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命运规划局》（20）

命运规划局

这日清晨，天气晴好。太阳照耀在挂着露水的草坪和潮湿的人行道上，停在路边的车辆折射出绚烂的光芒。一名办事员步履匆匆而来，边走边快速地翻看指令本，眉头皱得老高。他在一座绿色灰浆墙面的小房子前停留了片刻，转身顺着一条小径进了房子后院。

一只狗正在狗窝里酣然大睡，后背朝外，只露出一根粗尾巴。

“我的老天！”办事员双手叉腰，大声叫道。他手中的自动铅笔在记事板上敲得“梆梆”直响。“起床啦，瞌睡虫。”

狗儿微微动了动，先探出头，眨了眨眼睛，在晨辉中打了个哈欠，而后慢吞吞地爬出窝。“哦，是你。来任务了？”它又打了个哈欠。

“大任务。”办事员的手指熟练地划过交通管制表，“今天早上，他们要对t137区进行规划。九点整开始。”他看了下怀表，“为时三个钟头的替换过程。正午结束。”

“t137区？离这里不太远。”

办事员翘起纤薄的嘴唇，露出轻蔑之色，“没错。我的黑毛伙伴，你的洞察力当真了得。也许你能推测出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们的区与t137区有重叠。”

“正确。调整涉及这个区的一些要素。我们务必在此之前保证这些要素各就各位。”办事员瞥了一眼粉刷成绿色的小房子，“你负责房里的那个男人。他上班的公司位于t137区。一定要使他在九点之前到达公司。”

狗儿打量了下小房子。百叶窗已经拉起，厨房里亮着灯。透过花边窗帘，隐约能看到餐桌旁有人影晃动，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在喝咖啡。

“看见他们了。”狗儿低语道，“你说的是那个男人吗？他不会受到伤害，对吗？”

“当然不会。但他必须提早到办公室。他通常会在九点钟后出门。而今天他必须八点三十分出门，在规划开始前进入t137区。否则，他会错过替换，无法达成新的一致。”

狗儿轻叹一声：“看来，我的召唤技能得登场了。”

“是的。”办事员查看了下指令表，“你要在八点十五分准时发出召唤。听明白了吗？八点十五分。不能迟了。”

“八点十五分会召唤来什么？”

办事员翻开他的指令本，查看代码栏，“一个开车的朋友，送他提早上班。”他合上指令本，双臂交叉在胸前，“这样的话，他能提前一个小时到办公室。而这至关重要。”

“至关重要。”狗儿喃喃道。它把半个身子缩进狗窝，趴下身来，闭上眼睛，“重要。”

“嘿，快醒醒！召唤必须整时整分发出。如果你过早或过晚召唤——”

狗儿睡眼蒙眬地点着头，“我知道，不会耽误的。我向来分秒不差。”

艾德·弗莱彻往咖啡中又加了一些奶油。他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他的身后，烤炉发出轻柔的“滋滋”声，厨房的空气里充溢着温暖的香味。米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照射而下。

“再来一个面包卷？”露丝问。

“我饱了。”艾德抿了口咖啡，“你吃吧。”

“我得走了。”露丝站起身，解开睡袍，“要去上班了。”

“这么早？”

“是的。你这个幸运的小懒蛋！真想能再坐一会儿。”露丝用手指捋过她的黑色长发，走向洗手间，“在政府部门上班，都得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