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第256章风起云涌的局势
“郝公子，你又不坦白了。”夜家家主听到郝南这种这么拙劣的激将法，瞬间就已经笃定此人绝对不是什么位高权重者，字里行间都充斥着青涩，随便从八家里抓一个十岁以上的少主都能说得比他好。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今夜请你过来，自然是拿你当朋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不必拐弯抹角。”夜家家主也不说破，仍旧只是微笑。
这夜家家主接二连三的直率发言，倒是搞得郝南有些不好意思了。
郝南当然知道现在的局势风起云涌，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安定了，事实上刚刚夜家家主那句性命攸关早已让他深有同感了，他当下最缺乏的，其实就是对云州和八家的了解。
但是另一方面，郝南又不想承认自己只是一介浮萍，在云州毫无背景，这种无力感他在和上官允宁的对话中已经尝试过一次，所以才会出现刚刚那种死鸭子嘴硬的对话。
“失礼了家主，说实话，我只是初来云州，对八家和云州学院几乎毫无了解，还望家主赐教……”
郝南思索了一会，最终还是无奈地说出了实话，这种时候，获取情报远比自己的面子重要得多。
“行了，不用这么客气，你我既然是朋友，有事直接问便是了。”然而让郝南没想到的是，夜家家主根本不走那一套，直接大手一挥，好像市井之徒喝酒言欢一样就略过此事了。
“我来给你说说啊，云州虽然表面上是号称以八家为首，但其实背地里就是云家一家独大，八家在云州的版图之内，就只剩下云州学院和云阁保持中立，其他地域或多或少都已经被八家所染指。”
夜家家主倒是丝毫不吝啬，将云州的历史与郝南徐徐道来。
“这么说来和净土院长说的也没相差很多，看来八家在云州已经根深蒂固了……”郝南听了夜家家主这番话之后，倒是不由自主想起了之前净土院长和他分析形势时说过的话。
“错，八家如果根深蒂固，眼下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云州学院，如今的云州八家，早已经不是昔日的云州八家了。”夜家家主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这一层我知道，上官允宁上次见我说的很明白，他要取代云家的位置，成为八家之首。”
郝南没有捕捉到这一刹那，正听得入神。
“云州学院正是抓住了八家的内部斗争时机，迅速在云州崛起了一片属于自己的中立之地，如今云家已经不复从前，觊觎它位置的人，可不止是一个上官允宁。”夜家家主点点头。
“听你这么说，八家之中还有愿意追随云家的？”
“非也。官场之事并不是三言两语黑纸白字就能说清楚的，就如同你我之间商议的可是谋反之事，我断然不可能直接明示你造反与否，就算我问了，你也不可能说出你的真实想法。”
“确实如此……”
“所以表面上你好像感觉局势很清晰，云州学院自成一体，云家日益渐微，上官家怏怏崛起，但实际上的局势其实风起云涌，复杂异常，谁都不确定对方手里到底有多少筹码，会不会突然杀一个回马枪出来，否则如果当真这么容易，上官家早就直捣云家黄龙了，何须屈尊第二。”
夜家家主这一番话除了情报之外，真正让郝南感到震惊的是其中的道理。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句话如今在他身上简直是完全应验。
他对权利斗争完全不懂，仅仅只是见了两个大人物，听了他们各自分析了一番，就真以为当下局势已经十分明朗，只剩下各自站队的事情了。
但实际上真正身在此局之中人，根本就没办法看清楚如今的局势。
八家之间，到底谁支持云家，谁支持上官家？谁是中立派，谁是主战派？谁是坚定地想要一场改革，谁又只是单纯想要制造混乱，从中获益？这些根本不是现在的郝南能看得清楚的。
“若非今日你初生牛犊不怕虎，错手将云家大管家灭杀，带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各方根本就不会有所行动，你今日之行，至少将这场动乱提前了三十年光景。”
说到这里，夜家家主又是一阵大笑，也不知道是笑郝南的无知还是勇敢。
然而郝南却并不觉得夜家家主的笑容讽刺，反倒是心中一顿畅快，因为和夜家家主对话，不仅没有话中挑刺、艰涩难懂的套路，反而很像是和朋友在喝酒聊天一样，爽直痛快。
“家主今日指导了我不少，我很感谢，家主既然如此坦白，我不妨再问一个问题。”郝南双手鞠躬。
“但问无妨。”夜家家主摊手。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家主今日特意邀请我过来，和我分享这么多情报，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话已至此，郝南也不忌讳，直接坦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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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表夜家想和郝公子你交这个朋友，这是我的真心话。”夜家家主丝毫没有犹豫，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坦荡荡地看着郝南。
“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夜家渴望着复仇。”
夜家家主这回答让郝南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追问下去，因为与他预想的答案差距甚远。
他一直以为这夜家无非和云州学院、上官家一样，都是伺机而动，谋求更高的位置罢了，想来也没什么好问的，但是却万没想到是和复仇有关的。
可是这夜家到底和谁有仇呢？这其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家主……”
“郝公子，你我以朋友相称，坦诚相对，我不想编造故事搪塞你，所以你也别问了。”夜家家主在郝南接着开口的瞬间已经抬手制止了他。
夜家曾经风光一时，如今却沦为人们口中云州八家的第八，没落的一族，这其中的故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明白。”郝南虽然不懂官场之道，但是好歹也不是那种愣头青，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宜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