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60章开垦
第60章第60章开垦
“开饭,开饭咯!”
嘹亮的高呼打破宁静的夜,各自忙碌的族人纷纷放下手中活计,拿竹筒拿筷子,忙而不乱,井然有序地排队打饭。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花时安和两个亚兽人把煎好的小杂鱼送过去,借此机会打了饭,随后重新回到角落安静的小火堆,优哉游哉地享用晚餐。
清水炖煮的鱼块差点意思,味道比较淡,鱼腥味偏重,但鱼肉胜在新鲜、紧实,一口肉一口汤,喝得人浑身暖洋洋,无比满足。
烤鱼味道相当不错,外皮干香有嚼劲,内里鲜嫩多汁,辣椒、花椒与鱼肉完美融合,香气四溢,每一口都令人回味无穷。
好吃的有点多,但花时安最喜欢的还是自己亲手煎的小杂鱼。
煎至两面金黄的杂鱼虾米只撒了一点毛毛盐,酥酥脆脆,嚼起来“咔嚓咔嚓”的响,跟吃薯片似的,一口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好吃,好好吃啊!我宣布,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亚兽人!”岩知乐腮帮子高高鼓起,手中筷子一刻未歇,频频伸向装干煎小杂鱼的蚌壳。
红映兰也吃嗨了,一口气吃下五六条小杂鱼,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花时安,“祭司大人你以后一定要多做饭呀,杂鱼好香好脆,好好吃,香味满口窜!还有你上次做的魔芋豆腐,我现在都忘不了那个味道!”
食客的喜爱就是厨子最大的动力,花时安仰头喝了一口鱼汤,面上波澜不惊,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嗯,有空会多做的。当然食物好吃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加油多找点食材和调料,往后的食物只会越来越好吃。”
“嗝!”
竹筒里的鱼肉还没吃完,岩知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见花时安和红映兰盯着自己,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旋即拍拍胸口,一本正经道:“哎呀,真的和做梦一样,每天都能吃饱饱不说,还能吃上肉,吃上鱼,日子比以前在晴空森林过得还要好。”
“是啊。”红映兰放下筷子,眼底划过一抹哀伤,“要是其他人也在就好了,阿父阿母,还有大族长他们。祭司大人,你说他们会不会还活着呀,只是和我们走散了,还生活在森林某个角落?”
这问题把花时安难住了,两个亚兽人都在灾难中失去了亲人,不敢轻易给他们希望,也不忍破灭他们最后一丝幻想。
“时安。”
就在花时安纠结该如何回答时,救星来了。兽人红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花时安听到声音转头一看,人已经站在了身后。
帮大忙了,花时安热情招呼他:“这么快就吃完饭了,吃饱了没?来坐,坐下再吃点。”
“不用,我吃饱了。”红勇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不紧不慢走到花时安身旁,神情略显紧张,有些不太自然地抿了抿嘴唇,“时安,这个给你。”
“哟哟哟哟!”
“可以啊红勇。”
一小叠羊皮举在半空中,看热闹不嫌事大,两个亚兽人开始起哄。
一反常态叫他时安,莫名其妙给他羊皮,看着兽人微微泛红的耳尖,花时安拿竹筒的手微微一顿,忽然就明白了。
收是不可能收的,花时安揣着明白装糊涂,笑吟吟地问道:“羊皮给我做什么?天还冷着呢,你留着盖。”
“这不是羊皮,是、是衣服。”兽人眼底闪过一丝难为情,耳朵更红了,着急忙慌地将“羊皮”打开。
洁白柔软的羊皮用棕线缝合在一起,样式和花时安编织的棕衣一模一样。能看出缝衣服的人手艺一般,歪歪扭扭棕线斑驳在白色羊皮上,好似一条蚯蚓。
还未结成伴侣就把自己仅有的羊皮送给亚兽,岩知乐羡慕极了,看着羊皮衣的眼睛都直了。他抓着花时安的胳膊可劲儿晃,疯狂怂恿:“拿着快拿着,这羊皮衣真好看,穿上指定暖和!”
“岩知乐!”红映兰瞪了他一眼。
看热闹就看热闹,替人拿主意就不对了。
原始社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兽人给亚兽人送这种珍贵的物件,明摆着就是求偶。而花时安一旦收下,也就表示同意。
两个亚兽人在这凑热闹,不能拒绝得太生硬,以免伤了兽人的自尊心。沉默片刻,花时安擡头看向兽人,眼底笑意渐淡,“天气慢慢暖和了,我这棕衣穿着正好合适,羊皮衣你留着吧红勇,我用不上。”
冬天还会来,现在不能穿以后也能穿,但花时安就是不要。红勇一听也明白了,心有不甘地抽回手,唇缝中溢出一声叹息:“我知道了时安,下次我会送现在能用的。”
还有下次?花时安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兽人已经拿着羊皮衣离开了,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中。
他的背影略显落寞,却丝毫没有被拒绝的窘迫。
……
一大堆事要做,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人们便早早聚在营地忙活起来。
盐腌制了一夜,鱼已经腌透了。温水洗去表面多余盐分,大的用木棍撑开肚皮,再用棕绳串起来挂在树干上;小的直接摊平放在簸箕里,自然风干晾晒。
烧火的、洗鱼的、晾鱼的,人们各司其职,各自忙碌。
当和煦的暖阳驱散薄雾缓缓升起时,营地四周银晃晃一片,簸箕密密麻麻并排摆放,巨树穿上银白色新衣裳,代表收货的鱼腥味浓得化不开。
鱼处理好,天已经大亮了,该出门的也要出门了。木族长与长月月带领采集队外出,一半人负责采野菜野果,一半人负责挖蓝莓、野葱等植物幼苗。
而狩猎队一行人留在部落,听从花时安的安排。
开垦荒地还需一把趁手的工具,仓库里打磨好的石头正好能派上用场,花时安把兽人放回了森林,让他们自个儿砍树做锄柄,自个儿挑石头做锄头。
兽人一窝蜂似的散开后,花时安在火塘里捡了一块烧得黢黑,但并未燃尽的干柴,随后独自溜达到长出嫩芽的草地。
草地平坦而开阔,从巨树到河岸斜坡,宽度大概在二十米,长度……一眼望不到尽头,总之,开垦一片农田绰绰有余。
抡起锄头直接挖可不行,多多少少还是要规划一下,花时安来回踱步,四下打量,最后打定了主意,拎着黑黢黢的干柴走向上游。
走到差不多与羊圈平行的位置,花时安停下了脚步,手中干柴化作毛笔,干脆利落地在草地上描绘起来。
下笔很干脆,直线却画成了波浪线。
花时安看着地上不到一米就弯成蚯蚓的线,无奈在额头上拍了下,当即丢下干柴返回营地,扛了一根笔直的竹竿回来。
竹竿打横放在草地上,花时安沿着竹竿画,终于,一条笔直的黑线将草地一分为二。一条线远远不够,他扛着竹竿往前走,继续画第二条、第三条……上游画完画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