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杀心要让夏筱从许泳言身边彻底消失
第40章杀心要让夏筱从许泳言身边彻底消失
丁屿到底是个聪明人,难怪有恃无恐。
韩岭的目光紧咬住他好一会儿,这才缓缓松口。“有手帕吧?自己擦擦,样子别太狼狈。”
丁屿梗着脖子一言不发,掏出帕子,仔仔细细擦净了皮肤上粘稠的液体。
“我问你,言言...早恋这事,你知道多久了?”
丁屿摇摇头,“这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小许一向成熟稳重,你看得也紧,我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早恋。”
而且早恋对象还是夏筱。
丁屿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假,是因为早在韩岭来找他之前,柯益文就已经把掌握的一切情报都告诉了他。真,则是因为他确实没料到许泳言和夏筱之间会有什么牵扯。
毕竟不久前,夏筱还是他名单上的一员呢。
韩岭胸口起伏剧烈,甚至比刚刚给丁屿泼酒前还要愤怒,她倒不是不相信丁屿所说,而是这个许泳言在她眼皮子底下早恋这个事实,已经超出了她过往经历中的任何一次危机,脑中拉响的警报估计不亚于海啸来袭的级别。
她了解,或者说她自以为了解的儿子,从来都是一个懂得大事优先,延迟满足,为了有价值的目标甘愿付出投入一切的天降英才。
天才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她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是信息素。一定是夏筱的omeg息素,让许泳言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失了智。再强大的alpha本质上也是个被荷尔蒙支配的动物,更何况很多时候级别越高的alpha越是如此。
韩岭叹道,可能也是潜意识里太把许泳言当成一个未成年的小孩了,总觉得他都还没发育那根神经,现在想来,瞿医生的警告万万不能当了耳旁风。
“这件事还是多亏小文及时发现,”韩岭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也许之前真的是我误会小文了,他只是想帮他哥哥,拉他出泥潭而已。”
丁屿微低着头,眼神的得意和庆幸一闪而过。他一向知道柯益文的三寸不烂之舌十分可靠,今天更是觉得卓尔不群,竟然能把韩岭说得对他有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狠狠扳回之前丢掉的一局。
他连忙趁胜追击,还顺势帮柯益文卖起了惨:“是啊,我一直觉得小文这孩子心地纯良,办事灵活又可靠,我喜欢得不行。说句讨打的良心话,我这个做舅舅的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但凡他奶奶还有母亲多疼他一些,怎么还有他心甘情愿来我这里取暖的份儿?这孩子就是缺爱,根本没什么大错。夫人,你看这禁足什么的,差不多也该停了。”
“嗯,”韩岭微微颔首,抿了口酒平复心绪,“我已经跟小文说了,明天就可以正常返校学习,学生会那边也打好招呼了,我之前...确实对他太苛刻了些,他要是真的喜欢,参加也无妨。”
毕竟她和许秦从来没有指望柯益文在学习上能有多大的成就,所有承担家族产业的希望和重担都放在了许泳言身上。既然柯益文擅长经营人际关系,那正好,将来帮他哥哥打打下手也不错。
柯益文的危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现在轮到丁屿了。昨天,除了许泳言早恋的事,柯益文还告诉了一个对丁屿十分不利的情况,那就是夏筱知道了“名单”的存在。
虽然他并不慌张,一份名单而已,什么都说明不了。可最令他心里陡然一紧的,便是他赫然发现那份名单上,夏筱的亲属一栏里,赫然写着“林玟”的名字。
这个名字很长一段时间像梦魇一样笼罩着他,以至于即使是现在看到,丁屿都会像被毒虫狠命蛰了一口,浑身刺痛难耐。
虽然丁屿目前不知道夏筱掌握了多少已经信息,可他有种预感,只要开了这个头,麻烦就会像狗鼻子追肉一样一路嗅过来。
夏筱是留不得了,夏葳最好也能一并离远点。那家伙刚调来学校才多久,人缘还怪好的,竟还有人调侃说他是有资质当教导主任的人,真是笑话!
正好,柯益文送来了许泳言和夏筱早恋的消息,真可谓是瞌睡碰到枕头!阴毒的计划开始在丁屿脑海中酝酿成型。
“夫人,小许那边,你想怎么处理?”
