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地铁传说
地铁站的城北和城南两个队伍分开之后，陈力和光乙，尤小龙和杨梅以及其他5个人不知怎么的分在一起。先知也作为这一组，陈力提议道由于先知能力的特殊性，可以在保持通信的情况作为黑暗中的斥候自由活动，并且利用她变形成某种疾行的夜视动物，作为城南地铁方向的眼镜。
“又是我。”先知嘟哝着，化身为黑夜中的黑猫，跑在了众人之前。而剩余的9人则沿着铁轨以步行的速度——漫步在地下世界。
“我记得上次环形战争的时候可没有那么悠闲。”地面上一条轨道笔直通向深处，光乙犹如走钢丝的杂技演员一般，在纤细的轨道上保持着平衡。
是的，没有紧张的感觉，陈力甚至有种错觉，如果说这一次也能称为战争的话，而对手还是婳羽的话，那么她完全没有任何紧张的必要。如果有婳羽结社的异能者在黑暗中现身的话，那么光乙就是面挡箭牌，况且婳羽已经群龙无首了——白菊还被关在了主校区的审讯室中不是。
将近20分钟的行程，期间已经前往到更前方的先知回报说，湖滨站除了一些老鼠和蟑螂，什么都没有。
“那不过是冰山一角。”光乙对于这条信息如此评论道，“我猜，警方这边除了抓到几个小毛贼，捣毁几个地下毒品和卖淫窝点一无所获。”
诚如光乙所言，先前出发的3,4队，也就是swat的作战小组在地铁系统的市中心附近发现了几条甬道，沿着甬道搜查了一遍，当场发现了正在进行毒品交易的黑社会组织。
从通讯器那头穿来的零星枪声很快就消声觅迹了，swat强大的火力不是本地几个地下小堂口的手枪和棍棒所能相比的。击毙几个人之后，本晚的扫荡行动很快就出现了战果——当然相对人类而言。
“明天的报纸有的热闹了。”杨梅感叹道，循着地上的大光圈缓缓地踱步。
陈力让一只战术手电筒飘荡在最前方，本应垂直向下的地球引力矢量变成了手电筒的动力来源，她操控着手电筒在队伍的最前方如幽灵一般飘荡着，而手电筒始终照射着地面，这样他们也不必举着它在黑暗中重复地扫清前方的黑暗了。
“这个地铁啊，就像一个超级大迷宫，外围的全是些杂碎，不过这些杂碎们来头可不小，活跃在地下的小黑帮，像什么衢州帮啦，温州帮啦，宁波帮啦，舟山帮啦都在这种老鼠窝点划分了区块。”光乙津津有味地说道：“这以前我和白菊在这一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群架械斗事件发生。而且‘天堂地窖’这种地方警察也管不到，很多在械斗里被打死的人啊就被弃尸在这里。”
他刚说着，手电筒扫过一片的立面墙，墙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以及正巧的是，一旁有人蘸着鲜血用潦草的字体写道“光乙我要杀你全家！”
“厄！”光乙有些尴尬：“都是陈年旧事了，那时候大家都还年轻，血气方刚。”
“警察真正插手不定期扫荡地下的犯罪事件是起因某件事：浙大有批留学生，发现了杭州城下的秘密之后，大家都明白的，外国人么总是喜欢探险的。这一探就探出了事情，当时正值宁波帮和温州帮为了争夺地铁外围的几个据点打得水深火热，们误入黑帮火拼区。第二天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外国学生从地铁站爬了出来——当时下去的有将近15人，就他一个人幸存了。”
“这还了得啊，外国人都死在地铁世界里了，警方迫于压力开始大清扫。不过每次都是这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陈力拦住了光乙，制止了他滔滔不绝的说书。一段两岔口的分道横亘在他们面前。
陈力对这段岔口有阴影，也是将近1个月之前，在往右的岔口所通向的甬道中，她和光乙被杨卞所催眠。曾经先手就败在了邪教徒的能力的挫败感，陈力至今都不能释怀。
光乙察觉到陈力眉头皱起，联想起这个熟悉的甬道，也明白陈力想的是什么。
“我们选择右边的吧。”光乙说道。
“什么？”陈力一惊，“为什么？”
“人不可能被打败两次，有些恐惧，还是直面地好，不然永远都无法跨过那道坎。”
杨梅和尤小龙点头同意。
太轻敌了，陈力能明显地看到另外5个人脸上所浮现的轻浮的表情的意义，异能者本身的自傲再加上人数的优势——陈力不明白的是他们对于己方的人数的自信来自何方——让与她和光乙分道扬镳的另外5人轻松地选择了另一条岔道。
陈力板起脸来，一再严肃地声明这不是地下狩猎，更不是作战演习，这是一场以生命为赌注的未知战斗。
“轻松镇压，没事的力爷，不过是场局部的小搜查而已。”另外5人根本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嘻嘻哈哈地一头钻入到了另一个轨道岔口的沉沉黑暗之中。
剩下的4个人，杨梅，尤小龙，光乙，陈力，步履沉重，心中的压抑和若隐若现的恐惧并不当下的黑暗要好多少。长久的压抑竟然持续了有一段时间，继续前行的过程中，除了四人各自的喘息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竟然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单调的水泥岩壁上画满了地下犯罪者的“大作”，各式各样的符号，污言秽语，诅咒不时在光所扫过的一刹那蜿蜒凸显，但是又静静地消失了。继而陈力感到了寒冷。因为地下的缘故，周围的环境幽闭而阴郁，脚下的铁轨是湿滑的，带有南方所特有的梅潮。
最先受不了沉寂的是光乙，他好像话特别多，一旦没有人说话的时候，他便按耐不住陈述欲，如喋喋不休的老太婆一般让自己过去的见闻塞满整个黑暗的空间。
这其中大部分的内容反而让气氛更为微妙。
