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黑洞与神尸
余震散去，黑暗犹在。整个学校的电力因为地震的缘故而中断。小蝴蝶被拍醒的时候，窗外月亮变得猩红，仿佛在苍穹中高悬的红瞳。依然是那个姿势，被马珺用枪在身后顶着，她十分有毅力，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地震结束。
当然更糟糕的是，她看到了一袭宽袍的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马珺伙同同伙将白菊从审讯的房间里救了出来。继而她双眼一黑，被人用眼罩盖住了她的双目，什么都看不见了。
金奇超见此只能无奈地一笑，一把匕首横在了他的喉结处。曾经在调查时只在“过去”这个时间段见到的凶手，终于以“现在”的时间状态实时出现了。
他总算想明白了白菊束手就擒的原因，只需要一个叛徒的配合，就能完全将“控制”这个行为逆转过来。甚至不需要罗琳和马珺，脱离了禁锢的白菊就能完全制服他和小蝴蝶了。
白菊在赤色月光所照耀下的房间中来回踱步，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
“书呢？”她询问着马珺。
马珺朝着罗琳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转移了部分注意力在小蝴蝶身上。随后马珺卡着小蝴蝶，一边又在行李包中翻找了起来。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掏出了竹筒。
其实这本书的西汉年代手抄卷一直在马珺的行囊中。金奇超猜测着，也许这也是她故意拖延行程的原因之一——为了和白菊汇合，里应外合。
他其实很好奇马珺和白菊，和克苏鲁教——至少现在他是这么判断的——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真的如同马珺所说的，其实克苏鲁教遍布世界各地，隐藏在社会繁杂的各种宗教之中，不为人所知。
“竟然是更为古老的手抄本，啧啧。”白菊忽然啧啧称奇了起来，“那么由此而召唤的利亚基之门就更稳定了。”
联想到马珺就在刚刚所说的那些，金奇超忽然有些明白她们的意图了，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利亚基之门，你们难道现在就要召唤克苏鲁？？”
其实他还是不信，在科学的时代，还有人在效仿着古代召唤者，尝试召唤上古邪神。这不过是的异端邪说，但是作为一个曾经目睹过克苏鲁本尊的人，他早就半信半疑，质疑起世界的真实性。
“不是召唤。”白菊用食指在金奇超面前晃动，“是唤醒奈亚拉托提普，远在群星之外。”
继而她走向了房门之外，而劫持人质的两个人也一前一后地跟随上去。5个人的队伍一直前进，直到他们一行来到了寂静的，被强光所照射的的六芒星广场。
没有夜晚施工时的喧嚣，空余下的只有工地上还在无人开动的搅拌机和发电机的声音。也就是在这里，白菊马珺准备和罗琳分道扬镳。
马珺在此时有些惴惴不安地对白菊说道：“时间快到了，杀你的人要来了，我们也是来杀你的。”
白菊只是微微一笑：“我知道。但是我一直相信你，还有罗琳，以及杨卞。”
马珺楞了一下，“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是克苏鲁的教徒。”
“不。”白菊欣然笑道：“一个教徒虔诚与否不是看他在庙堂中祈祷的时候，而是看他在异教徒的屠刀下，就好像你们。”
马珺和罗琳明白菊的意思，但是马珺显得有些焦急：“可是张瑞睿却不会的，她始终都站在方大仙那边的。”
“别忘了，我是占星师，我的能力是什么……”白菊的身影骤然消失，空余下她的言语在空气中飘荡。
罗琳若有所悟，继而隐形的白菊站在了金奇超的身侧，用另一把形式锐气的武器顶在了他的腰间。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所做的究竟是毁灭还是救赎。”白菊轻声在金奇超的耳边呢喃着，“过会儿，只需要你把谎言说圆，这很简单，我们即将带你去灭神。”
“那个邪神。”白菊重复了一边。
强光之外的黑暗处，又有一束远光照来，伴随着卡车滴滴的汽笛声。从黑暗中凸显出的那辆挂车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这辆卡车缓缓地开进了六芒星广场的工地上。
待卡车停稳，“卡牌人”兴奋地从卡车驾驶室中跳了下来，挂着仿佛天生就存在的笑容。
“我就知道马老师一定能成功的。”远远的，张瑞睿快步走来，一边招呼着，“比预定时间还早！”
白菊抵在金奇超腰部的“尖刀”压迫地更紧了，仿佛她随时都有可能刺入。金奇超只能沉默不语。
张瑞睿和马珺罗琳两人打过招呼，继而就要向着教学楼方向走，罗琳明白她的意图，一手拦住了她。
“不用去那里了。”
“唉？为什么？”张瑞睿疑惑中闪烁着警惕的神情。
“反能者，异能者越多她的能力越强，我想你不想面对一个既会隐形又能操控电荷的家伙吧？”
“虽然那么说，但是按照主教意思，她必须死。”张瑞睿反驳道。
“但是主教的潜在意思是，不借助我和你还有马珺的手杀死她而已。”罗琳说话的瞬间眼睛瞟过了马珺，示意的眼神转瞬即逝。
“那么你有什么良策？”张瑞睿没意识到这其中的奥妙，反问罗琳道。
“她已经死了，审讯室里有瞬间击毙被审讯人员的设备，在地震发生之前就开启了。她死于横飞的子弹下，算是没有借助任何人的手。你说是么，金大博士？”罗琳用胳膊肘捅了捅金奇超。
金奇超在两人往来的对话中已经完全蒙了，也就是在此刻，他身旁借助罗琳能力而“死去”的白菊又将刀尖刺探了过来，金奇超甚至能感觉到从腰间所渗出的血滴。
“哦？”张瑞睿打量着金奇超，紧张之下，受制于白菊和罗琳两名说谎者的威胁之中，金奇超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的确，马老师按下了紧急开关，于是……审讯室的清理程序启动了……”
马珺嘴角此时上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张瑞睿看来那是得意，而在金奇超看起来却有另一番韵味。
小蝴蝶的双耳被塞住，双眼被蒙住，处于绝对的被沉默状态，自然无法得知罗琳，张瑞睿，马珺，白菊四个人之间的博弈。但是她能依稀感觉到，在场出现了除叛徒之外的第四个人。
张瑞睿对于罗琳的说辞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怀疑的瞬间之后，她打量了金奇超一番之后，也不再说，点了点头，还是相信了罗琳的说法。
“真不可思议，曾经叱咤纵横于环形战争中的占星师大人就被乱枪射死了。”继而她啧啧地感叹到。
“主教常常说，天命难违，世间的人和事往往瞬息万变，不是么。就连无神论者云集的99结社都有克苏鲁神教的信徒存在，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罗琳耸了耸肩。
马珺听闻此，并没有任何羞愧的神情，相反却略带兴奋地说道：“因为我想看到那么一个未来，制约人类的再也不是他们口中的道德规范和那脆弱的自律，只是想看到神出现的那一刻，无神论者脸上的诧异和惊讶。”
“那么一场‘盛宴’餐前准备就此开始吧！”张瑞睿的指尖指广场东北角，两条吊车轨道尽头的庞然大物。
她的指尖继而绽放出源源不断的抛物线电弧，沿着轨道与滑动吊车相链接，以至于不远处的吊车在外来电流的驱动下朝着广场这边缓缓移动起来。
罗琳在此期间却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广场背面的理工图书馆，环形加速器的入口隐藏在这座岿然的摩天大楼之下。
“利亚基之门……”她呢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