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尚可
时间一眨眼过去了大半个月,顾氏夫妇终于在年前赶回了京城。
顾行之在门口接应他们，马车一?停下，顾廷率先?从里面走下来,然后回头伸出手握着顾夫人的手扶她下马车。
顾夫人双脚一?落地便快步朝顾行之走过去。
“行之啊,这?几?个月来身体可有不适？”顾夫人关切地问他。
顾行之神色柔和,躬身行礼：“劳母亲记挂,儿子已无大碍。”
顾夫人这才稍稍放下心。随后招呼着后面的顾廷道：“孩子他爹,你还愣着干什么？”然后扭头笑道：“你爹嘴上不说但这?些天来心里是很想你的。”
话音刚落,顾廷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到顾行之身旁时还从鼻腔中重重?地“哼”了一?声,径自走进顾府。
顾行之：“………”
回到主屋,顾夫人拉着顾行之坐下,打?开从外面带回来的包裹。
展开绛紫色的绢帛,里面露出来的是一件朱红色衣裙。
顾夫人将衣裙打?开，是一件很华贵的异域服饰。朱红为衬,衣领处挂着细细的金色流苏,裙摆制成了大朵的花褶，绣着淡金的花纹，乍一?看却看不出是哪种花。腰间挂着深红色的丝带，打?结处缝着一?个小巧的挂扣很是可爱。
顾夫人道：“你马上就要成亲了，之前你与沈家姑娘交换婚书的时候娘与你爹都不在，这?已经是失礼了。后来在西乡游历时偶然在淮族的小衣铺看到了这?件裙衫，刚好送给念儿。女儿家最是喜欢稀罕漂亮的玩意,就当是我们给她赔礼了。”
顾行之淡淡地扫了一?眼那件衣裙，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沈夕念穿上它的样子，面色不由得变得柔和，开口道：“那儿子便替念念谢过母亲了。”
之后,顾夫人又让管家拿开另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胭脂首饰，一?并包起来送到顾行之眼前：“还有?这?些，想来应该是念儿那般年岁会喜欢的小东西，你一?道带过去吧。”
顾行之沉默收下。
顾夫人交代完了，面上带着好奇：“行之，你快与娘说说，你和你那未来的小娘子发?展怎么样了？”
顾行之顿了顿
，说：“……尚可。”
顾夫人道：“念儿从小就跟你要好，生的又漂亮又可爱，想当年那姑娘及笄时多少家的媒人抢破了脑袋去到沈府说媒，都是无功而返。”
说到这儿，顾夫人小声叹了口气，看着自家儿子：“没想到最后还是入了我们顾家。”
顾行之开口：“母亲也说念念从小与我要好，那她嫁给我也是迟早的事。”
顾夫人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心道，之前对人家冷冰冰的人不知道是谁。
之后语重?心长地道：“你自己的事娘也不插手，但不管你心里对沈家小丫头是怎么想的，但既然你们决定要在一起那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念儿那孩子看着单纯，实则越是这样的人心思就越发?的细腻，你日后不管如何都要好好地对待人家。”
顾行之垂眸听着，渐渐地从顾夫人的话里听出了她的意思，坐在原位敛着眉看不出情绪。
顾夫人见他这?个样子眉头微皱，语气中也罕见地带了些严厉：“行之？”
顾行之抬头，郑重?其事地看着顾夫人：“母亲，我会对念念好的。”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顾夫人对他也是十分了解。听到顾行之这?样说，顾夫人微微松了口气，但还是用告诫地语气告诉他：“你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顾行之低声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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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萧齐将手中的一?张折子递给曹亮。
“昨天抓的那人经过审问查出和张译回手下副使有?关。”
曹亮扫了一?眼，“张参谋最近是有些清闲，陛下不若给张参谋找些正经事情。”
萧齐道：“困扰了许久的水患一事已经彻底解决了，眼下马上就到新年，倒是没什么大事了。”
曹亮将折子随意丢在案子上，启唇：“陛下莫不是忘了，有?一?个人曾让您寝食难安啊。”
萧齐想了想，蹙眉：“他？他如今已经远离朝廷，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威胁了。”
曹亮脸色阴冷：“哼，他现在可是躺在家里悠闲的很呢！”当年萧齐刚刚登基，顾行之不过十四五岁，就带着人将满京城的青石墙上都贴了小人画报，那画报明里暗里地讽刺他东厂是阉人之地，不配站在九五至尊的朝堂上。
后来
顾行之也明白这些小把戏并不能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便使了计谋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接管了顺天府。
这?些年的明争暗斗让曹亮很是不爽，于是便故意露出了马脚想将顾行之引到南州，然后在南州设下全套，就算他最后能平安而退，到时候他在京城的势力也已经会被化的支离破碎。
可是没想到顾行之突然改了主意不去南州，这?让曹亮的心思都落了空。
这?一?口恶气就憋在他的心里进不去出不来。看着手边的奏折，曹亮语气冰冷：“成亲？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萧齐撇了他一?眼：“督主想干什么？”
曹亮：“陛下不必插手这?件事，水患好不容易解决，眼下马上就要过年，陛下应当好好休息。”
“现在局势已经安稳，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朕了，督主何必还要去找他的麻烦。”
“天/朝盛兴归功于皇上勤勉于业与天帝的庇佑，可这并不能抹去顾行之从前的所作所为，而且，”曹亮一?顿，语气冰冷：“臣与他还有?些陈年旧怨，也是时候该解决了。”
萧齐扯过手边的另一张折子，不再管他，只是叮嘱了一?句：“万事小心。”便继续低头看起奏折。
曹亮见此朝着萧齐拱了拱手，无声地走出了御书房。
刚一?出御书房的门，曹亮立刻变了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唤了自己的手下，吩咐道：“明天卯时，我要在东厂看见张译回和他那条手脚不干净的狗。”
“是。”下属应声，一?刻也不敢停留，迅速消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