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孤行者
进入指挥室的核心，展现在杨梅眼前的是一片显示屏的方阵。那是理工大学校园内部64个监控摄像的终端。杨梅粗粗浏览了一下显示屏上的画面之后，心里就咯噔一下，情况比他们想象地还要糟糕。朝着校园的外部的摄像头传来的图像中，陆续而来的婳羽异能者已经将整个学校都围拢了起来。粗粗估计，大约有200多名婳羽的异能者，甚至更多。
尤小龙试图通过指挥室内的通讯器联络到军方，但是杂乱无章的噪音让他绝望了。通讯被切断，电子干扰让所有的通讯手段都变成了说不出话的哑巴。
位于学校正大门上方的摄像头传来了图像，白菊正站在学校门口来回踱步，仿佛正在焦躁地等待着什么的到来。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看向摄像头，微笑朝着显示屏这一头的所有人飘了一个飞吻，挑衅味十足。
“该死，她什么都知道！”杨梅咒骂着。经过一次环形战争，婳羽结社的社长早就对理工的防御系统掌握地一清二楚。
他们就像被困在围城中一般，除了龟缩在指挥室内毫无办法。婳羽的异能者像是能看到似的，一直站在所有岗哨机枪和火箭发射器等防御装置的射程范围之外。时间在一种致命而漫长的对峙中一分一秒地逝去。
“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丢掉了这座武装学校。”唐丹阳总算缓了过来，费力地支起了身子，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说道。
“不可能的，就算我们不在，学校的自动防御系统依然会持续运作。就算他们断开电源，地下备用的能源系统也足够支撑系统运作1个月。”杨梅双手扶着指挥室正中央的桌子说道。桌子的背景是一张理工学校的电子地图，纵横交错的光线与色块代表理工大学内部的道路与建筑。而地图上闪烁的绿点则代表着每一个防御系统的运作情况。
白菊等到了她一直在等的东西。两辆运输卡车从道路的尽头开了过来，停在了校园门口。当卡车的人被押着走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心头一紧。那是在前天被派出的99结社异能者。
针对防御系统无耻的进攻开始了，一名99结社的异能者和婳羽的异能者被人用手铐靠在一起。继而两个人在枪口的胁迫下缓缓走入学校。
“不！”杨梅大叫一声。
防御系统甄别出婳羽的异能者，几架岗哨机枪从草坪下伸了出来，朝着“入侵者”就是一顿疯狂的扫射。猛烈的枪声和硝烟过后，两个人齐齐倒在了血泊中。之后的瞬间，又是一阵绚丽的异能攻击，火焰，雷电，意念能交杂在一起，将还未来得及缩回到地面的暗哨炮台摧毁。
桌面上几个绿色的点刹那间闪红，表示相关的设备已被破坏。伴随着光点炽烈的，还有他们心中的某些残留的希望。
白菊依然微笑着，对着摄像头张合着自己的双唇。她正在无声地传达着唇语。杨梅和尤小龙读懂了，她在说：
“一个交换一个，用你们的鲜血祭奠你们的炮火。”
继而是第二队人，在目睹了血肉横飞的场景，被推上死亡线的那名99异能者浑身都在颤抖。相反倒是铐着他的婳羽异能者脸上挂满了欣喜和狂热，仿佛走上熊熊烈火的殉道者一般迫不及待。
他们走上死亡之路的同时，指挥室内所有人心中都在做着一道残酷而简单的计算题。如果白菊想要侵入到指挥室内部，需要摧毁从校门口到图书馆将近总数量1/4的岗哨机枪，以及6座火箭发射器。以摧毁3座防御设施死亡一个人为代价，大约有90多名99异能者将会在这场致命的试探中死亡。
就在那两名赴死者快要进入另一处防御设备的射程之内时，唐丹阳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桌子上的红色按钮，关停了所有设备。
“如果事后有追究，责任全在我，孟姗和陈力也不会为难你们。”他仿佛如释重负一般地说道，“总之，学校在我手上丢掉了！”
那两个人穿过死亡线，却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被铐着的99异能者死里逃生一般地瘫坐在了地上。而白菊见状则对着监视器竖起了大拇指，让指挥室内人看的不是滋味。
婳羽结社将所有99结社异能者赶下了车，人数大概有60个左右，押着他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已经没有防御的校园。
“下面的逃生通道，你们逃到城外去吧。”唐丹阳长叹一声，继而开始推动着那张桌子。就在桌子的下方有一个仅容纳一个人钻出的通道。
显示屏上的来犯者已经来到了图书馆外，剩余的99异能者不得已之下只能一个个钻进了甬道，沿着备用的逃生通道离开。
