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初入歌山镇
这一区域的迷雾越发地浓烈，在车上的三人连高速公路旁的围栏都看不到。能见度如此之地，以至于司机不得不将吉普开的奇慢无比，四周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化作了一个随着吉普前行的点。进入区界之后的5分钟，吉普车掠过一块高速公路的路牌，s26三个苍白的子母上还沾染着些许鲜血。司机看到路牌之后忽地踩住了刹车，惶恐而不安地盯着车外的四周。
按照预定计划，这位司机将会与歌山镇当地政府的一名永生者进行接头，将尤小龙和杨梅两名调查人员安排进小镇中心的招待所中。但是令司机焦躁的是，此时此刻原本应该在此处等待的接头人连同对方的车辆并没有出现。
“不妙。”沉默寡言的人类司机总算过蹦出了自从出发时到现在以来的唯一一个词语。
后座的两人同样不明就里，时间在令人恐怖的沉寂中缓缓地流逝。军车司机的反应逐渐变得不淡定起来。先是不住地在驾驶位置上四处张望，继而他摇下了车窗，探出头去朝着前方的雾霭张望着。这一整条道路空寂无声，无论他如何翘首企足，未知的尽头没有丝毫的活物出现。
时间又过去了将近2分钟，车厢内的气氛诡异地几乎让人窒息。
“咔嚓”
手枪上膛的声音忽然打破了车厢内的死寂。司机恐慌地转过头来，却发现位于后座靠左的杨梅满脸地紧张。
“快准备武器！”猝不及防的命令突兀地响起，杨梅不安地盯着正前方。
“什么？”司机没有反应过来。
“有不好的东西……”
话音未落，只听到咚地一声巨响，吉普车前窗的玻璃被击打地粉碎，一只巨大而尖锐的利爪硬生生地穿透了司机的胸膛，将他钉死在驾驶座上。
一直佝偻着背的骇然怪物也因此卡在了车前窗的框架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喊，用尽力气地试图将爪子从尸骸中拔出。
左右两侧车门哐当地一下分别被尤小龙和杨梅撞开了，两人齐刷刷地翻腾出了狭小的车厢，拔出了各自武器，指向正前方。
尤小龙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一时之间双手颤抖，针对那只怪物的射击在一瞬间落空了。而杨梅的诧异程度虽然较之尤小龙有过之而不及，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心中巨大的惊恐，朝着车前盖上蠕动着的怪物射出了致命的子弹。
尤小龙很快认出了那是什么怪物，徒具有人类的骸骨，而皮肤却早已经溃烂地不成样子，两只三爪的前肢沾满了被杀者的鲜血，而它的后肢早已骸骨铮铮，布满了腐烂已久的肌肉和韧带。
“是食尸鬼！”尤小龙惊骇之下大喊着。
“那又是什么玩意！恐怖小说看多了嘛，额。”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杨梅发现似乎恐怖小说看多的人正是他自己。
“就是那种吃人尸体的玩意，在地球上竟然真的存在过！”尤小龙慌乱地说出了在伊斯图书馆的见闻。
“那完了！”杨梅朝着迷雾的深处胡乱地开枪起来。
“什么完了……”
“他妈的有好多。”杨梅颤抖着开始更换弹夹。
与此同时，迷雾中原本似有似无的躁动开始清晰起来。尤小龙先是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狰狞尖啸，继而眼睁睁地看了迷雾中窜出了无数猩红与黯淡交杂的骸物。
正如杨梅所说，更多的食尸鬼叫嚷着，奔跑着，仿佛是迷雾所释放的恐惧，冲进了两人的视野中。在杨梅的身前，一只体型较小的食尸鬼高高跃起，张扬着鲜血还未干涸的利爪，又因为重力而俯冲下来。
钢铁的手掌精准地抓住了冲锋者早已不成人形的头颅，杨梅将它死死地按到在地上，机械的指间传来了头骨碎裂的破碎之声，不能动弹的怪物的胸口被灌入了三颗点射的子弹。之后它便再也不能动弹。
食尸鬼群中的另一只怪物趁此间隙，狂奔到了杨梅的面前。继而又是手起枪响的利落动作，第二只怪物的头颅中弹，成为了在地面上摩擦滑行的一堆烂肉。
第二只，第三只，第四五只不断在浓雾中张牙舞爪地蜂拥而来。
尤小龙半蹲着靠在了吉普车的侧门，不计较弹药的饱和式攻击倾泻着他的惊恐，藉由相位恢复的异能者能力，他尽情地将左轮枪中无法用尽的子弹射向目所能及的每一处，以白色为背景，凡是能动的物体全都变成了他的目标。
鏖战持续着，无穷无尽的怪物不断出现，又不断地倒下。两人的眼中尽是腥然的血色和腐烂的浓黑。
轰隆一声巨响，结束了持续将近2分钟的疯狂战斗。不知道从哪飞来的一枚炮弹将大地震地一抖，剧烈的火光在须臾间闪烁，爆炸的气浪几乎要将吉普车掀翻。尤小龙和杨梅两人更是在同时被震地七荤八素，耳边空余下嗡嗡的回音。
当然庆幸的是，落在吉普车附近的爆炸仿佛打响了食尸鬼们撤退的号角。疯癫而狰狞的怪物们仓惶朝着道路的尽头四窜而逃。
