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哈佛历史丛书：一本书读完人类谍战的历史》（4）

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谍战

第二次世界大战，发生的时间是1939年9月—1945年9月，是一场世界范围内的法西斯联盟和反法西斯同盟巅峰较量的战争。这场空前的世界大战最后以美国、苏联、英国、中国等反法西斯国家和世界人民战胜法西斯侵略者赢得世界和平与进步而告终，二战期间发生的间谍战可以说是人类历史从古至今以来最为“壮观”的，同正面战场那些一场场生死战役一样，这期间的谍战同样惨烈而悲壮。这里展示的就是二战惨烈场面中的另一种生死画面，它演绎了一场场扣人心弦的间谍和反间谍生死战，在这些生死战中涌现出了大量的可歌可泣的英雄式人物。正面间谍，反面间谍，双重间谍，甚至还有三重间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来我往，你争我夺，展开了一场场生死攸关的较量。这些间谍战，对战争格局以及战争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有些起着决定战争命运的作用。“康多尔小组”在行动

熟悉二战历史的人知道，阿拉曼战役是北非战场的转折点。然而，人们并不知道，为了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英国第8集团军司令有“沙漠跳鼠”之誉的蒙哥马利及相关谍报人员绞尽脑汁，利用间谍战，将德国“非洲军团”司令、有“沙漠之狐”之称的隆美尔拉进了一个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中。

“康多尔小组”在行动

在北非战场，隆美尔取得胜利的关键之一在于及时获得了有关英军的情报，“康多尔小组”的有效行动，是隆美尔获得有价值情报的途径之一。

“康多尔小组”是由28岁的约翰·埃伯勒领导的。他是德国谍报局的间谍，出生在亚历山大港，父母是德国人，他是伊斯兰教徒。他的父亲死后，他的母亲和一个埃及律师结婚。埃伯勒长大成为一个富有的开罗人，同时仍效忠于德国。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前夕，参加了德国谍报局。

当隆美尔要建立一个由了解开罗的可靠的德国间谍组成的小组到埃及首都从事特务活动时，埃伯勒被选中参加“康多尔小组”。

1942年4月，埃伯勒到达的黎波里，这是他去开罗的旅程的第一站，他带了两部美国海利克莱夫特无线电收发报机和英国的5镑和1镑钞票共5万英镑，还带了一本《蝴蝶梦》，因为“康多尔小组”的密码是根据这本小说编成的。就“康多尔小组”来说，埃伯勒的密码是根据事先安排好的在某些日子用小说的某几页。他的收听站，用他们手中的同样的书本来翻译密码。

▲有着“沙漠之狐”之称的非洲军团司令隆美尔

“康多尔小组”第二号人物是彼得·蒙卡斯特尔。彼得·蒙卡斯特尔也是个德国人。两个人在1942年5月11日从贾洛绿洲出发，乘坐缴获的英国车辆跨越寸草不生的沙漠奔向开罗。大约在离开贾洛二十几天以后，“康多尔小组”就到达英国的领土上了。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换上便衣，进入开罗以南近500公里的阿西尤特，这里只有英国和埃及当局的少数兵力防守着。虽然他们被制止前进，但埃伯勒是埃及人，蒙卡斯特尔冒充美国人，他们两人都会说英语，经过检查证件，他们被允许通过了。他们乘上了去开罗的晚班火车。

埃伯勒的疏忽

一到开罗，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就在郊区的“花园城”一所膳宿公寓里住下来。埃伯勒马上开始寻找他能信任的朋友。在他找到的这些朋友当中，有一个人叫黑克麦斯·法赫米，她是埃及著名的肚皮舞舞女。法赫米是强烈的反英分子和阿拉伯民族主义者，住在尼罗河札马勒克岸边的游艇上。

法赫米告诉埃伯勒她是一个间谍，为埃及军队中的“自由军官运动”从事反英活动。她的主要情报来源是她的情人，在开罗英军总司令部工作的史密斯少校。埃伯勒也告诉她，他是为隆美尔工作的人员。最后，法赫米安排埃伯勒趁着她和史密斯去睡觉的时候去看史密斯少校皮包里的文件。她答应安排埃伯勒会见一个朋友：阿齐兹·埃尔·马斯里将军。他是一个有权势的、强烈的反英人士，在英国的坚持下，阿齐兹·埃尔·马斯里被解除了在埃及军队所任参谋长的职务。

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在靠近法赫米的游艇的地方租了一艘游艇，把一架收发报机藏在札马勒克的一家奥地利牧师主持的教堂里，另一架放在游艇上，然后开始工作。

