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记忆中的战争
“地球上最早的文明，来自外太空的异形种族古老者，他们降落在了南冰洋上。”白菊解释道。古老者的文明开始在海洋中萌发，生长。在一片片的深渊中，古老者驱赶着它们自己制造的变形生物奴仆建造起了一座座形似玛雅金字塔一般的锥形建筑物。一座座海底城市出现了，依靠着海底板块所产生的地热欣欣向荣。文明发展的同时，古老者自身也发生了变化，他们逐渐适应了海平面之上浓烈的氧气，又过了一亿年它们终于舍弃了海底的城市，全部登上了大陆板块。
那时的地球，七大大陆板块并未完全分裂，在最大的通古斯大陆上，古老者先是沿着海岸线建起了城市。探险者逐渐朝着内陆推进，沿途兴建起新的的城市。直到最后，古老者真正征服了这一整块大陆。就像今日的人类一样，将文明的种子种植在了大陆的所有地方。
5000万年之后，又一支地外文明登陆了地球。那是一种浑身都长满了眼睛与利齿的生物，在后世的典籍上，无论是克苏鲁的信徒还是奈亚拉托提普的信徒，都称他们为飞水螅。飞水螅降落之后，也开始疯狂地扩张。最终，旷日持久的古老者与飞水螅的战争开始了。
飞水螅飞翔在天空，古老者步行在地面。整片大陆变成了光束与尖啸的渊谷。古老者的军队集结，前进，攻击，防御。它们形似爬行的植物，手持着它们的死光权杖朝着飞水螅射击，而后者则从天空中俯冲下来，噬咬着古老者。战争持续了上千万年，最终古老者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时间过了3亿年，古老者不满足于它们所创造的生物体奴仆的工作效率，开始创造出更多的生物。在一次古老者的生物实验中，鱼被创造了出来。古老者好奇于这种生物，便将他们圈养在了它们所诞生的海洋中。
3亿五千万，继飞水螅之后，祂们从遥远的双星克索斯而来。古老者发现了他们的降临。驱赶着它们的生物首先攻击了祂们的海底城市。
祂们就是克苏鲁及其祂们的侍从深潜者。
大地上浩浩荡荡的战役开始了，这时小蝴蝶才发现，她和杨卞，白菊所观察的正是克苏鲁内心的记忆。她们就像战场的幽灵一样，古老者和克苏鲁从她们虚无的身体中穿过，厮杀在一起。这一次战争比之前飞水螅的更为惨烈。大大小小的克苏鲁不断从天空中降临，古老者的军队也不断地增加。
战火一直燃烧到了古老者位于各个大陆的城市，古老者们不敌克苏鲁的进攻，节节败退。她们追踪着一支古老者的军队，并随着它们的败退，回到了古老者的城邦中。
小蝴蝶忽然看到头顶飞来了一片阴影，抬头仰望，诧异而恐惧地看到了一座偌大的金字塔头朝下地朝着她们砸来。围绕着她们的古老者释放出权杖的死光，金字塔在半空中分崩离析。一块碎片落在了她们的远处，石块再次崩裂成了沙土，烟雾中，一个被黄色袍子所包裹的，脚下蔓延出无数触手的人缓缓朝着这里移动。
白菊和杨卞忽然挡在了小蝴蝶的身前，紧张而凶恶地盯着那个黄色的影子。
此时古老者与克苏鲁的城市保卫战开始了，伴随克苏鲁们在地平线尽头出现，古老者的方阵中，无数蠕动的生物开始朝着克苏鲁们冲锋，它们身后的湛蓝色死光也同时闪耀，汇集到克苏鲁凌乱不堪的阵型中。
黄袍人脱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张狰狞而邪恶的脸。就算在梦境中，小蝴蝶也能认出那个人。他正是所有祸根的源头，克苏鲁邪教的光乙。
“你们在梦中没有一次能杀死我，现在却妄想杀死克苏鲁嘛？”光乙停了下来，背靠着远方的沙漠中，正在靠近的克苏鲁军队，与白菊杨卞相持而立。
古老者与克苏鲁的阵线越来越靠近，继而连古老者权杖的死光都无法阻止侵略的军队，它们不得不丢下了权杖，和闯入到城市的克苏鲁展开了近距离厮杀。城市外的建筑在火光与巨响中轰然倒地。战乱就像是瘟疫般开始朝着城市中心蔓延，就在那里有一座古老者建造的通天之塔。
无数或大或小的克苏鲁穿过了她们和他的身体。四个人本就游离在这场记忆战争之外，嘈杂中夹杂着哀嚎与杀声的混沌反倒更像是彼此之间对话的背景音。
光乙说完招呼般的第一句话之后，杨卞和白菊陷入到了沉默，就仿佛是凝视着战争发生的石像一般，除了敌对的气氛蔓延着，竟然没有任何人做出任何行为。
小蝴蝶诧异着身前两个人的无动于衷，好奇之下捡起了地面上的一块碎石，朝着光乙丢了过去。那块刻有古老者权杖团的碎石直直穿过了光乙的身体，最终陷在了一块沙地中。
“没用的小蝴蝶。”杨卞出神地凝望着光乙身后不断涌入的克苏鲁巨人，肃穆地说道，“我们是梦境中的幻影，他也是。”
“不然你们怎么能看到克苏鲁的记忆，你们的闯入就好像微风掠过他的触须，对他而言等同于无物。”
“难以置信，你侍奉的就是这样可怕的神？”白菊反讽道。
