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地铁传说：石骸

两个人三下两下地攀过列车的残骸，根据朱飞凤逃跑的路径——也只有这条路——光乙认为朱的逃跑路线是返回地下世界的大本营，因而建议追击。继而他们开始小跑起来，地下世界的奥秘仿佛昭然若现。

“照这么说的话。”奔跑中，陈力侧过脸来对光乙说道：“那么张瑞睿和罗琳也曾经是地铁的两个怪谈咯？”

“正解。”光乙打了一个响指：“电鬼，隐形灵！”

两个人的传说是这样的，舟山帮的某列列车到达站点的时候，负责接洽黑帮分子发现了车厢中十二具已经成为碳化柱的尸体。黑帮中有人精通医学，很快指出这些尸体在死前曾经遭受过几十万福特的电击。当时他们估计是地下球形闪电的缘故。

猜测很快被车内的监控录像所否决。监控录像中一个蓝色的人形影子在一瞬间让整个车厢变成了高压电的聚变箱。整条列车都在一瞬间变成了通电的导体。可是诡异的却是，车上的电子设备却毫发无损，没有丝毫断路和漏电的痕迹。

检查行车轨道是很多黑帮的日常维护工作之一，因而又不断有传闻发生。在各个地方发现了被电毙的轨道检修员的尸体。还有屡见不鲜的在电子仪器一旁，所倒下的黑帮的尸体。最夸张的是，甚至在某些区域连手机都能产生近十万伏特的电流，击穿死者的头颅。

于是乎，地下世界的电流不正常，是幽灵附着在电流上取人魂魄的传说爆炸般地传播开来。

至于隐形灵，在电鬼传闻之后，城西的黑帮分子们发现某些据点的武器常常不翼而飞。处理掉帮派中的可疑盗窃分子之后，此类事件依然层出不穷。温州帮某位堂口老大更是在一次失眠时，眼睁睁地目睹了房间中四名手下小弟被一把飞行的匕首一个接着一个割开了喉咙。

其他堂口的负责人在他崩溃的言语中得知，地铁世界之下存在着看不见的幽灵，喜好割喉和盗窃。

“继续深入，你将会看到更多的由婳羽异能者所编造的旧式怪谈。这些婳羽旧部没有跟随白菊和我迁往下沙城区，而选择留在地下继续着她们的生活，因而在环形战争中，有些人其实没有出现过。”光乙说道。

黑暗的峭壁上，蛇龙笔走的潦草字残留在墙壁上，显得格外地诡异。

杨梅发现了甬道墙壁上的十行诗歌，黑暗中也只有他的电子眼才能发现这首诗。他不得不停了下来，走向那面墙壁，看的更清楚一些。

地铁七谈

孤行剑客寒光伴，终不安。

无常魅影四徘徊，终不现。

如有妖魔附在身，终不觉。

轨道疾雷若游蛇，终不解。

地下行者魇于梦，终不醒。

嶙峋磐石似有灵，终不生。

尸呻骸吟附在魂，终不死。

不安，不现，不觉，不解，不醒，不生，不死。

无心，无相，无形，无影，无意，无魂，无魄。

尤小龙的手电筒扫过那块墙面，也看到了墙壁上血红的题字。似乎是墙角那具骸骨在死之前用鲜血所书写的。血字，骷髅两者在黑暗中所构成的颓废而荒凉的画面让两人不由得觉得越发阴冷。

尤小龙的脊背发凉，他不由得想起了光乙的话“不要相信它们是真的！”倒是杨梅驻足观赏了好一会儿之后，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了一样离开了。

“喂！”尤小龙跌跌撞撞地跟着杨梅的脚步，追赶着他更加浓稠的黑影。

“一句诗，写的挺工整，其他的没什么了。”杨梅头也不回地说道。

“难道你没有任何感觉吗？这显然说的是地铁的异状，每一行诗都在描述着一种不存在的怪物啊！”尤小龙总算追赶上了，在杨梅的身侧提醒他说道。

“怪物？”杨梅脑海中闪过了一幅画面，在同样的黑暗之中，巨大的触手如植物的蔓藤一般蜿蜒着依附在墙壁的边角。沿着触手顺藤摸瓜，所有触须的尽头是一个由眼睛组成的不规则肉块。

他当然不会忘记当日在精炼厂的所见。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坚如磐石的世界无神轮产生了动摇，但是很快在身体的伤势逐渐愈合的期间，他的世界观又再次不可撼动。从一个角度来说，克苏鲁邪教也许掌握了基因改造的技术，将章鱼的dna片段和人类眼器官表达的dna片段进行dna混合和反转录。再通过地下的超级空穴进行快速培养。