埃伯勒按照法赫米的嘱咐，在史密斯少校来访时，偷看了他的公文包里的文件，了解到许多关于英国兵力、部署、意图的情况。然后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用《蝴蝶梦》密码每天午夜报告给西波姆无线电情报连，或者发给设在雅典的德国国防军收听站。

埃伯勒和阿齐兹·埃尔·马斯里将军的会面是在一个牙科医生的诊所里进行的。阿齐兹·埃尔·马斯里将军对这个小组的证件、情报、钱财，以及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为隆美尔工作这个事实，有了深刻的印象。他听取他们关于反英间谍活动的建议和他们发动圣战的计划，就是当隆美尔大举进攻并占领开罗和亚历山大港时，发动圣战。但是英国保安局知道了关于圣战的消息，他们制定计划对付这些人。

北非战役

北非战役是指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从1940年6月10日至1943年5月16日发生在北非的战役。它包括发生在利比亚和埃及的沙漠战役（称为“西部沙漠战役”，也被叫做“沙漠战争”）、摩洛哥和阿尔及利亚（“火炬行动”）以及突尼斯（“突尼西亚战役”）的战役。

在这紧张的时候，埃伯勒犯了一个错误，这并不是很严重的错误，要不是处在紧张时刻，或许不会被人注意。他穿上英国上尉的制服，到塔尔夫俱乐部喝酒，收集最新的流言蜚语。但是他携带的埃镑已经用完，他认为英镑像以前一样仍是合法货币，于是付了一张英镑，侍者接受了这张钞票，因为它可以在英国军需处兑换埃及货币。埃伯勒在塔尔夫俱乐部喝完酒以后，来到大都会旅馆屋顶上的酒吧间，这是新闻记者经常进出的地方，他在那里又用英镑付酒钱。他还选了一个酒吧间的姑娘，她自称为叶维特。埃伯勒给她买了大量昂贵的香槟酒，他又一次付了英国货币。然后他把她带回游艇过夜。早上，他用五英镑一张的钞票付给她20英镑，并请她再来看他。她同意了，然后走了。

埃伯勒哪里知道，叶维特是犹太间谍组织的成员，当时这个组织为英国情报局工作。叶维特把她和埃伯勒的这次的相遇向她的上级汇报了，并且说她认为埃伯勒是个德国人，并且认为他是个间谍，因为，他的钱太多了。她的上级告诉她要与埃伯勒保持接触，并和英国情报局作了安排，将这艘游艇置于监视之下。一个埃及人打扮成乞丐，坐在尘土飞扬的拖船航道的末端。就是这个乞丐，注意到法赫米来到埃伯勒的游艇上，他还注意到英军少校穿着制服来到法赫米的游艇上。

埃伯勒一行三人被捕

叶维特在与埃伯勒第一次会见后的第二天（或第三天），又来拜访他了。当她敲客厅的门时，没有人回答。但是门是开着的，她就进去了。她注意到房间里到处都是酒瓶，烟灰缸满满的，剩下的食物，脏的碟子，这是一次聚会后杯盘狼藉的景象。

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在他们的舱房里呼呼大睡。叶维特开始仔细观察这艘船。在一个小房间里，她发现有一张书桌，上面有一本书和一些便条纸，她注意到这本书的书名——《蝴蝶梦》，便条纸上是方格子和6个字母组成的词组。叶维特认为这可能是某种形式的密码，并怀疑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都是间谍。她把书打开，注意到“用过”的页码，抄下便条纸上每一行的第一组密码。然而在她离开游艇时，她被逮捕了，并被带到警察局审问。这个乞丐一直盯着这只游艇，并在她离开的时候，向警察发了信号。他们不知道她与英国情报局有联系，因而怀疑她并把她拘留了。同时，袭击西波姆无线电情报连时被俘的两名俘虏被押解到开罗。在他们的帆布包里有一本《蝴蝶梦》。这本书立即引起了他们的审讯者的怀疑：一个德国人读这样一本英文书干什么？此外，当这两个人被问到他们是从什么地方买到这本书时，他们很不安。仔细检查后发现，几乎可以肯定，这本书是在葡萄牙买的。有人把空白页上用铅笔写的50个埃斯库多（葡萄牙货币单位）用橡皮擦去了。这本书作为某种密码的基础是相当肯定的，开罗的英国情报局打电报给在里斯本的英国情报局，查询最近是否有人在那里的书店里买了两本或两本以上的《蝴蝶梦》。

