他说这东西太稀有，只能在古籍里看到，怎么会在他手里？
台下已经炸开了锅，仙官们都在议论：“这李长寿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有这么多宝贝！”“刚才那个聚灵玉盘，连长老们都没有吧？”“看来这次侍卫统领，非他莫属了！”
苏婉清站在席位里，气得浑身发抖，突然转身对着身边的侍女说了句什么，那侍女点了点头，偷偷往后门走去——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她肯定要搞鬼！
果然，没过多久，后台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仙官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大喊：“不好了！李长寿的符箓被人偷了！”
我猛地站起来，刚想下去看看，却被仙君拉住了。他摇了摇头，金瞳里闪过一丝冷意：“别急，看看你师兄怎么应对。”
台下的李长寿也听到了消息，却没像其他人那样慌乱，只是平静地对主持仙官说：“无妨，我还有备用的。”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叠好的符箓，比刚才用的还要精致，上面的符纹闪着淡淡的灵光。
“这……这是高阶避厄符？”有仙官惊呼，“这种符箓需要用金丹期修士的灵力才能炼制，他一个筑基期修士怎么会……”
我心里突然明白了，上次我用纸道人给师兄送凝露花籽时，还顺带送了些仙君赏赐的灵草和灵力结晶，这些符箓，恐怕就是用那些材料炼的。原来师兄早就料到会有人搞鬼，提前做了准备——这才是他的苟道，永远留一手后路。
苏婉清的脸色彻底白了，坐在席位里一动不动，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一场比试，李长寿对战的是天族侍卫队的副统领，一个化神期的修士。所有人都以为李长寿会输，连我都捏了把汗，可他却再次让人惊讶——没有用符箓，也没有布阵，只是跟副统领周旋了几个回合，就抓住对方的破绽，用一根普通的木剑点在了副统领的胸口。
“我输了。”副统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认输，“你很厉害，这侍卫统领的位置，该是你的。”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仙官们纷纷起身祝贺。主持仙官高声宣布：“本次侍卫统领选拔，胜出者——小琼峰李长寿！”
李长寿站在石台上，接受众人的祝贺，却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样子，没有半点骄傲。他擡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这次的眼神里多了点东西，像是安心，又像是承诺。
“看来，你以后在天族，又多了个靠山。”仙君的声音里带着点笑意，他拍了拍我的手，“走吧，下去见见你的师兄。”
我跟着仙君走下看台，刚靠近石台，李长寿就走了过来，对着仙君躬身行礼：“见过仙君。”又转向我，轻声说：“师妹，别担心，以后我就在行宫当差，离你近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暖流一样淌过我的心。我看着他身上依旧洗得发白的道袍，突然想起以前在小琼峰，他总是把最好的灵草留给我，炼了新的符箓也第一时间给我，现在为了我，又放弃了安稳的日子，来天族参加这么危险的选拔——原来真正的苟道，不是躲着麻烦，而是为了在乎的人，愿意主动面对麻烦。
“师兄，谢谢你。”我喉咙有点发紧，说不出更多的话。
仙君看着我们，嘴角勾了勾：“李统领，明日就到侍卫队任职吧，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住处，离兽苑近一些，方便你和灵汐见面。”
“多谢仙君。”李长寿躬身道谢，眼神里没有谄媚，只有真诚。
苏婉清站在远处，看着我们，眼神里满是不甘，却不敢过来。我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魔族还在窥探我的纯阴体质，苏氏家族也不会善罢甘休，可现在有仙君护着我，师兄又在身边，我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夕阳西下，比武场的人群渐渐散去。李长寿跟我们道别后，就跟着侍卫队的人去熟悉情况了。我和仙君走在回行宫的路上，晚风带着灵植的清香，吹在脸上很舒服。
“你师兄是个难得的人才。”仙君突然说，“他的苟道，不是胆小，而是谋定而后动，这样的人，值得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