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失去丁屿你跟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
第69章失去丁屿你跟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
“丁屿还有一天就要被送到监狱去了,你之前说想在行刑前再跟他说几句话,我给你安排一个机会,只有十分钟,抓紧。”裴芷妍还想说点什么,但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拍了拍黎叶的肩,示意他有需要就叫她,随后出了办公室。
黎叶缓缓坐下,拿起电话。他和丁屿并不在一个空间里,可捕捉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气息时,他还是忍不住肝胆一颤。
十年了,他终于亲手为她报仇雪恨。
“你是谁?”丁屿沙哑的嗓子显示着本人的颓唐,他狠命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有预感,这一场对话又会是一场对他尊严的挑战,所以他要打起精神。
黎叶喉头微动,开了口,“我是黎叶。”
对面的反应有些迷茫,这个名字一点也不在丁屿的意料之内。“黎...叶,我认识你?”
黎叶平静道:“我曾经是市一医的外科主治医师,在药检部的时候跟你那表弟合作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出来开诊所了。你表弟,就是我举报送进去的。”
丁屿呼吸一滞,“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跟我究竟有什么关系?”
黎叶眼睫微颤,而后缓缓道,“丁屿,你还记得高琦吗?”
听到这个名字,丁屿浑身一凛,有些错愕,脑子疯狂运转起来,很快意识到了对方可能的身份。“你不会就是那个该死的小三?”
听到丁屿如此发言,黎叶嗤笑一声,随后放声大笑起来。
丁屿怒不可遏,当小三的人居然还敢主动来找他?他丁屿是要死了,可那又如何,小三就是小三,他永远在道德制高点上有优势!
这些天他心如死灰,在绝望里挣扎,憋闷的气息积攒在胸腔,就等着一个契机爆发。这个人来得正好,不至于让他带着这股怨气直接去死。
丁屿挺直了胸膛,语气也比刚开始的时候强硬了不少。“高琦是我老婆,你也配提她的名字?”
黎叶的笑声戛然而止,声音一下了冷下来,如果此时与丁屿面对面,他的眼神绝对能化成一把刀,将对面的人三刀六洞穿透。“丁屿,配得上配不上,不由一纸空文的名分说了算,你扪心自问一下,自己配做琦琦的丈夫吗?”
丁屿脑门都要气出一个窟窿来了,“世界上的人要是都像你这样罔顾道德,那不全他妈乱套了?黎...黎叶,你有什么脸来跟我说话?你来找我如果只是为了炫耀自己见不得人的身份,那还是趁早滚吧!”
黎叶都要气笑了,这人眼里居然还有道德可言,真是莫大的讽刺。但为了防止丁屿提前挂了电话,他还是喝道:“等等!”
那边安静下来,显然也很好奇他究竟要说些什么。两人之间的气息在沉默中对峙。
给丁屿打这个电话之前,其实黎叶打过好几个腹稿,他甚至还想过借着跟丁屿对话的契机再度提起高琦,不是为了丁屿,而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个人曾经真切的存在过。如今大仇得报,他却还想借着这点仇恨激发的念想活下去。
高琦还在世的时候,丁屿伪装得很好,所以每次高琦来找黎叶的时候,总是心怀愧疚,也从不说丁屿的坏话,以至于调查初期,黎叶从没有怀疑到丁屿头上。就算是确证了丁屿的杀人凶手身份,他也推断丁屿是因为嫉妒和自卑一时冲动。
而不是像如今听到丁屿这些话后觉得,他不过就是一只披着文明外衣的老鼠,从阴沟中流窜出来,学会了用人类社会的保护伞,可骨子里终究散发着见不得光的恶臭。
他永远也不会真正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既然如此,他黎叶也不必再多一丝一毫的废话。
“丁淼是我女儿,等你死后,我会过继到我身边,并给她改姓,她是时候彻底和过去说再见了。”
丁屿愣住了。
黎叶嘴角浮现出一抹刻毒的微笑。“姓‘丁’真的一点也没什么好骄傲的,丁屿,许家彻底抛弃你后,你就跟丧家之犬没什么区别。”
黎叶加快了语速,机关枪一般输出。“这些年在你身边,她过得多痛苦,恐怕只有我知道...就像当年高琦在你身边一样。”
“你放屁!”丁屿面颊抽动,怒气滔天,“姓黎的你少在这里自以为是...”
“我还没说完。”黎叶冷冷打断他,那威严感震慑住了丁屿,他感受到了一股从未在他身上拥有的力量,让他莫名噤了声。
“丁屿,‘自以为是’的一直是你,从来都是你!你不会真以为是许家的抛弃才让你落得如此下场吧?根本不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作自受!你的自私、你的卑劣、你的怯懦!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垃圾,只不过太会招摇撞骗罢了。你除了会骗骗未成年omega,还有什么别的本事吗?这在所有人看来,根本就不叫本事,叫无能!”
黎叶的话像疾风般的耳光,扇得他脸颊噼啪作响。
“许家固然可恶,可他们也不屑你的手段。他们早就想一脚踹开你了,之所以留到现在,就是为了把你推出去为整个集团将倾的名声背锅!”
丁屿忽然泄了力,脸色一片灰败。如果说先前的淡定,终究还是抱着一丝许家垂怜的希望,那么现在,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被每一寸世界抛弃的事实。
名声不在了,地位不在了,财富不在了,妻子不在了,女儿也不在了......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他的癫狂渐渐止息了,只剩下光亮一点点熄灭的寂寥。
黎叶说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要让丁屿彻底死心,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好好体会一把什么叫“失去所有”的痛苦。
黎叶挂断了电话。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外面的天是淡淡的蓝,没有一丝云彩,也没有风,黎叶呼出肺腑中郁结的气,掏出手机。
“喂,淼淼,今天刚好是周末,黎叔叔定了个餐厅,咱们一起吃饭怎么样?”
“好呀,”丁淼语气中满是笑意,“从现在起你不是我叔叔了。”
黎叶的心怦然一动。
“你是我父亲,一直如此。”
那日舞会散后,火警在校方的紧急处理下平息,鸣叫声停止的那一刻,学校钟楼的午夜钟声敲响,仿佛童话故事中的十二点,带着一种预言般的虚幻,提醒着听到的人们,今夜过后,过往的一切都不再作数。
警察来到办公室带走丁屿的时候,夏筱一群人早已以避难为由早早离开了。
夏筱察觉到许泳言心情不怎么好,于是道别了其他人,两人迎着深沉的夜空,一路沿着河湾走回别墅。
晚风猎猎,许泳言任由扑面而来的迷惘包裹住自己。
“怎么了?你是不是还在因为丁屿绑架我的事情生气?”夏筱眉间布满担忧,毕竟刚刚许泳言的架势是夏筱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不许说没事!”
许泳言苦涩地笑了笑,表情像是在求饶。他从未被允许过说真话,渐渐的,人们便理所当然地觉得他不爱表达,那渴望回应的因子便愈埋愈深,直到有人愿意主动来撬动他。
“我难过是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许泳言顿了顿,道,“韩岭...也就是我母亲,此次恐怕和丁屿一样,都要被许家拿去为集团暂时的顺利过渡而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