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骑士的意识

重力，本是一个无形且大范围的矢量，经过重骑士体内的光契核心‘重力械’的修改，扭曲成一个可控因素。可以控制它的方向，也可以控制它的大小和范围。

先前在坠落地碰到的僵愕行者是这样，现在碰到的重骑士也是一样。作为刺部光契的‘重力械’一直以来都是刺部的秘密武器，其实不止这一件是如此，其他鸦组成员手中的装备全都是一等一的实验性武器，它们的威力和功能绝对不是同等级别的光契能够比拟，但也正是这种原因，鸦组成员手中的光契都是珍稀品，更有不少秘密光契只有个位数的存在。

重力械并不属于攻击光契，它是一件不折不扣的辅助工具。

可这件辅助工具，却在许家的改造之下，变成了一件拥有恐怖攻击能力的另类光契。

一件已经不再需要考虑使用次数，不用考虑使用者承受能力，只要能将威力提高的纯战斗兵器。

重骑士的肌体重组，并不是什么特殊的能力，更不是许家在它身上搞的鬼，在许家人的改造中，‘全体重力炮’就是最终的杀器，这一招发射出去即使是境外的恐惧魔物也会被炸得灰飞烟灭，更别说是人类。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次重骑士所对付的既不是魔物也不是人类，而是一种介乎于人类和能量体之间的光亚怪物。

所谓的肌体重组，完全就是将重力场加固在身体上，让松懈或者破碎掉的肌体部分重新‘飞回’到相对应的身体部位上，利用重力来‘粘合’。

高强度的重力场，能让一件物体彻底融合在另一件物体上，做到壹加壹等于壹，但问题在于两个‘壹’之间的关联早就已经被切断，强制性地再次融合在一起并不能达到先前的效果，不过也就是让他重新恢复了‘形’罢了。

只要体内的重力械光契一直保持着运作，重骑士的身体形态就不会被破坏，这是重骑士自身的特殊机制，也是每一个体内装有重力械光契的实验体都拥有的能力。

面对这样一种强敌，面对一个无法打倒的怪物，谁能有把握将其制胜。

因此直到今时今日，关绝仍然不知道当时的他是怎么在僵愕行者的手中幸存下来，更不知道为什么被多层的重力场压迫之下，自己还能活下来。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当日在河玉市所发生的事。

分裂的重力场犹如一个个小型的能量风暴，凡是有东西靠近都会被它那无形的扭曲力量撕扯得粉碎，站在分裂重力场最中间的重骑士丢了魂似的愣站在原地。

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说话。

噼！噼！啪！啪！

在复仇屠夫的咆哮之下，围绕在重骑士身边的分裂重力场连续接着粉碎湮灭，可无论粉碎了多少次，没过几秒都能重新恢复如初，大小不变，数量也没有减少。

身体经过多次的破碎性粉碎后不但没有变得松散，反倒像是混了水的松土一样变得粘合度极高。

这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从来都是直视前方的重骑士竟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粉碎，再一点点愈合，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断重复发生。

重骑士的眉头皱了。

关绝不由得为之震惊，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极具人性化的行为。

重骑士这是在审视自己吗？难道说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

要知道他对付过的僵愕行者全都是一群只懂得执行命令的人形类生物机械体，即使面对绝对的力量差距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

“你……是谁？”

突然，一个带着多重音的声音凭空出现。

它就像是从头顶的天空上落下一般，找不到任何痕迹表明它的来源，这样的声音直入灵魂深处，让人有一种飘渺如烟的感觉。

可很快地，这个多重音说话的内容让关绝瞬间惊悟过来。

“为什么要攻击我？”

被吓一跳的关绝瞪大眼睛看向重骑士的方向，只见这时候的重骑士也是一样看着关绝，它的双眼比起之前更显得人性化，不再是冰冷冷的机械眼，也不是漠视一切的眼睛，而是一双随着眉毛微皱而变得往外斜去的眼睛，似乎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着。

关绝还想问你是什么人，但想了一想还是开口说道“你是……不对……你是什么东西？”

重骑士的身体形态虽还保留着人形，但内质已经不再是人类，就如旧时代智能机器人和人类，前者有着人形却没有人类的器官，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类的意识和思考方式。

“我？”重骑士反复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它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我……我是什么？”

在和关绝对话的时候，复仇屠夫也解除了咆哮，重骑士的身体已经完全崩坏，现在眼前所看到的不过是由碎片重组而成的拼凑品，即使继续咆哮，重骑士的身体也不会发生过多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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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把一个物件在分子层面把它击碎，让它分裂成百万份甚至千万份后，这件物体重新也不可能恢复以前的模样，它能组成的不过是保留之前的‘形’而已。

融入到复仇屠夫体内的流焰没有再出现，漆黑的身躯在一点点地变小，最终变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人形。

那是一个小孩的身高。

碰！

一声清脆的破碎声响起，覆盖在外层的黑炭甲应声粉碎，在空中吹散消失。

一脸疲惫的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深呼吸几口像是刚刚长跑了在休息一般，在他的眼神中充满愤怒却无从释放，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狮，即使明明知道它很可怕，可不用担心它会冲出来做什么。

“你告诉我，我是谁？！”

思考了一阵，重骑士吼着问道。

关绝愣了一下，唰地一声将身上的利刃伸出，重新汇聚成上百把利刃回笼的姿态。

看着迷茫的重骑士，关绝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可被重力场给切断的双腿还在愈合中，贪婪黑液融合在切面上慢慢延伸出去，体内的生命能量不足，并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这种程度的伤害，能做的只是用时间去博取机会。

一直全神关注着重骑士的关绝根本没有意识到，贪婪的恢复能力在此之前根本不具备这种液化重塑肌体的功能，这一切还要归功于河玉市的那一次意外。

利刃群上寒光闪烁，这要是对付一般的魔物和欲望魔人那是没问题，可要是对付这么一种特殊怪物，就显得很是吃力，要知道围绕在重骑士周围的分裂重力场切断了他的双腿，利刃群在分裂重力场面前不过是挡在大象面前的一排木头栏杆罢了。

无法想明白自己是谁的重骑士将全部注意力都转移到关绝身上，一步步地朝着关绝走去。

身边浮动的无形分裂重力场将地面切得咔咔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