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后有追兵
第二次对决，双方战成平手。回到自己的牢间之后，方大仙想明白了一件事，这就是罗琳异能力。也难怪她的牢间的四面都画上了一只眼睛，那其中蕴含着某层意思。罗琳需要被观察。对决开始之后，她依旧承受着来自虚空的攻击。只不过这一次，她在挨打的同时总结着规律。任何近身的格斗，都有一套自成体系的规律。不论是散打，柔术，空手道乃至是巴西的卡波卫勒舞格斗术，都旨在追求着一种攻守的平衡。但是假若攻击者是无法被看见的呢？在一瞬间，当自己小腹太阳神经丛被罗琳用拳峰猛攻的时候，她猜中了。一下摸到了对手透明的右手腕，依靠着感觉用双腿锁上了她的脖子，一招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十字锁，竟然将透明人给锁住了。
她想明白了，罗琳的攻击从来都没有防御的背手。她对于自己的能力是如此地相信，以至于将最基本的格斗原则：攻击对方要害的同时，保护自己要害。凡是出招，都必须留一招后手作为自我防卫——全部弃之不用。
第三次对决，方大仙赢了。既然明白了对手的攻击是全攻无首，那么致胜的唯一要诀便是后发制人。这就是对手已经无法改变的战斗习惯所带来的劣势。就在双眼感觉到剧痛的一刹那，她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所有的力量朝着空气中所推测出的，罗琳的下巴，挥去一记蓄势已久的上勾拳。这一次的战斗持续了不到了10秒，以罗琳受到重击昏迷而告终。
无论多少次都没有用的。方大仙猜的没错，罗琳这一次的出刀，依然是她尚未完全愈合的胸膛。当胸口的冰凉传来时候，她甚至都能想象地出对方的姿势，站在离她半臂的距离，双手紧握匕首，全力刺入。
那么——方大仙松弛的右手终于举起，朝着虚空的位置，她所猜想罗琳脖颈的位置划过一道直线。刀尖游走在血肉上的触感利落地传来，它切断了她喉咙两侧的肌肉，以及声带，气管。
刀刃却在划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
那是她喉咙处的颈椎骨吗？方大仙疑惑之下睁开眼，发现刀刃的确在颈椎骨位置被骨节卡住了，但是那条颈椎不是罗琳的——而是她另一只手所抓起的尸体……
罗琳松开了手，拔出了刀刃，冷冷地说道：“不是每一次都能猜到的，方大仙！”
方大仙捂住胸口，一个踉跄退出了好远。忽然间她明白了，她自己也存在着思维定势，一厢情愿地认为对手的思考不会发生变化。
错失了唯一的一次反击的机会，暗影的杀手在她的眼前骤然消失，残留在方大仙眼中的只有她自己胸膛涌出的鲜血。因为失血过多，她的双眼迷离起来。全然没有意识到背后的一名异能者已经高举起枪托，继而在她的后颈重重敲下。瞬间受到重击的脑干关停了她的意识，终嫣，方大仙眼前一黑，缓缓地瘫倒下去。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克苏鲁教团的永生者们原本想突袭位于桥上的人类军队。桥梁封锁线上的士兵少的可怜，他们本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消灭人类士兵，缴获两辆坦克。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他们等来的却是婳羽结社的精英异能者们。
从逐渐减弱的枪声可以判断，这一次突袭完全是失败的。婳羽结社的异能者逐渐在战斗中占据了上风。烟雾散去，零星的永生者看到情况不妙，便抛下了领头的方大仙仓皇逃跑。
异能者们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杀死已经丧失战斗力的永生者们。唯独方大仙，罗琳命人将她抬到了原本用于押送尤小龙和杨梅的suv车中。方大仙强大的身体治愈能力令人叹为观止，短短的几分钟之后，她的胸口的出血状况竟完全停止了。只不过因为脑干受到重击，罗琳判断她一时半会无法醒来。
“看来禁魔监狱里要加个位置了。”她说道，“就把这个99结社的败类关在我的牢间。”
有一名异能者问她，逃跑的杨梅和尤小龙如何处置。罗琳略一沉思，说道：“让那个感知的异能者和几个战斗型的异能者陪同，搜索方圆5公里的范围，如果找不到那就算他们两个命大。剩下人和我到禁魔监狱去，把这个永生者灌关进去。光乙少了一名心腹爪牙，一定抓狂地不得了。”
她内心里对抓回杨梅和尤小龙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这次的押送任务有一个额外的收获。白菊一定会对这个结果大为满意。
