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圣诞夜不算国内的节日，从西方国家引进过来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今天需要装饰庆祝，此刻橱窗外摆满圣诞树，上面挂着圣诞帽和小苹果。

今薯走在前面，踩着脚下的雪看着路上热闹人群，抱着草垛卖糖葫芦的男人从他们身旁走过，夜色明亮，她忍不住买了一支，冰糖葫芦外面裹着糖纸，糖纸酥脆，入口即化，里面是山楂和草莓堆成的塔，她吃了一颗草莓，上面裹满糖浆，很甜。剩下的被放在袋子里，他们边走边聊天。

今晚人很多，街道拥堵，他们索性走下车步行过去，穿过小吃街后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苏菜，门店装修古典韵味，吸引着不少游客和本地人。

走了几分钟，两人站在门店外，雕窗门紧闭着，两只灯笼各挂一边，冒着红光让门口看起来喜庆。

推开门里面是偌大的庭院，中间是石狮喷泉，水流顺着弧度到底部，平静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周围是青葱树叶，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洒在石板岩上。穿过喷泉里面是联排包厢，站在院子里能看到纸窗上模糊的人影，他们或说话或喝酒，还有孩子嬉闹的声音。

如意居的建筑典型的苏式建筑，轻巧简洁，古朴典雅，粉墙黛瓦，鳞次栉比。沿着走廊是园林式布局，布置曲折幽深，藏而不露。

两人沿着蜿蜒走廊走到尽头，灯光瞬间明亮起来，斜角建筑屋顶下房间里亮着灯光，房间门口摆放着各种花草。

庭院假山遍布花池，青葱树叶从角落冒出，山水怡人，在水池旁架起台阶铺成石桥，沿着石桥走到圆弧形拱门，走进去才能拿到牌号。

今薯站在桥上听着周围潺潺水声，树影映入拱门前，里面散发着食物香气。

愿恒和她并肩走进去，接待他们的服务生带他们到二楼的包厢，走上阶梯的时候，今薯的肩膀被人碰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进愿恒怀里，眼前同步台阶走着个醉汉，看模样是个中年男人。

愿恒凌厉的眼神扫过那人，男人瞬间精神起来，扶着栏杆走了。

两人来到订好的包厢，推开门，刺绣屏风半掩房间布局，服务员合上屏风，他们走进去，房间布置优雅古典，金属烛台上点燃着蜡烛，原来走进来时房间的灯光是蜡烛散发出来的光。

“先生、女士，晚餐在准备中，请你们稍作休息，我们会尽快为二位上菜。”说罢，服务生离开房间。

今薯坐在他对面，愿恒把倒好的茶推到她面前。“这里环境不错。”愿恒放下茶杯说，茶叶是新茶，味道清新。

今薯点点头，打量房间布局，幽静清雅，适合吃饭。“这里的苏菜也不错。”

晚餐时间进行的很愉快，今薯忍不住喝了两杯，脸上瞬间泛起红晕，筷子被她放在一边，盘子里还有剥好的虾。

愿恒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自言自语，眉眼间丝毫没有不耐，在她还要继续喝的时候，拎走了酒壶。“不喝了好不好。”今薯撑着手摇摇头，把杯子递给他：“最后一杯。”“不行。”愿恒把酒壶放在远处。

今薯哼了一声，放下酒杯，不看他，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愿恒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发现她的餐盘里还剩很多食物，拿起筷子夹起来喂给她吃，今薯慢慢咀嚼着食物，小口小口吃着，他投喂什么，她就吃什么，很快盘子就空了。

“还想吃什么？”“菠萝。”愿恒起身走出房间，找服务生要了一盘切好的菠萝，浸泡过盐水的菠萝上沾满水渍，清亮透明。今薯坐在木质椅子上，等待着他的菠萝，看到他把菠萝摆在桌面上，拿起筷子要去夹菠萝，被愿恒拦下，愿恒拿走她的筷子，用水果茶喂给她吃。

“好吃吗？”愿恒问，她鼓起腮帮咀嚼着，还有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抽张纸给她擦擦嘴角。“还要。”今薯看着果盘说。

愿恒又投喂她一块，今薯吃完才摇摇头说吃饱了，不要吃了。他放下刀叉，看着外面天色暗沉下来，天气预报说今晚有大雪。“我们回去？”今薯点点头，起身就要往外走，服务生拿着两人的外套把人送到车上。

回去的路上，今薯安静的靠在副驾驶位上，目光盯着前方。她没有喝醉，现在很清醒。

街道两旁热闹非凡，街头圣诞老人带着圣诞帽给小孩子发礼物，从他的百变口袋里，什么都可以掏出来，孩子们争着伸手要礼物，圣诞老人就不停在口袋里掏啊掏啊，直到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了背上包就跑，身后跟着一群孩子。