“你们两个不走？”唐丹阳发觉杨梅，尤小龙两人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不也是吗？”杨梅苦笑道。一旁的尤小龙拍了拍唐丹阳的肩膀对他说道：“我们两个和你是平级的，所以丢失据点的责任应该算在我们三个人的头上。”
三个人将那张桌子推翻，架在了门前。以桌子为最后的掩体，各自架起了枪，身边放满弹药。誓做最后的抵抗。
继而就在他们的头顶响起了轰隆声，震动传到地下，像是倒计时开始计时，异能者们不知道用什么异能轰开了那道电子门。
“这大概就是大势已去吧。”尤小龙自嘲了一声，“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这副窘样一定会被孟姗陈力给笑死。”
“我们也会沦落到今天，就好像99这个国家被攻下了首都一样。”杨梅搭话着说道。言毕，又是一阵闷响传来，婳羽炸开了第二道闸门，继而沿着电梯的通道滑落而下。
“准备……”唐丹阳最后命令道。
甬道那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第三声近在咫尺的爆炸，指挥室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炸开。圆形的大门轰然倒下，几个异能者刚刚露头，房间内便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火光中，唐丹阳看到两名猝不及防的异能者倒在了门边。后面的几个人躲在了尸体后面，猛烈地用子弹与异能还击。
他们看到了一阵灿烂无比的光芒闪烁。仿佛银河的群星在他们面前如画卷般迅疾地展开。光芒闪地他们睁不开眼。虽然如此，三个最后的猛士依然没有停下弹药的倾泻。
直到几颗催泪瓦斯被人从外面丢了进来，顿时密室中烟雾弥漫。三个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就算三人捂住了口鼻也无济于事，浓烈的烟雾不断灌入他们的肺部。
趁着这个空当，十几名异能者冲进了房间，激烈的近身搏斗持续了不到几秒，在烟雾和人数的双重劣势下，他们手中的武器尽数被踢落。最后，他们狼狈地被人制服，拖出了指挥室。
“真是困兽犹斗。”白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恭喜你，终于卑劣地偷袭成功了。”尤小龙恶狠狠地盯着白菊和杨卞。
“杀了我们？？”杨梅则冷冷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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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早就在歌山镇的时候动手了，给你们两个选择，是和我们一起消灭克苏鲁教团，还是当阶下囚？”杨卞问道。
“两个都不选！”杨梅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第一个选项！”出乎杨梅和尤小龙意料之外的是，唐丹阳喊了出来。
他们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却看到唐丹阳的脸上充满了复仇的狰狞。
“你？”尤小龙的语气中愤怒与疑惑交加。
“光乙杀了卡马拉，复仇，这是我的选择。”唐丹阳咬牙切齿地望着白菊说道。
白菊俯下身，空灵而温和地一改常态：“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至于你们两个。”她对着杨梅和尤小龙说道：“耻辱比死亡更适合你们。禁魔监狱已经在2个小时前被婳羽占领了，以前你们是怎么让我们失去自由的，现在就全部还给你们。”
“你这是与虎谋皮！”尤小龙在被拖走时，还不忘朝着默不作声的唐丹阳说道。
唐丹阳目送两人被拖走，冷冷地对白菊声明道：“事先说好，我不是和你们合作。相比较你们婳羽，我更想让那两个害死卡马拉的家伙下地狱。解决完他之后，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口气还挺大。”白菊打了一个响指，“给他武器，让他一个人去对付克苏鲁教团。对了，再给他安装一个追踪器。”
“勇士，再给你一条线索吧，克苏鲁教团的据点在旧地铁下和东边的如海港口。如果你不想和我们合作的话，那就一个人去送死吧。”杨卞讥讽道。
天蒙蒙亮的时候，在手臂上装有追踪器的唐丹阳便离开了婳羽的控制范围。杨卞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疑惑地问白菊道：“您就不怕他逃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