因为葡萄牙只有几家英文书店，到这几家书店访问一遍是相当容易的事。一星期之内，英国情报机关就查明德国助理武官的妻子在1943年4月3日在伊什图里尔买了6本。

《蝴蝶梦》的确是作为一种密码使用的这件事，现在已是很明显的了。但是谁在使用呢？被俘的两个情报连的俘虏怎么也不肯开口。但英国军需官提供了另一个线索，他怀疑向他兑换的英镑新钞票。他通知开罗前线安保工作的负责人桑森少校。经过技术鉴定，发现“英国上尉”在塔尔夫俱乐部付酒钱用的英镑是德国人精心制作的假钞票。这个发现使桑森少校有理由认为，他正在对付一个德国特务组织。恰逢此时，一个希腊给养供应商人在札马勒克岛向驻在克萨厄尔尼尔军营对面的军需处兑换300英镑时，更多的假钞票出现了。巨大的伪钞数目引起了军需处工作人员的注意，他们把情况向桑森少校汇报了。桑森少校去看这个商人，商人告诉他曾经把大量的奢侈品卖给两个住在札马勒克的年轻人，并把货物送到他们的家——尼罗河上的一艘游艇。很快检查出这些钞票也是伪造的，现在桑森确定无疑地认为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就是他要寻找的人。

8月10日下午5点，桑森少校采取了行动。他放了几条船在河上，与游艇保持一定距离，并设置了路障。然后用部队包围了这个地区，封锁了拖船航道的两头。

桑森少校下令活捉嫌疑犯，他自己和一队武装人员爬到跳板上，把游艇的舱门捣碎。两个嫌疑犯都在船上。当英国人从甲板上过来时，蒙卡斯特尔潜入舱底的污水里，打开暗门，把一架收发报机，一本《蝴蝶梦》和所有电报底稿都扔到尼罗河里。他企图从这条路线逃走，但是当他浮出水面时，他被一条船上的英国人抓住了，然后被拖上船来，戴上了手铐。

在甲板上，埃伯勒把袜子卷得很紧，成为球状，扔向走过甲板的人，使这些人不敢上来。他们以为是手榴弹，于是趴下来以便掩护自己，这样使蒙卡斯特尔有足够的时间处理掉电讯设备。最后，埃伯勒被打倒了，戴上了手铐，和蒙卡斯特尔一起被捕了。此外，肚皮舞舞女黑克麦斯·法赫米也被捕了。

破译《蝴蝶梦》密码

埃伯勒、蒙卡斯特尔和法赫米被带到设在马迪的英国三军联合审讯处受审。埃伯勒、蒙卡斯特尔拒绝回答任何提问，但是法赫米把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讲了。她说出她与史密斯少校的联系，还把埃伯勒的埃及接头人告诉了桑森少校。把埃伯勒、蒙卡斯特尔的另一架收发报机隐藏在教堂祭坛后边的奥地利传教士也被逮捕了。最后，第一架收发报机也被找到了。在蒙卡斯特尔打开船底的暗门后，这条船慢慢地沉下去了。但是这条船被打捞起来了，这架收发报机在船下的尼罗河的淤泥里也被发现了。它的机构装置不能使用了，但是它的指示器仍然对着最后一次向雅典发报的频率。

可是，关于这个特务小组的密码，却找不到更多的线索。它的电报底稿和一本《蝴蝶梦》都不见了。这部密码对英国人来说是极其重要的，因为这次向游艇的突然袭击和决心活捉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都是为了达到这唯一的目标。英国人希望冒充“康多尔小组”发报，给隆美尔发假情报和使他上当的情报。他们把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监禁起来。他们有了雅典收听站的波长，但是他们却没有密码，虽然他们猜想这密码是根据《蝴蝶梦》编写的。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知道这个密码的重要性，他们拒绝开口。后来，蒙卡斯特尔企图自杀。他用餐刀割自己的喉管，他被送到医院，没有死。

最后，英国人从犹太特务组织的间谍、酒吧间的女招待叶维特那里得到了密码。在对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的整个审讯期间，叶维特一直在警察的手中。但是，当她的上级与在英国情报局工作的一个朋友接触以后，她最后获得释放。当他们办理释放她的技术性手续时，叶维特对英国情报局的官员说，她在被捕的那天下午曾到过埃伯勒的游艇。这个官员偶然问到她是否看到过放在那里的一本书。

叶维特一闪念意识到她在游艇上发现的这本《蝴蝶梦》的重要性，她说出了她抄下的页码，还有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发报用的主要的密码组。她的笔记尽管不完全，但是能够使英国破译密码人员认定密码所根据的页码和段落的连续性。最终《蝴蝶梦》密码被破译了。

