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133章

医院。顾昔城坐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因为失眠的缘故，眼里布满了血丝，瘦削的脸看上去愈发棱角分明起来。

明绝在房间的另一侧坐着，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顾昔城美好的侧脸。

医生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神色肃穆，看着顾昔城的眼里亦满是担忧，用法语问：“决定了？”

昔城迎上他的目光，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坦然，“我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想陪着你走下去，想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想试试。

男人透过薄薄的眼镜看着他，终究低低的叹了口气，“尽快准备手术吗？”

“不。在等两天吧。”他沉声说。

一旁的明绝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抑制不住情绪的说道，“你疯了？现在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功率了。再等下去，病情恶化，成功率会更低！”

昔城抿紧了唇，脸部的线条亦僵硬起来，半晌，像刀片一般薄薄的唇里方才吐出一句话，“等南宫寂言醒了就做手术。”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绝低吼着。

“我知道。”昔城没有看明绝，有一瞬间的恍惚。声音低低的，却没有一丝犹豫。

明绝看着他坚定的表情，终究无奈地坐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原先坚持不做手术，你说，怕自己会死在手术台上，到时候连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现在你又决定做手术，还要将治疗推后，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想试试。”昔城转过脸，看着窗外的风景，“是你说的吧？不该用三个月换她一辈子。”

明绝怔住，低低的叹了口气，“或许，她并不希望你这么做。”

“万一我不在了，不还是有南宫寂言吗？”他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沉闷和嘶哑，“和他在一起，她会幸福。”

明绝倒也不再说话，眼里是意味不明的情绪，他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医生，用法语说：“pierre，尽快开始进行术前放疗。明天我带他来医院。”

“行。”叫pierre的男人点了点头，“什么时候来的？也不来看看我。”

他笑了笑，“这不是来了吗？”

“那改天一起吃餐饭吧。”pieere说。

和昔城走出pieere的手术室的时候，明绝侧眼看着昔城的侧脸，只觉得心里堵得慌，“今晚回去把手术的事和莫萱说一下吧。”

他却忽而放慢了脚步，神色有些惶然，眉头紧皱着，“还是不让她知道吧。我，不想死在她面前。”

明绝看着他的模样，张了张嘴，却终究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语言原来竟是这般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