人类的基因剪切技术已经运用地炉火纯青，早在30年前的20世纪末，就有科研机构培养出了脊背长有人类耳朵的仓鼠。科技日新月异，在如今这个时代以基因技术为手手段，培养出更加骇人听闻的怪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么每行诗所描述的地铁异兽就可以解释了。其中有一句“轨道疾雷若游蛇”，杨梅心想或许是某种带点的类蛇科生物，这并不难办到，只需将电鳗的基因和蛇类基因进行复合，就能培养出来了。

“也有可能不是指怪物，而是以人类的一般视角观察异能者的超自然现象的十一行诗。”尤小龙猜测着，而杨梅不由得嗤笑了出来。

对啊，按照正常人的观点，异能者本身的存在就类似于怪物，那么这首诗的合理性就更容易解释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许是15分钟的样子，地铁之下的行者发现通道变得狭窄了起来，毫无疑问黑帮或是曾经的婳羽结社曾经自作主张地在废弃的甬道侧，又开挖出了新的通道。地面上所铺的竟然是潮湿的石板，让其感觉像一段地下岩洞。

很多通道的尽头都别有洞天，杨梅和尤小龙的确在看到了一丝来自洞口尽头的白光，似黑暗中的明灯。循着这道光继续走，通道的走势逐渐向上，倾斜程度越来越陡。前行的期间还不断伴随着来自地面的夜风。

随着探索的深入，他们发现白光似乎是头顶的月光透过连接地面与地表的通道而泄露出来的。换言之，这条路通往地面。

杨梅的印象中，按照这条通道的走势，地面处是一座城中湖的湖面，并且那里并没有任何的防空洞建筑。都说狡兔三窟，看来地下世界的人们明白，需要自己的通道返回地面，而不是单纯地依靠城市的防空地下设施受制于人。

直到他们最终看到了洞口之外璀璨的星空和皎洁的皓月，他们才意识到终于回到了地面。洞口被镶嵌在一座嶙峋的假山之内，当尤小龙和杨梅刚刚走出假山的一刹那，天际传来了长鸣，惊得两人不由自主地一愣，很快他们才反应过来，那是城市天空的客机掠过的巨响。

根据gps显示的位置，杨梅发现他们莫名其妙地竟然来到了主城区的旅游胜地，所谓的城中西湖。关于西湖的描述有很多，例如“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之类的诗词。但是此时此刻一想到他们所在的区域可能是黑帮私自在西湖中所堆砌的某座人工岛，心头的滋味就异样了。

就好像美人洁白如玉的面庞的一块疮斑。

不考虑别的因素，人工岛的景观还是挺优雅的。岛屿分为主副两个部分，副岛为小龙两人所在的假山，而主岛的大小不过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刚刚走出假山，一条甲板一样的石板桥通往岛的正中央，让假山看起来仿佛这座岛屿所抛下的浮标在湖面上随波逐流，又仿佛是一颗直插湖底的钉子，通过石桥将岛屿固定在西湖的某处。

而主岛上只有两个人造建筑——一陇大约25米乘25米的大型围棋棋盘和棋盘一侧的幽庙。经纬相交线的棋子并不是普通的黑白棋子，而是一尊尊栩栩如生的人形塑像。

尤小龙站在棋盘中，抚摸着人形棋子坚硬而潮冷的石面，端倪着林立的塑像，一张张神色各异的面庞被能工巧匠勾勒地微妙微翘。大部分塑像的表情都是惊恐的，也有愤怒的，绝望甚至是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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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掩面痛哭的石像上，雕刻石像的人连她面庞上滑落的泪珠都雕刻了出来。如朝露般的灰色“水滴”竟然永远凝固在那个女人的嘴角，逼真地仿佛下一刻它就要滴落而下。好奇之下尤小龙用食指戳了一下那颗浑圆的颗粒。

石壁破裂，颗粒中竟真的有一滴水滴，沿着女人的面庞滑落而下。

“不好，里面是尸体！”杨梅忽然大叫道。尤小龙骇然地沉默了。

光乙开始说起第三个地铁怪谈，这个故事倒不是发生在地下，而是地上的。

“10年前有五个大学生去西湖泛舟游湖，那个晚上他们没有上岸。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他们还是没有上岸。警方能确定的是，他们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西湖西岸的租船点。西湖就那么大一块水域，水警们来来回回搜索了将近10遍，根本没有找到这五名学生，甚至到了后面连潜水员都出动了，将湖底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们溺死的尸骸。”

“竟然在西湖失踪了？”陈力听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又和地铁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