“你们不也一样吗？”光乙可以看着小蝴蝶说道，“待会当你看到奈亚拉托提普出现的时候，就会明白你们99所谓的盟友和我们一样，都是疯狂而可怕的支配者教徒。”
“那么进入克苏鲁的梦乡又有什么意义！！”小蝴蝶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正陷入到一场莫名其妙的阴谋中。
杨卞和白菊缄默不语，倒是光乙放声大笑了起来。
“本来就没有意义！杨卞，你自己最清楚，这是神的意识，你的那一套异能在祂的意识层面根本不起作用！”
白菊支支吾吾地说道：“如果不是孟姗一意孤行的话……”
古老者城市中央的通天之塔轰然倒下，被一只最为巨大的克苏鲁的触须所卷起，当做标枪一样地投入到古老者最为密集的区域。随着一声宛若开天辟地般的巨响，古老者的军队开始崩溃。
“伟大的克苏鲁，水的旧日支配者，祂甚至不屑于将你们驱赶出祂的梦想！光是祂那长达数万亿年的记忆就足以让你们错乱疯狂！”
所有在城市里的克苏鲁个体仿佛听到了呼唤，纷纷朝着她们三人所在的地方靠近围拢。继而庞大的祂们遮挡住了她们头顶的太阳与天空，无数双寒冷而可怕的目光聚焦过来，俯视着她们。
那是被黑洞逐渐拖拽到一望无际的深渊中的感觉，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处在模糊与幻影之中。一簇簇触须伸了下来，残留着让人无法忍受的浓烈海腥，就如同被克苏鲁的触须所缠绕，她内心亦然被恐惧的阴影所缠绕，丝毫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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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她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不同于克苏鲁所带给她的恐惧，那是一阵阵来自手心间的颤抖。杨卞和白菊在同一时间抓住了她的双手。无数癫狂而歇斯底里的念头将那些恐惧一扫而空，在她原本就空白一片的脑海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些念头疯狂到连自身的生命存在都可以抛之脑后。
将生命献给奈亚拉托提普吧！在混乱的宇宙只有疯狂才能存活！小蝴蝶的嘴唇上扬，在这一刻竟然能狂笑着凝视着那只克苏鲁的眼睛。
“光乙，你不用虚张声势了！是祂压根就没有力量将我们赶出祂的回忆梦境！”白菊的一用力，将小蝴蝶活活地从克苏鲁的触须扯了出来。而后者的触须，竟再也没有伸下来。因为祂们全都停止了肆虐。
大地上刮起了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风，刺骨的寒冷顿时取代了所有的炎热。太阳被一个更为巨大的物体所遮挡，失去了它的光辉。万物黯淡，靡靡之音骤然回荡在广阔的平原上，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光乙飞升起来了，白菊与杨卞紧紧地抓住了小蝴蝶的双手，也随着光乙的向着天空漂浮。他们忽然间一起停留在了高空，脚下是无数抬头仰望的克苏鲁们，而他们的头顶则是已经被黑暗所笼罩的异象苍穹。
“我们彼此都在侍奉着两个不同的神，无论是群星间的奈亚拉托提普，还是深渊中的克苏鲁，我们都不过是他们股掌间的渺小沙粒！”光乙指着天空，“用疯狂与谎言来逃避恐惧，不过是从一个毁灭步入到另一个毁灭之中！！”
那个巨大的物体终于凸显出了祂原本的面貌，那竟然是一颗一望无际的浩瀚瞳孔，瞳孔的周围是无数双不断开合的圆形唇颚，一枚枚的锋利的尖牙在就算在地面上看来，也庞大仿佛群山一般。祂高悬着，残忍而又冰冷地俯瞰地面的生物，高悬在地球的同步轨道上。祂凝视着整个地球的死亡之眼。
“你的神，正在颤抖！正在惶恐！正在恐惧！”杨卞双臂张开，拥抱着天空。
光乙愤怒而绝望的咆哮：“古老者，还有你们，愚蠢至极……”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道强光所湮灭。猩红而耀眼的死亡之光在地面上来来回回地扫荡。克苏鲁们的眷族们开始败退，亦如之前的古老者们一般节节败退。在来回的扫射的强光照射之下，他们甚至都无法用祂们强壮而有力的翅膀翱翔至天空。一声声浩荡而悠扬的嚎叫相互交织，无数庞然大物在天罚之光的惩罚下轰然倒地。墨绿色的克苏鲁之血开始蔓延，先是化作滚滚的绿色江流，继而江流汇合，变成了一片粘稠而布满了克苏鲁眷族尸体的汪洋。
红光散去，巨神的瞳孔缓缓地阖上了，宣告了克苏鲁眷族的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