拼了命地跑下了引桥，往城市的西边逃窜。他们看到了商业街的尽头的军用路障横亘。刹那间两人心底燃起了死里逃生的希望。但是在跑近看时，他们两人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
军人的尸体首尾相接成了一个圆形，在圆形的内部，袭击者用他们的鲜血画出了一个倒置的五芒星。显然这是一个克苏鲁的魔法仪式阵。路障之后，原本用于封锁道路用的军用车辆被人开走了。再走近看时，两人发现克苏鲁除了将他们用作祭祀活动的牺牲品，还掠夺了他们的装备。袭击者留给阵亡军人一地的弹壳，拿走了他们的武器。一名没有武装的尸体耳边的通讯器还在嘶嘶作响，传来含糊不清的杂音。一切的一切，就好像他们进入歌山镇的封锁线时，所见到的惨象重演。
在尤小龙的要求下，他们两人停下片刻，粗粗搜索了一下，还是发现了克苏鲁遗漏的东西。一把军用手枪被压在了一具尸体的身下，弹匣中只有一颗子弹。这对于杨梅没有用处，不过尤小龙却如获珍宝。只要一发子弹，在他的能力下便等同于无限的子弹。除了这把手枪之外，便没有别的东西了，无奈之下杨梅只能从一具尸体上抽出了一把军刺作为防身武器。
没有援兵吗？尤小龙抱着这样的疑问。他们再次毫无目的地徘徊，穿过已经变成邪神祭坛的军方封锁点，拐过商业街的拐角，在另一条道路正中央，他看到了一架坠毁的陆战队直升机。熊熊火焰依然燃烧着，贪婪地舔舐着直升机已经扭曲变形的残骸。直升机驾驶员变成了一具趴在地上的焦尸体。而更多人则在直升机的机舱里持续燃烧着，散发出烤肉一般的气味。
两个人发觉整个城市都已经没有了安全的地方。城市中驻扎的军队数量有多少他们不得而知，但是唯一能确认的一点是，现在主导的城市的已经不是军方。婳羽结社和克苏鲁教团已经将整座空城变成他们互相争斗的游乐场。
“看那边。”杨梅拍着他的肩膀，指向左侧建筑物的高处。尤小龙粗粗一看，便心头一凉。只见到一排过去的所有店面的上方都挂着一具或两具的军人尸体。被悬挂的尸体变成了商店的广告。同样的，每具尸体的下方都被鲜血蘸着画出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
“真恶心。”杨梅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是真丧心病狂！”尤小龙不忍心再看。
还没有感悟更多，他们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声。这个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是之前押送他们的suv中的一辆。婳羽结社的人追来了。情势紧急之下，他们连忙窜进了一旁的楼道中。就在他们跑上楼的功夫里，黑色的suv就已经从道路的那一头驶了过来。
3楼有一个房间既是楼下服装店的仓库，也是店主休憩的地方。窗口正对着楼下的街道。杨梅和尤小龙轻轻地关上们，便来到窗台旁超趴着窗口小心翼翼地向下观察者。
suv绕过直升机残骸，径直驶了过去。正当他们悬着的心刚刚放下的时候，没想到那辆车竟然在街口调了一个头，直直开到了他们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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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下来了四个异能者。两个人身穿黑色冲锋衣，手持从99结社武器室拿出来的ar-15突击步枪。另一个人手里则穿着一件摇滚味十足的红色夹克，脚穿高筒靴，手里拿着一根唢呐。最后那个人更怪异了，年龄看起来连15岁都不到，穿着的是中学校服。
四个人下车之后，校服模样的人用鼻子嗅了嗅空气，动作活像一条站立着的狗。忽然他用手指向了3楼，尤小龙和杨梅连忙低下了脑袋。
红夹克的脸上露出了转瞬即逝的微笑，左手一指3楼窗口，一名黑色冲锋衣心领神会，抬起自动步枪对着窗口就是一顿猛射。窗口的玻璃伴随着激烈的枪声哗啦哗啦地向下掉。同时，红夹克留下了中学校服的异能者，带着另一个黑色冲锋衣一言不发地跑上楼来。
尤小龙和杨梅两人根本无法还击，只能半蹲在窗口下，听着步枪子弹不断地从头顶掠过，发出仿佛尖叫般的嘶鸣。
火力压制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枪声忽然停止了，两个人明白楼下的异能者似乎打光了一个弹匣的子弹。但是两人都明白这是对方的阴谋，一旦他们因为好奇再次探头，楼下的枪手便会在顷刻间将他们的脑袋打成筛子。
杨梅看到墙外的两名异能者停了下来，红色夹克将唢呐放在了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