果然,丁屿听到了他最想听到的答案。“让夏筱从许泳言身边彻底消失,永远也不要再见到。”
韩岭咬牙切齿,脑中全是挥之不去两人在伞下拥吻的画面。除了惊讶、恼怒、不安,还有一种情绪在韩岭的骨髓里作祟,那就是嫉妒。
尽管她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许泳言不过是被信息素吸引鬼迷了心窍,可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不是的。曾经家里也不是没有送来适配的omega供许泳言度过易感期,可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拒绝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单单为了生理吸引冒这样大的风险呢?
如若不是一时脑热,那就是动了真情了。这就是最棘手的情况。
世人口中的母爱,是最为无私的、发自肺腑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纯粹高尚,就好像和雄性的荷尔蒙一般,是天然产生的,且人人皆是如此。
可人们似乎忽略了个体差异性的巨大,以及拥有正确的爱人能力在这世间本身是如此稀缺的残酷事实。
自从双胞胎出生后,韩岭基本不再对许家华抱有任何感情上的希望和渴望。可许泳言就不同了,他是s级的alpha,抛开血缘关系这一层,他基本满足韩岭对模范基因标本的一切想象。更何况,他是她的儿子,是在世上第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人。她的东西,旁人怎可轻易染指?
韩岭实在太迷恋这种掌控感了,就像上瘾的毒药一般。
不仅如此,在很深的层面,她还把许泳言当作救赎自己的一种信仰般的存在,她可以对许秦卑躬屈膝、言听计从、忍辱负重,可以不眠不休地工作,对韩岭来说,这都是她为许泳言的光明未来所做的必要牺牲,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献祭。这种情感的复杂度早已不属于“母爱”的范畴,而更类似一种信徒的病态狂热。因为当许泳言不再作为一个她想象中一如既往的存在时,韩岭感受到了极大的背叛感和不可置信。
那么,一切扰乱她信仰的因素都要被彻底摧毁。
丁屿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试探道:“彻底消失?意思是让夏筱转走?”
韩岭撇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你自己看着办!方法我不管,你自己处理好就行。”
“明白,夫人放心,我定不会让您失望。”丁屿又恢复了言听计从的姿态,之前那疯狗一样叫嚣的好像完全是另一个人。
“你也别觉得我狠毒,”韩岭深深叹了口气,心里涌上浓重的疲惫,还有失落。“我了解言言,他会冒这样的风险,说明是动了心了。”
丁屿安抚道:“夫人也是为了小许好,除了您,谁还会为他的将来这样细心筹谋打算?许家的未来继承人,注定要过不能有心的生活,太重情义,害人害己。许泳言还小,现在明白这个道理,也还不算太迟。”
韩岭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缓缓点头道:“你说的对。”
许泳言摘下耳机,在恒温的咖啡馆里感到浑身发冷,如同坠入冰窟,耳边滚过水泥入桶一般的隆隆作响。
丁淼捏着手里的微型·窃·听·器,凝神望得认真,不知在想什么。“都听到了吧许泳言,这就是我的好爸爸,还有你的好妈妈在打的好主意。”
那天在这家咖啡馆,同样的位置,丁淼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夏筱的请求。平心而论,她没有那种夏筱那种圣人一般救人于水火的追求,有的只是极端个人主义的冷漠内核,维护公平正义这种东西,在她看来就跟喊保护环境的宣传口号一样空洞可笑。
跟在丁屿身边耳濡目染久了,丁淼对他做过的事,还有许家能够做到的事,心里多少有数。夏筱仅凭手上这些微不足道的材料就想挑战他们的权威?这不是笑话吗?
就算丁淼真的想做些什么,她也不打算一开始就表明自己站在夏筱这边,她并不信任夏筱一腔热血的莽夫作风。失败是大概率事件,而她并不打算用这个去赌她和丁屿的父女亲情以及许家为数不多的垂怜。
于是她决定先默默观察,不动声色地搜集证据。并且就算要合作,比起夏筱,她也更信任许泳言。
没想到听到的内容还是大大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许泳言半晌没有作声,那句“让夏筱从许泳言身边彻底消失”鬼魅一样的缠绕在他耳畔,耳膜都在发痛,像是洪钟不断撞击,直到撞破、撞出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