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少数派报告》（9）

我们这些探索者

“上帝！”帕克赫斯特在惊叹，他的红脸兴奋异常，“到这里来，伙计们，快看。”他们全都聚集到舷窗前。

“她就在眼前。”巴顿的心脏在奇怪地悸动，“她真的好美。”

“她当然美。”利昂同意，他也激动到发抖，“嗯——我能认出纽约城。”

“能认出才怪。”

“我能！那团灰色，海边那个。”

“那儿甚至不是美国。我们看到的图像是反的。那是柬埔寨。”

飞船疾速越过天空，防护层像流星一样发出尖啸。飞船下方，蓝绿色的星球渐次变大。云朵在它表面飘浮，隐没了海洋和大陆。

“我从来没指望过能再次看到她。”麦瑞威瑟说，“我以为我们注定会被困在那儿了。”他的面容在扭曲，“火星。那片该死的红色沙漠。只有阳光、苍蝇和废墟。”

“巴顿会修理发射器。”斯通船长说，“你可以感谢他。”

“你们知不知道我第一件事要做什么，等我们落地之后？”帕克赫斯特大声问。

“做什么？”

“去科尼岛。”

“为什么？”

“因为人多。我想再次看到人群，越多越好。愚蠢、浑身汗臭、吵吵闹闹的人类。冰激凌，还有水。海洋。啤酒罐、牛奶盒、纸巾——”

“还有小美妞。”威奇两眼放光，“休个长假，六个月。我跟你一起去。我们坐在沙滩上，整天看美女。”

“我想知道她们现在穿什么式样的泳装。”巴顿说。

“也许现在她们都不穿衣服了呢！”帕克赫斯特叫道。

“嘿！”麦瑞威瑟喊道，“我要跟老婆重逢了哦。”他突然有些哽咽，声音降低成了耳语，“我的老婆。”

“老婆嘛，我也有的。”斯通微笑着说，“但我们结婚已经很多年了。”然后他想到了派特和珍，锥心的思念之痛让他喉头发紧，“我打赌，他们一定长大了。”

“长大？”

“我的孩子们。”斯通凄然回答。

他们面面相觑，六个男人，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眼睛明亮又激动。

“还要多久？”威奇轻声问。

“一小时。”斯通回答，“我们一小时后降落。”