现在英国人掌握了模拟埃伯勒和蒙卡斯特尔发报的全部材料，并恢复向雅典发报。他们开始做了。这样隆美尔的秘密情报来源被有效地堵塞住。更重要的是，“康多尔小组”的通讯渠道仍然通畅，隆美尔会继续信任它。这个错误改变了北非战争的进程。

军事天才隆美尔

隆美尔，一位在世界军事史上声名显赫的德国装甲兵战将，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军事天才。因为他精明能干，战功卓著，因而素有“沙漠之狐”之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璀璨将星中，能做到生前显赫，死后殊荣不断，特别是被敌对双方都认可的，只有隆美尔一人。

▲隆美尔和希特勒

隆美尔一生具有传奇的色彩，他身材矮小，具有狐狸般的狡诈和诡秘的微笑。二战中，他在北非沙漠中指挥德国的装甲部队，通过运用高超的军事指挥艺术，声东击西、神出鬼没，常使英军措手不及。

隆美尔出生在德国南部一个中学校长家庭。1910年中学毕业后从军，入但泽皇家候补军官学校学习。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任连长，先后获得3枚十字勋章。一战后，历任德累斯顿步兵学校战术教员、戈斯拉尔市猎骑兵营营长、波茨坦军事学校教员、维也纳新城军事学校校长等职，因著有《步兵进攻》一书面引起希特勒的重视。1938年调任希特勒大本营卫队长，曾陪同希待勒巡视捷克斯洛伐克。

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隆美尔作为德国最高统帅部的指挥官之一，受到希特勒的器重。1940年2月，希特勒任命他为第7装甲师师长。5～6月间，在德军闪击西欧的侵略战争中，隆美尔指挥装甲第7师冲在最前面，先克比利时，接着是阿拉斯、索姆，最后直捣法国西海岸，被法国人称之为“魔鬼之师”。

1941年2月，希特勒又任命隆美尔为“德国非洲军”军长，前往北非援救一败涂地的意大利军队。他到达北非的黎波里前线后，立即作了一次侦察飞行，得出了“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的结论。于是他便改变“固守防线”的命令，指挥他的装甲部队冒着沙漠风暴勇猛穿插，全速前进。

他在战役中采用了兵不厌诈的手段，凭借坦克的高度机动性，实施奇袭，在沙漠地区的恶劣环境和缺少制空权的情况下，一反常态地以少击众，出奇制胜。英军猝不及防，节节败退。德军直逼亚历山大和苏伊士。他还奇袭了著名的昔兰尼加地区，攻克托布鲁克要塞。隆美尔因此名声大振，赢得了“沙漠之狐”的美名。年轻的“沙漠之狐”隆美尔因战功卓著，荣升为德军最年轻的元帅。

1942年5月，他又在比哈凯姆坦克会战中大败对手，把英军逐回埃及。1942年6月，“沙漠之狐”隆美尔遵照德国元首希特勒的命令，对驻守北非的英军发起了猛烈进攻。英国将军奥金莱克率领的英国第8军团节节败退。

但就在这危急时刻，陆军中将蒙哥马利临危受命，被首相丘吉尔任命为总司令，1942年8月正式接管英国第8集团军。蒙哥马利从此开始了他最为辉煌的军事生涯。

▲手持元帅杖的隆美尔

开始了真正的较量

8月15日天亮之前，蒙哥马利来到了阿拉曼前线，他很快发现，军队的士气十分低落，不过，蒙哥马利并没有气馁。他决心首先鼓舞部队的斗志。经过蒙哥马利出众的演讲，英军士气迅速好转。

但隆美尔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英军正在发生的变化，他指望一鼓作气突破阿拉曼防线。8月31日，隆美尔调集200辆坦克，向阿拉姆哈勒法一带的英军防线发动猛烈攻击。他没有想到，蒙哥马利早已料定隆美尔将会在这里发动进攻，并作好了充分的迎战准备。等到德军坦克攻上来后，蒙哥马利组织英国皇家空军对这些坦克展开狂轰滥炸。看见敌军坦克一辆辆被炸毁，战壕里的英军士兵信心大增，终于以密集的火力成功击退了德军狂涛般的进攻。经过一周鏖战，德军伤亡惨重。隆美尔被迫停止进攻。这对骄横的“沙漠之狐”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感到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不得不对蒙哥马利另眼相看。

▲陆军中将蒙哥马利

重新启用“康多尔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