“地下幽灵的传说比都市传说还要多，如果说后者是一本恐怖小说的杂志月刊的话，那么前者已经可以称之为合集大鉴赏了，呵呵。”光乙的冷笑话在甬道中回荡着，声音不知撞到远处的什么坚硬物，又从黑暗的深处返回。于是乎多重奏的笑声被空旷的空间加工之后，就仿佛是地下世界本声所发出的狞笑。
“有一个故事叫废弃的列车。黑帮分子在将废弃通道内的铁路给连接上了以后，又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搞来了几节列车。别问他们是怎么在地面上将这几节车厢给弄下来的，总之这是一个细水长流的过程。地下人在来往地下和地上的过程中，将列车的部分零件陆陆续续地夹带进来。至少从列车的施工上，他们不逊色于正紧的地铁公司。”
“黑帮也玩起了物流了么？”尤小龙不知道是疑惑还是嘲讽，干巴巴地接话道。
“使用自己帮派的地铁列车进行走私，效率比地面上的要高很多倍。你们警方无法分清哪些列车是黑帮自己造的，而哪些是地铁公司废弃的。这不是重点，讽刺的是，因为黑帮之间对于外围地铁路段的势力划分，以至于后来他们彼此之间也搞不清哪辆列车是自己造的。这有点像城邦之间夺取辎重载具的中世纪战争，谁抢到了就归谁。”
“地铁公司的地铁有严丝合缝的调度系统，黑帮的列车难道就不会和地铁公司的列车相撞么？”陈力不屑地问道：“一群乌合之众就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光乙在黑暗中耸了耸肩：“调度过程并不是契合地没有任何间隙可钻。地铁调度员和指挥也是人，黑帮深谙此道，塞点钱就在调度表上做些手脚。而且既然是地下世界，作息时间和城市完全是反过来的，一点过了0点——地铁停止运行的时候——地下世界川流不息的黑帮列车们才刚刚进入到了高峰期。”
光乙说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响指，格外地清脆悦耳：“热闹的暗之世界，始发车在0点发出第一班的时候，地下的纷争才刚刚开始。”
列车就是地下黑帮的财源生命线，也是布置战线的工具。光乙滔滔不绝地如此解释道。凌晨的列车上坐着荷枪实弹，嘴中说着脏话，称兄道弟的某黑帮的成员们。每节车厢都没有玻璃全是敞开的，疾速前进中，甬道内的冷风源源不断地灌进车厢，让车内的亡命徒们瑟瑟发抖。但是相比较他们的目的——或是运送毒品，军火，或者其他禁运品，又或者是前往其他帮派的地下领地发动一场突袭，让己方的领地范围又扩大几个站点——这点寒冷也不算什么。每一次出行，车厢中的暴徒们都仿佛在冰天雪地中行军的远征军士兵一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带着浓烈的杀意，紧张而不安地凝视着车厢外一闪而过的黑暗。
“所以以前在地下世界中有一条法则：远离轨道。最疯狂的杀手往往是列车的司机。他从来都不会考虑在到达目的地的途中拉下急刹车。”光乙顿了顿：“除非……迎面开来了另一辆列车。”
然后4个人募得齐齐地停住了，并不是甬道走到了尽头，而是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个十字岔口。按照地面上的方位指示，一条通往东南，一条通往西北，而另一条则继续着他们的路段前往西南。
光乙端倪了一番，回想起了很多事情，在黑暗世界的往事中，有一场火并是关于这段岔路口的。当时婳羽黑帮的列车在这个路口撞上了宁波帮的列车。当然撞击是低速的，两边的列车司机都很好地拿捏住了彼此的时速，在10公里的低速状态下，两辆列车就仿佛两条蛇一样彼此镶嵌在了一起。
当时沉闷的的撞击声就好像两条巨龙之间的狂啸。两边的司机很快在撞击发生之前跳车逃生。继而婳羽的异能者司机很快抓住了那边的司机，用一把砍刀将他脑袋整个地给削了下来，在黑暗中高高举起，癫狂地狞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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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对面车厢中陆陆续续地跳下了五十来个人，这其中有杀手，混混，瘾君子，以及大叫着身先士卒的堂口老大。
除了那条路，西南与西北都是通往地下世界中心的道路之一，杨梅和尤小龙选择笔直穿过这条岔口，陈力便尊重了他们的选择。
光乙朝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挥手道别，在黑暗中喊了一句：“如果发现了异常的东西，请记住，那都不是真的！”
“我看的见！”杨梅头也不回回应道。至此陈力又再次和光乙在熟悉的地点并肩前行。一切都仿佛昨日重现般在两人的脑海中回闪着。
至少他们通过了那段曾经被杨卞的梦境所蛊惑的甬道。
那段火并只持续了1分钟不到。故事继续，光乙还有些骄傲。人数再多又怎么样呢？在撞击发生，双方正式地进行厮杀的时候，婳羽的车厢里只跳出了2个人。
电闪雷鸣之间，尸横遍野，哀嚎丛生。人类在异能者的攻击下脆弱地如风中残烛。连同司机在内的3个人将十字岔口变成了单方面屠杀的绞刑台、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张瑞睿，一个是名刀客。刀客不是罗琳，罗琳是那个司机。这个事被穿地神乎其技，但是在婳羽看来再正常不过了。白菊的黑帮兼并战需要神话，任何在人类看来近乎神和魔法奇迹的诡异事件。这样通过威慑力，借以神之名，再凶恶的暴徒也会臣服于神威之下，这就是白菊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