两人气喘吁吁地看着满地的残骸和鲜血，尚未从恶战中反应过来。彼此间的沉默伴随着两人的呼吸声持续了有好一会儿。
“那又是什么？炮击？”尤小龙收起枪，打破了尴尬的平静。
“陆航部队的空中武装攻击机，专门用来打击地面目标。这里毫无疑问就是一个战场啊！为什么连战时的武器都动用了，想不通。”杨梅说道。
他更想不通的是只有在传说中的怪物真的出现了。原本他以为歌山镇中不可告人的秘密顶多是永生者与人类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才刚刚到达这个区域，遭遇到的第一场战斗就大大颠覆了他自以为牢固和客观无比的世界观。
至少尤小龙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以后还有很多东西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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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喊着号子，将侧翻的吉普车推正。可怜的司机，胸口处涌出的鲜血将整个驾驶座都染红了，大量红色的液体在车厢内肆意流淌。两人草草地将尸体处理之后，杨梅重新发动了吉普。这辆原本崭新的军用车辆也受到了重伤，但是好歹还能继续行驶。它发出了音质十分混沌的引擎发动声之后，晃晃悠悠地继续载着两人继续前往莫名区域的更深处。
2035年6月18日中午
黄婧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在东阳市区内闲逛，没有找到通往李宅的公交车站点。李宅是地图上已知的距离歌山镇最近的村落。很快她便得出了结论，整个城市的交通网络有意识地避开了那个小镇。
很快她也想明白了，那毕竟对于人类来说是一个禁忌的地方。除了那名唯一的老人的口述，她再也没有在城市的其他人口中得到了更多的信息。只是提及歌山镇这三个字，被问及的本地人便摇头摆手，示意无可奉告。
她偷来了一份东阳县城以及周边地区的地图。没有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歌山镇整个区域完全是一片空白，一轮醒目无比的红色四边形将这一块地区围拢起来，框内几个危言耸听的大字言之凿凿地告诫人们，此处禁止前往。
“军事禁区”就这么明显地标注出来，政府显然对于那块地区敏感无比。
每一座城市都有那种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团体，包括黑车司机。但是歌山镇却邪乎连这些人都不敢前往。黄婧尝试过这种办法，而对方的反应往往是在听到目的地歌山镇之后，便惶恐地发动了破旧不堪的面包车，绝尘而去。稍微客气一点的反应便是黑车司机听到黄婧的口中的目的地之后，因为她娇小的身形错以为是外地离家出走，因为好奇歌山镇而懵懂不知的少女，一顿的说教令她烦躁无比。
不要因为好奇而丢了性命。大部分说教者洋洋洒洒的训诫，其中心意思便是如此。
尝试了所有途径，最终黄婧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要去那个被禁止的小镇，唯一的办法便是徒步前往。但是，她又讨厌走路，那慢吞吞的徒步过程会让人崩溃。
空间瞬移的最大距离为500米，前往22公里之外的歌山镇，难道要发动44次能力吗？黄婧心中默默地做起了计算。但是如此频繁地发动能力，恐怕会体力耗尽的吧？空间能力还需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消耗掉体内相应的能量，才能在瞬间位移等效的距离。
毕竟爸爸曾说过，所有能力都不是免费的午餐，它们不过是物理学法则迂回地获取自己应该得到的，能实现某些物理现象效果的一种服务。而费用，则是相应的能量。你在位移500米后所付出的体力，和自己奔跑500米所消耗的相差无几。这还是在没有将大脑进行相应的计算和调整所付出有氧消耗计算在内的最一厢情愿的情况下得出的。要是综合考虑，前者所付出可能会更多。
这也就难怪，黄婧曾经在逃脱99结社的地下房间之后，在地面上没来由地感到了无法言语的疲惫。
比起空间瞬移的疲惫，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徒步。在前往歌山镇的道路，她望着空荡荡的道路，忽然伤感想：为什么总是在漂泊，不光在时间上与自己的时代别离，在空间上也一而再再而三地流离失所。
讽刺的是，自己的能力明明可以无视空间的距离。命运如此地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