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现在就想着将来怎么抛弃我，咱们才做了十二日的夫妻……”她酸涩的道</p>
从以往看过的书，她又岂会不了解皇位之争的血腥残忍，她明白他有不得不承担的责任，也着实开不了口要他别管，但她真不愿意他去趟这浑水，若是他真怎么了，她的心该何去何从？</p>
“傻瓜，哪里是想着抛弃你，你可是我的心肝，除非我活不成了，要不这辈子你休想离开我娘子，天家看着是享尽世间荣华富贵，说穿了却是最残酷无情的，我不想上位，但若是二皇兄上不了大位，我下场绝对不好过</p>
“如今我仔细想，还是你聪慧，此时我若真给了你名分，将来我若遭罪，恐怕要连累你，不如让你像现在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我，等局势稳定下来，你信我，我一定给你名分，到时你想赖都赖不掉、跑也跑不了……”</p>
这一晚，那兀勀同窦娥将京城的情势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默默地听，两人整夜无眠</p>
离开楚县这天，蔡婆、窦默送一行人送到县城外十里亭</p>
窦娥眼眶含泪，拜别了爹与婆婆“你们要保重身体，到了京城，我马上让人送信回来”</p>
蔡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可惨了，却劝着窦娥，“傻孩子，别哭，我跟你爹会好好的，倒是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p>
“我知道……”窦娥感动的点点头</p>
“待京城情势稳定，本王再陪娘子回来省亲，或者过段时日，本王为窦大人调职到京城，老夫人若是愿意到京城长住，本王也可安排妥当，大家不是从此不再相见”那兀勀说是这么说，但这些事可能得等到大位之争有了结果，待他给窦娥正式的名分后才好安排</p>
“多谢王爷，下官只求王爷善待窦娥，其他的，下官不求”窦默行礼道</p>
那兀勀晓得，无论是窦娥、窦默或蔡婆，此时都不信他一生能不负窦娥，言语在这时候用处是最薄弱的，不如让时间证明一切，总有一天，他们会信他对窦娥的一片真心</p>
“你们要赶路，我们不再送了，赶紧上车吧”蔡婆泪眼迷蒙，实在很舍不得窦娥</p>
窦娥抱了抱婆婆，又对父亲行了拜别礼，才依依不舍的坐上马车</p>
“窦大人、老夫人，请多保重，谢谢你们将窦娥交给本王”那兀勀一揖道别，随后上了马车</p>
领在前头的阿特尔策马前行</p>
窦默和蔡婆在十里亭目送车队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为止</p>
而马车上，那兀勀揽紧窦娥，温柔的安抚道：“别哭了，等会儿眼睛肿成两颗核桃要难受一整天，你放心，早晚我会将丈人接到京城，你方才没瞧出来吗？”</p>
窦娥被他撩起了好奇，止住眼泪，问道：“看出什么？”</p>
“老夫人与丈人好像有那么点意思，也许来年我们回楚县，两人就在一块儿了，这样正好，我就能将两人一同接回京城，在礼王府附近找个干净敞亮的宅子安顿他们，你随时都可以去看看两位老人家，如何？”</p>
她真没看出来，但她想起他曾说过，她爹上任后，公务之余挺常往蔡府走动的，至于婆婆也去过衙门几趟，两人好像有那么回事</p>
“你说的，到时可要做到”窦娥软声说</p>
“一定做到，现在不准哭了”</p>
“好，不哭了”她吸了吸鼻子，轻笑道</p>
婆婆对她的好不用说，她爹衣锦还乡后，也是真心实意地关心着她，有好穿好吃的总会赶紧差人送来给她，她由着那兀勀折腾了十几日，每日春芳都拿了爹送来的吃食、布匹，他好似想将这些年没给她的疼爱全补给她</p>
真舍不得，她原以为能安安稳稳的在楚县终老，哪知道她会在偏远穷闲的楚县遇上货真价实的皇子，如今还正要前往京城，那兀勀形容的京城似乎是个可怕的地方，让她有些忐忑，不知道日后会遇到什么事</p>
那兀勀瞧她眼泪是收住了，却心不在焉的，不禁问道：“想什么呢？”</p>
“你说，我们到了京城，能有几天安稳的日子过？”窦娥有些不安的问</p>