今薯透过车窗看着他们跑远，低着头露出一声笑。小时候她也以为愿恒有个魔法口袋，里面什么都有，她喜欢吃的各种颜色的棒棒糖，她喜欢的玫瑰花，可是后来她发现，他并没有魔法口袋，只是他的口袋里装满了她喜欢的东西。她也像那群孩子般追随着圣诞老人。

最近她在梦里频频梦到愿恒站在她面前，身影渐渐消失，就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的消失了，她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最后回家的时候躲在书房里哭泣。

今薯看着愿恒的侧脸，明明他人就在眼前，她却觉得他越来越遥远，遥远到成为了陌生人。

车子停在108号房子的时候，今薯打开车门朝他挥挥手往家里走，愿恒坐在车里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关上门都没有离开。

今薯回到卧室倒在沙发上，大白蹲在她脚下吐着舌头，伸头蹭蹭她的脚边。“大白，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今薯摸着它的头问，大白听不懂，看看地面又看看她。“我没有非要和他在一起，只是现在的关系让我觉得等待他的这么多年是我的一厢情愿。”今薯缩在臂弯里，后面的字有些哽咽。

愿恒坐在车里看着她房间亮起灯光，有人影在窗帘处走动，他的目光深远悠长。

圣诞夜的雪飘落一夜，早上七点多才停下，地面早已堆积厚厚的雪层，今薯下楼的时候，大白神采奕奕的跑到她身边，围着她转圈圈。“早啊，大白。”今薯摸摸它的头走到厨房，洗洗手准备用早餐，大白已经吃过早饭，蹲在她脚边，等着她吃完。

奇海社门口依旧被打扫的干净，李悦然走上二楼就看到今薯已经坐在椅子上，走到自己岗位上。“早啊，今薯。”“早，悦然。”今薯偏头给她一个甜美的笑，继续看稿子。

书稿还有厚厚一沓，她翻开页面仔细读着，把需要删除的地方标注出来，看着看着时间就过了十点，她放下稿子下楼，今天要给社里来个大扫除，书房由她和李悦然打扫。

今薯刚走进书房，李悦然就关上门把人拉进到角落里。“今薯，你知不知道邓智慧今天跟庄教授提关于叶新的事情。”今薯摇摇头：“什么事？”“让叶新主动离职的事情。”李悦然得知这个消息也很震惊，这件事邓智慧做的太过分了，叶新怎么说也是编辑部的元老，她还让庄教授让她离职。

“什么？”今薯惊讶完平息自己的情绪，脑海中闪过无数种想法，完全没有想到邓智慧会这么做。“她怎么说？”

李悦然拿出手机，找到昨晚的录音。昨天是圣诞节，邓智慧邀请庄教授和江心婷在餐厅吃饭，恰好隔壁就是李悦然的家庭聚会，她去卫生间的时候听到邓智慧在跟庄教授发消息，消息就是让叶新从香港回来后，主动离职，对奇海社伤害最小。李悦然当时在卫生间里，打开了手机录音，只见她摁下开关，手机里传来邓智慧的声音。

“庄教授，叶新的事情在整个出版行业都出了名，为了奇海社的未来，只有她主动离开，才不会对奇海社造成伤害。”手机那端的声音没有录下来，接着就是邓智慧明显降低的声音：“我也是为了社里考虑，叶新再怎么说都只是个编辑，出了这样的事连累了出版社，她也没脸再待下去吧，庄教授，希望您考虑考虑。”录音到此为止，今薯听完心里五味杂陈，她自然知道庄教授不会让叶新走的，可是叶新不一样，连累了奇海社，她一定会主动离职的。

李悦然脸上浮现出焦急：“你说，庄教授不会让新姐走吧。”“不会的，你放心吧。”今薯安抚道。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苏夜的新书顺利下印，网络预售若是个好的成绩，这件事也许就可以翻页了。“先整理书架吧。”说着，今薯开始整理书架，李悦然见她这样，也开始整理。

下午，今薯站在主编办公室敲门，江心婷问是谁，她报上名字，江心婷让她进来，今薯才走进来。

“江主编，这是前半部分的校对，已经完成。”今薯把稿子递给她，江心婷翻看着，满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对了，愿恒出席签售会的事情怎么样了？”“需要一点时间，明天给你答复。”今薯完全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这两天见面都没有提过。

“嗯，等你好消息，关于书粉福利的事情，你怎么看？”新书发布后，少不粉丝福利，以愿恒的性格断然不会准备这些东西，只好由他们编辑社准备了。“这个我想和愿恒老师商量商量。”今薯在想晚上要去找他一趟，把事情都说完。

“福利有许多中，不着急慢慢挑，我们社里全完配合。”“谢谢主编。”今薯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