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肠挂肚

牵肠挂肚

13章

“你吃饭了吗？”

“正准备吃。”

“你先吃，吃完了我再打。”

“你说吧，说完了我再吃。”

华成岚一下子坐起来，右手接住滚下来的雪茄，“不许把手机拿给果冉，你吃饭，我一会儿打，不许不接。”说完，他也不等姚音华回话，挂断了。

华成岚本来不想吃饭，为了估算打电话的时间，他给自己煮了一袋拉面。

他吃了面，洗了碗，刷了锅。

卧室宽大，只在床里侧墙角亮着一盏小灯。床外侧铺了一张地毯，华成岚躺在这里，手边便是落地窗户。

他拨姚音华的电话，响了四声才接通，“喂。”

华成岚戴着耳机，闭着眼，“果冉说你早晨中午都没吃饭。”

“你找我有事？”

“刚才吃得什么？”

姚音华坐在客厅地毯上，靠着沙发。他放下手里的书，合上书页，拇指摩挲着封面上的“伪满”二字，“蔬菜粥，排骨汤，还有一份凉拌笋丝。”

“孔导让你减重了？”

“没有。”

华成岚回忆与姚音华两次一起吃饭，他好像是对这些汤汤水水感兴趣。昨晚桌上的烤串、辣炒海鲜，他一口没动。

“为什么不拿电话？”

“没有什么非接不可的电话。”

“没有你在乎的人是吗？”

两人之间，安静了。

姚音华侧躺到地毯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华成岚睁开眼睛，“问这个干什么？”

“我送你们成婚礼物。”

“你喜欢牡丹花吗？”

“喜欢。”

“你抽雪茄吗？”

姚音华的眼角滑下一滴泪，他慢半拍回答：“不抽。”

两人之间，再一次安静。

华成岚确认电话没有挂断，但他听不到对面一丝声音。

两人都不说话，任凭时间一分一秒流走。

不知过了多久，华成岚听到了“嘟嘟”忙音——姚音华挂断了。

“历史和爱情一样，有温度，有血有泪，才让人爱。”金梁的玩笑之语，突兀的响在华成岚耳边。

华立为情况好转，已经和柳月回到华家大宅。

华成岚很少回来。

大宅子里三栋三层楼呈“品”字形，老爷子华元昌和华立为夫妇都住主楼。

华成岚刚回华家的时候也住主楼，住小叔的隔壁房间。读初一那年，他搬到了东楼。

等老爷子和华立为知道的时候，华成岚已经住进去了。

游京文化成立时，华成岚刚上大学。他自己选中了现在住的大平层，华立为给他买了。从此，无特别事情，他不回华家大宅。

华成岚13岁时要学游泳，华立为在东楼的一楼，给他改建了一个游泳馆。

如今，华立为早已游不过华成岚了。游了四五个来回，两人上岸休息。

“当初我说建个户外泳池，你小婶说不好维护，不卫生。”

“小婶说得对。”

华立为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我这次发病，是不是和柳月提离婚的事了？”

华立为每次发病骂了些什么，初期，他事后能想起来。后来，抗抑郁、镇定类的药物越吃越多，他便越来越不记得。

“嗯。”

“你小婶说什么了？”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知道你病了，她不当真。”

华立为的精神分裂和他妈妈一样，是间歇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