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飞沙走石

“让我们一起窒息而死！”孟姗已然陷入到和白菊的僵持中，她不能贸然地撤去滞速力场的能力，否则迎接她们三人的将是白菊毁灭性的打击。借助陈力的能力，她能在顷刻间让他们周围的土石，空气变成杀死他们的武器。

因为滞速力场的关系，外界的空气无法与灰色空间内的进行流通。空气中的二氧化碳浓度升高，低浓度的二氧化碳中毒症状出现了，他们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同时呼吸的速率也不由得加快起来。随着二氧化碳浓度进一步升高，他们逐渐明白白菊所说的“一起窒息而死”的残忍之处。三人的心跳急速跳动，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脑袋整个像是要爆炸开来一般。

孟姗侧眼看去，一旁的陈力和尤小龙已经半睁开着眼，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昏厥倒地。讽刺的是，因为身处滞速力场中的缘故。他们在瘫倒的漫长过程中，便已经因为高浓度二氧化碳中毒而死去。

她一发狠，在一刹那间撤去了力场。新鲜空气猛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这才让他们清醒了许多。

随机，来白菊处刮来的空气利刃割破了他们的皮肤。尤小龙只感觉到仿佛有几十把刀子在自己的面盘上飞快掠过。鲜血从细微的伤口中渗出了出来，从一开始的细密变成了潺潺不止。

藉由一个相同的能力，陈力操控着大地上的沙土，而白菊则控制住了无处不在的空气。紧急之下，一道横亘在他们身前的土墙拔地而起。更加锋利的空气利刃来来回回地刮砍着这道厚厚的土墙。

“我就知道你们根本支撑不住！”白菊从灰色中显身，嬉笑着讽刺着他们的无能。

“隆土！飞溅！”陈力似乎受到了刺激，猛然大叫着，让周围的土石组包成了一个巨型的岩石团，像是在海面上飞扑的剑鱼一般，抛向口出狂言的白袍人。

这场决斗变成了风与土的厮杀。无数透明的空气在强大的扭力作用下扭成了一道道风之长枪。比陈力冲锋速度快上几十倍的它们，从不同的方向对着这团土石聚合体来来回回地切割。原本需要千万年的风蚀过程，竟然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完成了。大块的碎片从岩石团上掉落。陈力操控着岩石团一路迎着白菊的风来到她面前时，岩石团竟然被风蚀地变成了一道保护陈力前方的盾牌。

她右手撑着着这面盾牌，做出了一个古代武士盾击的姿势，在虚空中无形之力的助推下，这一击变得威猛无比。

白菊迎面对着土墙打出了一拳，她看似娇弱拳头包裹在一层致密的空气拳套中。风与土迎面撞击，两个人耳边蹦出了一声嘶长的耳鸣，剧烈的空气波动聚焦在一个点上，化为一场以空气和土石为媒介的爆破。爆炸对于两个人一视同仁，只听到一声巨响，两个人都被压缩空气弹飞了出去。

孟姗远远地看到陈力飞了过来，滞速力场再次打开，减缓了陈力的速度。转瞬即逝的灰色消失时，尤小龙已经稳稳地接住了她。

而白菊被压缩的空气托举着，再次飞向高空。俯瞰三人，近乎癫狂的她肆无忌惮地大笑。她在笑地上被她俯瞰的三人根本无力阻止任何事。他们自以为强大的力量却对她无能为力。这场战斗对于他们是煎熬，而于她来说却是以能力创造的享受。

两方对此心知肚明，竟然不再互相攻击。地面上的仰望高空，高空的俯瞰地面。双方还未从刚才的对峙中缓和，只是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仿佛久违的新鲜空气。战斗步入平静，仿佛一曲高潮迭起的交响乐的中间空白部分，虽然波澜不惊，却是下一阶段激奏前的蓄势。

陈力明白心中的焦躁来自何方，这就是所谓的陷入战斗的泥潭。明知道这场战斗的输赢对他们的目的毫无裨益，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和她死磕下。

而在他们彼此的对峙中，裂缝中的眼睛已经完美地宛若只差最后一笔。红色的星尘之间毫无缝隙，将它的恢弘磅礴勾勒地栩栩如生。

“再来！”白菊意犹未尽，大喝一声，打破了战斗间隙的寂静。

狂风刹那涌动，沙尘瞬间漫舞。白菊陈力之间你来我往的交锋升华成了自然界灾难的对抗。令人叹为观止的各种力被施加在每一个元素上。一缕风一隅土皆为这场仿佛两军交战的兵卒。来自高空中的飓风席卷而下，来自大地上的沙暴升腾而上。两者在半空中互相缠绕搅拌，纠缠，又在这过程中相互融合。沙凝聚成球，球凝结成柱，沉重地而缓慢地撞向白菊。风零散成刃，刃碎裂成气，飘逸而飞速地刮向陈力。

