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红酒
34红酒
南城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全年高温多雨,夏秋尤盛,一下便是小半个月。
今夜这场雨毫无预兆,不知道又要下多久了。
戚蔓语长长地呼出一口烟气,奶白色的烟雾迷蒙散开,顷刻没入屋内陈旧月光。
她跷着骨感匀亭的长腿,高开叉一直缚到腿根,她毫不掩饰自己充满攻击的艳美,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点了点烟灰。
正要伸手去找烟灰缸,周之辞推着个eisch的醒酒杯到她眼前。
戚蔓语掀眼看他,半截松动的烟灰磕在玻璃杯壁,她懒懒道:“你猜这个杯子多少钱?”
周之辞神色冷淡:“你车上的烟灰缸也不便宜。”
“这么好的酒杯......暴殄天物。”戚蔓语拢过蓬松卷发,微微仰面,笑着对他:“cheers。”
周之辞听见她轻轻磕下酒杯的声音,在松风和暴雨中格外清脆。
他没擡眼,垂了眸,指节分明的手正有条不紊地系上衬衣纽扣。
戚蔓语慢悠悠地看了几秒,忽然哂笑一声:“谁让你把衣服穿上了?”
周之辞挽着袖口,闻言动作一僵。
他领口开了三粒银白色纽扣,不上不下,显露一道笔直锋利的锁骨。
戚蔓语见他干脆停了手,幽静深邃的眼看过来。
“我该走了。”
戚蔓语目光越过他,玻璃阻绝疾风骤雨,树影摇晃摩挲,仿佛一场寂寥的呜咽。
雨势没有半分变小的意思,仍然很大。
戚蔓语把打火机随意一丢,淡淡道:“雨很大。”
雨很大。
留下来。
那双平静无渊的眸子沉沉望了她许久,目光如有实质。
戚蔓语不以为意,她歪靠在吧台上,屈着肘弯斜搭着吧台边缘,冲他嫣然一笑。
她从来不主动邀请谁,但是,就算他现在马上离开,大约只会给她留下一点儿的遗憾。
周之辞没说话,眼神扫过三层酒架,擡手选了一瓶年份悠久的burgundy。
侘寂风的灰色金属托盘放着开瓶器,周之辞没有碰,而是重新拿了两个干净的玻璃杯。
青紫闪电劈开雨夜,与屋内昏昧的暗光交织重叠,映出她一张小巧美人脸。
秀致精致的长眉微微上挑,眉尾着t了松墨延长,一分多情,三分凌厉。
她撑着额角,瘦白指间遮挡骤然亮起来的光线,喉间慢慢地溢出一声笑:“想喝酒?”
戚蔓语掸落小半截烟灰,忽然伸手攥住周之辞手腕。
他低头看她,衬衫领口敞着,侧颈青筋绷紧。
戚蔓语含着一口冷烟草,她如一条美女蛇贴着他站起身,吻上来的那刻落了指间的烟,最后白皙柔嫩的手掌覆在他眼上。
周之辞骤然陷入黑暗,却不是绝对的黑暗,他在迷蒙的光里看见戚蔓语精巧的下颌,弧度漂亮的红唇。
她的体温仍然偏凉,可是吻却很热。
周之辞脑海混乱,想起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的片段。
接吻的时候,总有一个人要为另一个人低下头。
周之辞用力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他不让戚蔓语迎合他,反倒主动贴向她微冷唇齿,一口呛烈烟味霸道又强硬地渡到他口中。
戚蔓语另只手勾缠周之辞脖颈,攻城略地,抢占掠夺。
他浑噩地想,她在这方面......确实是个高手。
周之辞呼吸微急,沉闷的喘息从喉间闷出,他的手摁着吧台,指骨撑得嶙峋发白。
戚蔓语眯着染了欲的眸子,她在接吻间隙摸到房间的总控开关,屈着指弯扣下,电动窗帘缓缓合上,遮掩了这场极致暧昧的唯一看客。
她把室内唯一一盏可以出卖她的落地灯关上了。
冷雨松风,满地凄迷残月。
呼吸和心跳双双失序,清冷的喉结泛上不属于他的血色,周之辞手指一动,顺着她纤瘦的后腰,抚到她脆弱后颈。
柔软的腰线几乎要在他掌中化为一片轻飘的薄云,戚蔓语抵着他溽湿的前额,平定呼吸数秒,缓缓地笑了声。
“小孩。”
她轻轻地喊,伸手捏着周之辞通红的耳廓,那点让陆嘉雪供起来的糟烂心情尽数被这个疯狂的吻抚平,她笑着吻上周之辞湿漉漉的眼皮,温热呼吸黏连。
“下次记得换气。”
他们之间只是五岁多一点的年龄差,远远犯不着戚蔓语能够心安理得喊他一声“小孩”的地步。
周之辞指根松松插入发间,他闭着眼,极力平息浑身上下游走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