“小傻瓜，担心什么，有我在呢！你别小瞧你相公，我一定让你安妥不过说真的，恐怕一回京城就有得忙了……”他话语一顿，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过了一会儿才又道：“我让阿特尔与几个身手好的暗卫跟着你，别觉得他们拘着你，也别觉得我是在监视你，可好？你自在过你的日子，想去哪儿都成，撇开那些糟心事不谈，京城是个好玩又热闹的地方，你跟春芳可以到处走走逛逛，看见喜欢的就买，其他事有我顶着，别烦心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喊声阿特尔，他自会帮你解决”</p>
“谁会找我麻烦？”</p>
那兀勀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跟了我的事，我猜已经传遍京城了，你晓得的，我这张脸是祸害”他模模自己的脸，忍不住叹气“女人发起疯来是没有理智的”</p>
他打小生长在宫里，后宫妃嫔勾心斗角，什么恶心事、卑鄙害人的手段他全见识过，只是事不关己，他也懒得理会，可如今关系到窦娥，他就得一步步仔细想得周全</p>
“不是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不想要的相公，在京城可是未出阁千金们抢着要的”他得意的微擡起下巴</p>
窦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就他脸皮厚，好意思这样吹捧自己</p>
那兀勀笑了，轻拧她的鼻尖，续道：“以往我不近，额布也拿我没辙，现在我有了你，旁人免不了会起非分之想，你也没说错，肯定有人想往我身边塞人，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妥善解决，我只担心明着来不成的人，会使一些见不得人的肮脏手段，到了京城，你一旦出门，千万别调皮甩开阿特尔他们，懂吗？”</p>
“你的意思是，会有人对我不利？”她眨了眨眼</p>
昨夜他同她说了一整夜的话，细细分析京城朝堂局势，却半句都没提到她的安危可能有疑虑</p>
“我只是想得多，不一定如此，但有所提防总是好的”他笑着安抚道</p>
“我怎么有种上了大贼船的感觉？”</p>
那兀勀先是一顿，接着大笑出声“娘子这比喻真是恰当，不过你现在想下船也来不及了，你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这辈子逃不掉了，除非我死”</p>
“别动不动就说死！”她听得刺耳</p>
“怎么，舍不得我了？”他坏笑着，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忽然低声道，“我昨儿晚想了个好花样，晚上来试试？”</p>
她羞窘的推了他一把“你能不能正经点？”他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一会儿想着国家大事，一会儿防着小人暗算，却又突然说到闺房之事上头，她真想不透他哪来这么多花样折腾她</p>
“娘子是指咱们关起门来做的事，要正经点吗？”</p>
“不然呢？”窦娥再次赏了他一个大白眼</p>
“抱歉，娘子要失望了，我一辈子都正经不了，我要是正经了，还有什么乐趣？”他逗着她</p>
“我很难相信你没碰过其他姑娘，能这样折腾人，不像是没经验的”</p>
“真没碰过其他人，因为我觉得恶心”</p>
“怎么碰我就不觉得恶心？”窦娥反问</p>
“谁教我对你一见倾心，没办法”那兀勀亲了她一口，收起玩笑态度，认真的道：“九岁那年，我正顽皮，有一夜睡不着，溜出寝殿到御花园闲逛，没想到撞见一名被父皇宠幸过的小才人和禁卫私通，他们躲在树丛里，两人都是赤果果的，还发出野兽似的低喘，那时我还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太过惊吓，出声喊了人，没多久就来了人将他们绑了起来，这件事还惊动了父皇，父皇当下喝令乱杖打死，因为这件事，我一连作了好几晚的恶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