但是无论对方的攻击来的多么迅猛，多么骇然。伴随着大地和空中的灰色团影持续不断地在消失与出现中频闪，它们又纷纷还原成了本来的模样。

这是一场双方同持着绝对攻击之剑与绝对防御之盾的消耗战。因为异能之力，攻击没有任何形态和规律可言。因为滞速力场，防御变得没有任何变化可变。

几个回合之后，她和她已陷入单调而重复的模式中不可自拔。除了媒介不同，白菊攻击陈力和陈力攻击白菊简直一模一样。双方都在不由自主地模仿对方。力与力的对抗变成了简单的太极推手游戏。她控制着空气变成一道道高速旋转的龙卷风，而她见状之后，也依法跑。制地卷出一道道来自地面的沙土龙卷。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天空裂缝中的眼睛开始张合，拥有了奈亚拉托提普的恐怖意志。红色的瞳孔开始拼命地向裂缝之外挤，露出了巨大的，犹如地平线一般的半球状曲面。

他们也无暇注意到，克苏鲁巨大头颅上，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它下巴上垂下的触须中的几条如藤蔓般游移。

直到白菊发现陈力竟停下了攻击。地面上的三人直勾勾地看着她身后，仿佛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地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疑惑之下，她一转身，粗粗一瞥，顿时从高空中的压缩空气托盘上跌落下来。

它醒来了！

它醒来了！！墨绿色的眼睑完全打开了，露出了他橙黄色的眼珠。

它醒来了！！！直视它的人陷入到了无穷无尽的恐惧中，理智之火陡然被熄灭，让他们如行尸走肉般，除了凝视它什么都干不了。所有人的眼中都出现了重影，仿佛整个世界上一切都能看得到的景色都变成了分离的两张胶片。

不！是更多。重影一层一层地分离。他们视野中除克苏鲁的影像，便看不到了其他的景色。神的面庞层叠交错，混乱地在他们眼中毫无规律地晃动，仿佛是这个世界仅存的东西。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6一9一书一吧一看！

继而克苏鲁又发出了一声贯穿天地的长鸣，犹如亘古的钟声在末日之时敲响，无限地回荡在世界上。没有任何躁动，喧嚣，异响能够盖过它声音。俄尔，所有人的脑中都产生了共鸣，恐惧之弦疯狂地在他们脑中震荡。于是他们紧紧地抱住脑袋，疯狂地摇晃着它。

战斗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场癫狂的狂欢。白菊，孟姗，陈力，尤小龙，作为四个离克苏鲁最近的人，根本无法承受住克苏鲁本身所散发出的无法名状的恐惧。他们纷纷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像是被烈焰焚身一般，在扭动的同时打着滚。

它又发出一声低沉到连大地都会为之战栗的吼叫。令人恐惧的幻象四起，众人仿佛跌落到了一个拥挤着魔物的洞穴中。深潜者，蠕虫以及其他他们都无法描述的怪物张扬着颜色各异的触手，张开布满利齿的口颚，将他们的身体一块一块地咬下。他们看到了自己的鲜血在黑暗中如流星般四处飞扬，飘溅在每一个魔物的身上，令它们更加兴奋和狰狞。无数条触须伸了过来，将他们包裹地仿佛虫茧中的幼虫一般。

洞穴的底部忽然打开了，所有魔物以及他们又开始永无止境地向着黑暗的深处跌落。就算在这过程中，魔物们也不忘噬咬着他们的身躯，舔舐着他们的血液。

继而下坠处的尽头出现了闪光，那竟然是一颗恒星。万物落到闪耀的光球中，在瞬息间被蒸发成了毫无意义的基本粒子。他们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入到深渊底部恒星的炽热光辉中，连灵魂都被燃烧殆尽。

克苏鲁发出第三声哀嚎时，他们陡然间从恐惧的幻象中挣脱了。神的重影的也消失了。

这时所有人再度发出第二声惊呼。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道垂直的红光，恰似大地上的一条法线。所有的光在它的面前都黯淡失色。任何可以形容灿烂夺目的词语都无法形容它的耀眼。以至于在他们的眼中，除了这道红光，世界的一切都是黑暗的。还有它的炽热，森罗万象，万千永恒都仿佛能在瞬息间被它的高热所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